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28号,YL县(德乡)1号公馆。
早上十点过,我在人寿保险公司参与早会,老婆不停的给我打电话,但是电话是开了静音的,我当时是没有看到。
由于小城市的经济始终无法跟地级市和省会相比,再加上这个小城市的人口基数一直太过缓慢的增长,我投资的药房虽然是处在这个城市的中心位置的广场侧面,但坚持了好几年,生意仍然是不见好转。
所以我辞退了所有的员工,跟老婆商量,她守一下,我呢,出去寻找机会。
所谓寻找机会,就是去买几张彩票,看是不是能有运气眷顾,一下中个大奖,虽然即使中个几百万一千万在现在这个社会只是个中等家庭的资产,但我还是想,因为中了这笔钱,至少可以改变我现在的困境,是的,又是信用卡又是小额贷款还有银行贷款;这些年做生意,不但没有赚到钱还把老本给搭进去还负债累累;很多时候我都在祈祷,会不会有忽然老天开眼,我一下中了大奖,那么我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女儿读书不用东拼西凑,还可以送去课外教育;老婆不会再抱怨也不用那么辛苦;还有仍在读研究生的妹妹和在广深打工的弟弟我也可以帮忙,最重要是即将年迈的父母,他们不用吃那么多苦,不用一大把年纪还要出去打工。
我仍然在坚信,虽然很多人都说彩票不可信,不管是福彩双色球还是体彩大乐透;虽然说买了这么多年的彩票,还经常参与讨论过,可是中奖的几率仍然低,大奖没有中过,小奖偶尔有;不过我很有啊Q的精神,买了就有机会,不买肯定没有,至于没有中就当是捐赠了几块钱。
所以,这些年,我还是捐赠了不少。
……
我在前年偶遇了很多年未曾见过的表弟王涛,他是我奶奶的亲妹妹的外孙(这应该是近亲),通过他又认识了一个以前见过(城市小,很多人都有可能有一面之缘或几面之缘)的一个人,这个人现在是我朋友,就是安航。
安姓不知道是不是大姓,大概是我从小耳边听的最多的是就是姓李的、姓王的、姓陈(程)的、姓孙的(我的籍贯所在的叫孙家沟,旁边的大山的另一旁叫何家沟)或者跟我一样姓何的;印象中安姓我知道的除了大名鼎鼎的安禄山之外就是现在的一个港台明星安以轩了。
虽然姓不多见,但我和他成为了朋友。
在一次喝茶的下午时间里,他和他的一个朋友王世昌(我们都叫他昌哥)谈起了保险这个问题,如果换作了是其它一些人,应该对这个行业不是很相信或者认为保险是什么传销组织或者其它什么,反正就是印象不好,这应该跟卖保险的工作人员没有解释清楚这保险产品的关系,也或者在以前从事保险行业的人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反正久而久之慢慢的还是有很多的不好评论。
但是我懂,为何呢?
首先,我接触保险最开始是在医院,在那个看不起病的年代,无法医保报账的年代,那个时候我就有接触过,那个时候在岭南,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那地方最先引入的东西很多,保险也应该算其中之一。
然后,在去年,我去过平安,虽然呆了两三个月就开了一张单,还是个车险,但总算是做过。
所以,他们谈起这话题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有什么抗拒什么,觉得很正常;其实,这东西跟在药房上班给人拿药一样,如果是顾客有需要,你怎么聊他都无所谓,假如他没有那需要,你怎么说,都不对。
“我觉得如果你现在药房生意不怎么样的话,不如去保险,”王世昌笑了笑。
“眼镜,你可以考虑一下,”安航也跟着附和。
“可以的,”我想了想,总比现在每天亏损还花钱的好。
如果去上班的话,不用花钱的。
怎么这样说呢,比如你手头上有正事做的时候,你就不会去打牌或者去做其它消费活动。
所以,我答应了,最重要是有几个朋友一起,也不会觉得无聊。
安航还给我说,他反正要接送娃娃,他女儿和我女儿一个幼儿园,还是同一年级,年龄也差不多,都在我家小区外面,他送了娃娃,随便接到我去保险公司,这样就方便多了。
……
2019年5月28号,我拿起手机的时候,看到是个陌生的来电,想了想,有点不想接,是的,毕竟现在很多电话都是推销这推销那的,但是看了来电显示是本地号码,思考了很久才接的,“何鑫源,你回你店里来一下!”
