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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雪中定情

冷玉生从东庑那边过来,经过丹井楼时,顺手敲了敲门,却没想吃了个闭门羹。此时天空飘下来的点点雪花,像是瑶台上吹落的飞花,在空中摇曳生姿。整个观里银装素裹,如同步入蓬莱仙境。

冷玉生呼出了一口白气,来到了内直阁。不一会儿,冷玉生抱着竹叶青又准备走出门。“小九,外面还在下着雪,你酒兴又来了?”郑征卧在榻上看书,看到冷玉生又要出去喝酒了。

“有没有兴趣一起?”冷玉生问。

“不了,你知道我酒量不好,等有时间上落凤坡下几盘棋去。”郑征说。放眼整个紫阳观,也只有尹柏寂的酒兴能和冷玉生一比高下。冷玉生手上这埕酒,本来是想等尹柏寂回来之后再一起喝的,但是今晚不知为何,他却不打算给尹柏寂留了。如此良辰美景,必定要有美酒相配。转身他来到了月相亭。

刚走到月相亭,他便看到亭内灯火摇曳。冷玉生心生疑惑,这么冷的天,谁还在外面?师叔那边的师兄弟都在东庑住下,照理不会在这边。他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只见言木槿正趴在横椅靠背上,手往外逗弄着飘舞的雪花。

冷玉生见状宠溺一笑说:“这么冷的夜,也亏你有这般闲情。”

这突然响起的男声,打破了雪夜的宁静,也把言木槿吓了一跳,但是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她低迷的心情一扫而空。她赶紧转过身子,只见冷玉生正把酒放在石桌上,弹了弹鹤氅上的雪花。

“玉生师兄,你怎么来了,我还想说这么个夜晚,来壶酒就更好了,你这就带来了。”言木槿掩盖不住心中的窃喜,她今天还在想要和冷玉生表白,没想到冷玉生居然不约而至,看来她俩是真的有缘。

“本想着如此雪夜,到月相亭把酒赏雪是最合适不过了,我刚刚想去丹井楼叫你一起,敲了门没动静,还以为你睡下了。”冷玉生说着打开石桌下面的小暗门,取出了里面的小炭炉、炭,还有火折子。

“这里工具这么齐全,看来是师兄常来之地,没想到我今晚来对地方了。师兄你去找我,是不是想问我的伤怎么样了?”言木槿一说,冷玉生火折子打起的火,又灭掉了。

他抬头看着言木槿,问:“师叔怎么说?”

言木槿小眼珠子一转,说:“师叔让我见下今年最后一次月亮,接下来怕是没有机会了。”

冷玉生一听,心里一慌,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他一看言木槿那带着狡黠的眼神,他唇角微微一笑,又低头打起了火折子说:“那师叔可给你讲了酆都?”

“酆都?”言木槿一听来精神了,赶紧从椅子上直起身子,问:“酆都是什么地方,好玩吗?”

冷玉生在横椅下的拿出树枝,把火点着,塞到小炉子里。在雪夜中,听着炉子烧着柴火发出的噼啪声,给谧静的夜又添了几分趣味。

“那里可好玩了,那里有北帝,专管三十六狱,根据人在阳间所犯的罪行,投到不同的狱中,像谋财害命有挖心的刑罚,经常骗人会被勾舌头···”

言木槿一听,吓得背挺的老直,不是她胆子变小了,而是她对了道家有了信仰,很多道教的传说自然也是信了。

听得冷玉生这么说,她怕自己死了真的去了酆都这个地方。本来这个时代就不属于她,死了还被流放到酆都去,那她也太可怜了。

她瘪了瘪嘴,委屈地说:“师兄,你别吓我?”

“这不是你开的头吗?”冷玉生坐到小圆凳上。言木槿一听,原来冷玉生是故意吓自己的。

“我又没说什么,师叔准备让我在小黑屋子里呆上两个月,除了油灯的光,什么光都不能见。这几天你让小冬来帮我遮黑布,这种事他最喜欢玩了。”言木槿差点忘了房间还要布置,看来两个月重见天日,她说不定也能修炼成仙了。

“师叔能治你的内伤吗?”冷玉生一听便知道那是给言木槿治外伤的方法。

“内伤?他让我不要动气,也不能修炼内功心法,不然会引发旧患。其他没有什么问题。”言木槿半真半假地说道。冷玉生听完,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他把其他东西都弄好之后,又从石桌下拿出温酒器,言木槿坐在椅子上,拉紧自己的裘衣,俯身想看石桌里面还装多少东西,结果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栽下来,要不是冷玉生及时扶住她,她得摔个大跟头。

言木槿额头刚好碰到冷玉生的肩膀上,手搂住了冷玉生的脖子。此时冷玉生身上散发的淡淡的,如同青草般的香气,从言木槿的鼻尖盘旋一番之后,直入心扉。那味道是如此的摄人心魂,动人心魄。勾引得言木槿的心砰砰直跳。她本来想再俯身向前,亲一下冷玉生,没想到临门一脚,她居然退缩了。她心慌得快速往后仰去,一用力,整个人撞到椅背上。她疼得啊了一声。

冷玉生带笑地看了言木槿一眼,说:“看你这一惊一乍的。”说着把酒倒入煮酒壶中,开始温酒。

“等下喝两杯暖暖身子就好了,这天寒地冻地也别呆太久了,伤身,早点回去睡吧。”

“你不觉得这样格外有感觉吗?整个世界如此安静,只听得到风过林梢,雪飞庭院的声音。这才是真正的万籁俱寂,唯我独尊。”言木槿望着亭外漫天飞雪说道。

其实要是今晚没雪,冷玉生估计已经去了落凤坡,卧在鸣凤崖上喝酒了。听到言木槿说的这话正和他心意,冷玉生舀出煮酒壶中的酒。“酒逢知己千杯少。”说完,敬了言木槿一碗。两个人就这样,煨着炭火,赏着飘雪,饮着小酒,天南地北地聊开了,不知不觉,到了三更天。

言木槿带着微醺朦胧的双眼,望着黑夜中,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周围如此干净纯粹,她的内心却是蠢蠢欲动。最后她借着酒胆,顺着酒意,突然搂住冷玉生的脖子,想要吻上去。只是在亲到冷玉生的那一瞬间,她醉倒在冷玉生的怀里。

冷玉生笑着摸了一下她的脸,再一次将她抱着送到丹井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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