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提到此处,周无名便不再多言,说的多了,他心里不好受,何仙姑听着也只会比他更难受,毕竟当年经历了那些事情的是他们。
“所以……所以你的意思是,四方之石……”
何仙姑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脸上带着明显的慌乱。
“如果不出意外,十之八九就是你想的样子。”
听到周无名肯定的回答,何仙姑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
“他也敢回来,死一次还不够吗?”
声音就如同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一样,何仙姑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冷,一双眼睛透着杀气。
“十几年前,弱水有过一次短暂的倒流,可是只是短短的一夜,第二天就恢复了平静。刚好那是你和白燚在收集她元神的最后几片碎片,我以为是因为她的缘故。后来叫你下来一起守了一个月,弱水都没有其他的动静,我便没有多想,直到十几天前,弱水突然又开始倒流,倒流回源头以后,又顺流,接连几次之后,我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所以连忙传信给你。哪知……”
“哪知我一下来,弱水就恢复如常,风平浪静,只怕我就是再守上个十年八年的,这弱水都不会再有什么动静!”
周无名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何仙姑打断,这次话里的杀气比之前重的多。
“所以,你打算如何?”
周无名将何仙姑紧握的手掰开,长长的指甲在手掌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有些地方破开,渗出了血。
周无名看见何仙姑手上的伤,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将何仙姑的手放了下去。
“别再握着了,事情已经如此,只能想办法解决,保护好她才是重中之重,当年你们几个毁了他的全盘算计,如今他回来了,只怕又是一场恶战。”
周无名的语气透着无奈,当年的一战,把不周山毁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了根柱子支撑着,结果后来柱子也倒了,不周山如今只剩下了几块破石头,被他立在弱水河畔,如今如果不能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怕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我先回去了,弱水你再盯地紧一点,一有动静,马上通知我和白奕。”
何仙姑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她的关注点和周无名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
看着何仙姑一晃就不见了踪影,周无名坐在了背后的石头上,恰好就是不周山剩下的那几块儿。
“不知道这次,又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说完这句,周无名往后一躺,就闭上了眼睛。
何仙姑回到小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白奕从房间里叫了出来。
“去寒潭。”
白奕许久未见何仙姑如此正经的模样,也不多说,右手一挥,两人直接从小院消失,去了寒潭。
甦笙站在窗前,刚好看见这一幕,她还从没见过这两人如此焦急地做什么,正疑惑的时候,却发现小米站在一楼的楼梯口,也看着何仙姑和白奕消失的地方。
在甦笙看见小米的下一瞬,小米也看见了甦笙,还没等甦笙跟她打招呼,就听小米冷冷地说:
“不想饿死,就下来吃饭!”
说完转身就走了,干脆利落。
甦笙咬咬嘴唇,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甦笙回头看了看房间里复古的座钟,好吧,到了吃饭的点了。
真是个傲娇的猫小姐!
寒潭里,两人对立而站。
“你确定吗?”
白奕听完何仙姑说的话,并不十分肯定。
当年风允婼取四方之石的时候,他已经陷入昏迷,弱水有异动没多久他就失去了意识,也正因为如此,凉夙才会带他去往不周山。多年以来,他一直对当年发生的事情有困惑,只是等他完全清醒,事情已成定局,所以才会把自己困在寒潭里那么多年。
听完白奕说的话,何仙姑才想起,当年的事,周无名八成没有和白奕详细地说。
“我给你讲讲当年的事吧。”
这句话何仙姑说的很是艰难,当年的惨剧,只要是经历过的人,就不会有人愿意想起。
说完,何仙姑也不顾白奕略微惊讶的眼神,她找了块石头坐下,开始慢慢地回想。
当年,弱水最开始出现的时候,就是一滩活水。
没人知道弱水是怎么出现的,只知道凉夙发现弱水的时候,执意将弱水引入地府。
那时候的冥府,就是一方浊气横生,活物无法生存的地界。
在那之前,神界,人间,冥府在世间分的并没有那么清楚,只是随着人间的事物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多浊气的产生,人间的浊气也开始影响人间的万物。
时间久了,凉夙和华胥都认为那些浊气的堆积会影响到神界,于是想办法处理浊气。可是浊气由万物而生,只能收纳,无法清除。
于是凉夙就将主意打到了冥府那里。
冥府无主,无万物,只是一个空荡荡的空间。
凉夙,华胥和风允婼便开始想办法把冥府固定在人界之下,收纳人间产生的浊气。而神界则悬于人界之上,杜绝浊气侵染。
后来,他们想尽办法,把人间产生的浊气都赶进冥府,使得冥府开始向下沉,与人界分离,才将原本四处移动的冥府定了下来。
后来,凉夙就在人间发现了弱水。
她发现弱水居然有收容浊气的功效,而且收容的效果比冥府好上许多。浊气下了冥府,也是四处游荡,整个冥界都快染成灰色了。
凉夙将弱水引下冥府之前,还只是一湾浅水,可弱水下到冥府的时候,整个冥府的浊气都被弱水吸走,而当冥府的浊气清除一空的时候,弱水已经成了一条长河,自发得沉入冥府之下。
自此,神界,人界,冥界各归其位。
人间因为灵气充裕,逐渐孕育出了女娲和伏羲。当华胥发现他们的时候,两人已经长大了。他们是自然孕育而生,同华胥他们一样,拥有神力。
也是在差不多的时候,凉夙去弱水河畔查看,回到神界的时候,抱回来一个婴儿,且那个婴儿灵力强大。
凉夙将孩子带回来以后,便开始抚养他,因其额间有火,凉夙给他取了名字唤白燚,也封印了他体内的神力,而那个孩子也就是今天的白奕。
但是冥府逐渐开始出现问题,因为弱水渐渐地无法再收纳浊气,他们几个想尽办法也无法解决,而人间的浊气一如既往地向冥府下沉,冥府又开始充斥浊气。
后来,女娲,伏羲也知道了这件事,两人一直管理者人界的万物,若是冥府浊气外泄,第一个影响的就是人界。
于是,大家开始想办法如何解决。
过了许多年,尝试了许多的办法之后,女娲发现,人间死去的花草树木,飞鸟走兽的灵体在冥府也无法消散,于是女娲和伏羲决定尝试将冥府内的灵体引出,重新做一个容器来承载,如果可行,就能清空将近半个冥府。
后来,女娲仿造自己和伏羲的模样,捏出泥人,只是将他们的蛇身改成了双腿,再将从冥府取出的灵体放入泥人体内,施加一丝神力,泥人便活了。
于是,世上第一批人类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