我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是我药房所在店的德龙广场的办公室领导的声音。
皱了皱眉,心里叹息了一声,该来的始终会来。
回到德龙广场,德龙广场的管理人员都在,其中我最熟悉的,也是我的老乡,一个乡镇的,他看着我,张了张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半响才走到我面前,低声说到,“很抱歉,我只能帮你那么多了!”
我心里明白,“谢谢!”
毕竟欠着租金呢,这广场虽然没有炒作起来,也没有实现我们签订合同时的那样说的这广场会怎么怎么样,可那又如何,我这个小胳膊拗不过它的大腿。
只不过,失望是有的,我毕竟在这个广场好几年,投资了药房也投资了烤鸭店,但是,都失败了;老妈抱怨的来了,喊了一辆车,把属于我的东西都拉走,拉到一个小区的内门面,暂时寄存在那里。
而我呢,则在网上发转让信息,虽然没有门面,但药房的证件还是挺值钱的。
何况还有配套的硬件软件设施。
……
我回到家里,老婆的脸色非常不好,女儿也像往常一样大吵大闹,虽然这咋咋呼呼是她的习惯,不过大概是由于白天的事情我的脾气变的很不好,我坐在沙发上,先给彩票店老板发了个小红包,让她给我机选几注,我想这是我目前的唯一机会,假如中了大奖呢?
跟着接了一杯水,喝了几口,老婆则带着女儿出去了,她说晚上不做饭;我苦笑了一下,这很正常,结婚这几年,我还是很上进的,但是运气不怎么样,但也有眼高手低的关系,做生意亏了这么多,还有亏待她的,她生气也正常。
只有自己动手了,但还好我还是会做饭的,炒了一个菜,烧了一个汤,然后倒了点酒。
这就是借酒消愁了。
还没有吃完,老婆就带着女儿回来了,很正常,餐馆吃饭很方便,不像自己煮,总是慢点,味道差点。
她先让女儿自己去看电视,她则坐到我旁边大声的说,她欠银行多少钱、欠信用卡多少钱、还有小额贷款,另外就是她陪嫁的钱和岳父借的钱,问我什么时候还这些钱。
我心里其实真的很愧疚的,这些都是欠她的,但是我的心情真的很糟糕,毕竟白天的的事情还未曾散去,它就像怨灵一样进驻到我心里,我很不舒服;“吵什么吵,我还就是了!”
“还,你直接说时间,”老婆嚷嚷到。
“……”
我哪能这么硬气的说什么时候还?我现在拿什么还?
我选择不看她,顾着自己喝酒,她觉得她被忽略了,一下抢过酒杯,我本来就生气的心情更糟糕了,直接推了她一下,她就坐到地上去了。
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就哭着到客厅抱起女儿到了另一件卧室,然后反锁了门。
女儿看电视看的好好的,被老婆这样风风火火的搞的没有回过神来了,可这才进去了卧室,就哭了,我耳边听到这样复杂的声音,还是很难过的。
在餐桌上坐了许久,才走到客厅关了电视,然后回到主卧,很是无精打采的坐到书桌前的凳子上。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乱糟糟的。
时间滴答滴答的走着,很快入了深夜,我才缓过来,“应该是开奖了!”
我这个时候还顾着彩票,立马掏出来和开奖结果一对比,居然五块钱都没有中。
不过也习惯了,只是失望而已。
又不是没有失望过。
起身去了饭厅,收拾完了后上了个卫生间又回到主卧,继续坐在书桌前。
继续发呆,这时候,女儿没有哭了,应该是睡着了,而老婆呢?
我打开电话,给她发条微信,结果她把我拉黑了。
我很不高兴,但正常,又不是没有被拉黑过。
但转眼她又加了我,“明天去离婚吧!”
如果是没有白天那档子事,我应该就是当个笑话,但是晚上的我极度不冷静极度不理智,更何况是这个心态呢,“离就离,又不是没有见过女人!”
本来想打句,“我随便都能找个女人!”
结果打成了那句话,不出意外,她又拉黑了我!
我苦笑了笑,这时候已经是夜深了。
我仍然没有睡意。
坐在书桌前,望着电脑,就这样,它冰冷,我也冰冷。
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夜,等再次抬头,天已经亮了。
回望过去的那一天,我居然“七失,”失业、失望、失态、失败、失婚(失恋)、失调、失眠!”
这大概是修行到位了,不然,都不知道会怎么样,比起那些碰到一点小小挫折的都无法面对自己的,我发现我居然那么强大,强大的只是感觉有一点点痛而已。
无论如何,我总不能回到昨天没有开奖前去买注我已知道的开奖号码,我所能做的,就是在新的一天,重新开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