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路西法……你到底在干什么!”
原本准备入睡的撒旦从床上爬起来靠在床头,他现在头顶一片红色杂毛,两个黑眼圈清晰可见,一对无精打采的眼睛呆呆的盯着前方,呆滞的眼神似乎穿过面前的床帘看向别的地方。
在蒂摩的民居房里,他的卧室里,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我并没有开车。
路西法笔直的躺在床上,双手交叠着安然的放在腹部,在他身旁,蒂摩和八爪鱼一样整个人扒拉在他身上,而且还睡的死死的没有任何反应。
他抬手试探性的推了推蒂摩,睡的和死了一样。
“呼——”
见蒂摩睡的这么熟,路西法也没忍心打扰他,只得强忍着身上的异样感。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耳朵上的那枚眼球状耳钉闪了一下,这是他来这里前撒旦给他硬扎上来的。
第二天早晨,路西法坐在整个房间里唯一一张椅子上看书,蒂摩正指挥着昨天大摇大摆过来的小混混修理着自家屋子的大门。
为什么这些小混混会这么服服帖帖的?被路西法、哦不,是疯狂拿着撬棍猛揍了一顿,揍的服服帖帖的,为首的那个脸上还有几道淤青还没消下去。
“大哥你看这样行吗?”
他很狗腿的对蒂摩说道。
“还行。”
“你叫什么名字?”路西法放下书本端坐在椅子上,顺便翘起腿,霎时间一种上位者的气势扑面而来。
“不介意的话叫我麦特好了。”之前那个拿着狼牙棒的恶魔憨憨一笑,他脸上还是未消的淤青,显然他是被揍的最惨的一个,谁叫他是老大呢。
“你先过来。”
麦特放下手中的木板和钉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路西法见他这副样子不禁好笑道:“你很怕我?”
“是……不不!那能啊!我可是这一带的老大!”
“是是!对,老大英明!”一众小弟附和着,随后都默默地转过头苦笑起来,跟着个有朝气的年轻人在这种鬼地方混混,好像也不枉这一生。
只是这家伙脑子不大聪明,应该说是情商不够用。
平常过来拆个门在蒂摩这里刷刷存在感再被揍出点皮外伤,然后修个门吃个午饭又回去自己的破地方就算完了。
但是没想到远在地狱中心的路西法撒旦手下第一副官会在这儿。
嗯…措手不及被抽了一顿。
“你想离开这里吗?”路西法问道。
“想,做梦都想。”麦特耿直的回道。
“过几天我会离开,你,自己去撒旦的宫殿下面等着。”路西法依旧是一副平淡的神色,接着他又重复一遍:“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离开这里,去撒旦的宫殿等着,直到见到我为止。”
“是!”
“你们,也可以。”路西法又对他身后的人说道。
那几人都摇摇头,他们不想死,能在这里生存下去,全是因为蒂摩的庇护,否则他们的骨头早就不知道在哪喂地狱犬了。
别的地方,可是都饿疯了呢。
蒂摩轻轻在后面说道:“丢人。”没有嘲讽,没有鄙视,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换作他,他也承认,没谁不怕死。
那几人齐齐点头,是,他们怕死,他们承认,他们丢人,但是他们有勇气承认。
做人啊,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
许是觉得话题太沉重了,路西法问道:“午餐吃什么?”
说起这方面,蒂摩突然开始兴奋,也只有这方面他才在路西法面前有点自信。
“考虑到你的饮食习惯,我为你做了份素食拼盘。”蒂摩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估摸着快中午了,于是起身去厨房准备食材。
当他端着个白瓷盘子出来时,路西法已经没了人影,地上还落着一本书,正是先前他拿在手里的那本。
“他人呢?”
“被个带着单片眼镜的红头发恶魔带走了。”麦特跌坐在地上,刚刚那家伙一个眼神就吓的他不敢动弹,没失禁就很不错了。
“你不用自责,那家伙是撒旦。”蒂摩放下盘子,捡起那本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低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什么,脸上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在他拿起的时候,从书本的夹页里掉出一张纸条缓缓飘落在地上,蒂摩捡起来也没看,而是塞在口袋里转身回到卧室里。
…………
“怎么?才几天就和别人搞在一起了?!”
路西法被撒旦反锁着身子摁在墙壁上,虽然看不见眼神,但是也能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普通朋友。”
“都睡在一起了还普通朋友?还是说你骨子里就是那么Y荡?我还满足不了你?”
“你想怎样?”
“噢……”撒旦放开了路西法,“我想怎样?”
“或许我要给你点惩罚。”说着,他的右手竟直直捅入路西法的胸口,活生生的挖出他的心脏。
“嗬…呃……咳咳……”
路西法扶着墙一点一点滑落到地上,嘴角边上缓缓溢出一道血迹,剩下的被他咽回去了。
这时又有人敲着撒旦的卧室门。
“进来。”
“我的主上,根据梅格莉的口供,她的幕后主使正是路西法。呀,看来你已经抓到他了。”
“噢…你现在可以带走他了,随你用什么酷刑,把他的嘴撬开,挖出令我满意的结果,拉尔夫。”撒旦收起路西法的心脏,转身走向浴室去处理掉手上的血迹,黏糊糊的让人很难受。
“我犯了什么事?”路西法虚弱的望着前方穿着燕尾服的男子,他被人莫名其妙的扣了口锅在头上,总不能不明不白的接受了吧。
“私通天堂,泄露地狱的核心信息,噢,路西法,你真令我失望。”撒旦从浴室里走出来,此时他经常戴着的单片眼镜换成了一副金丝框眼镜,接着他对拉尔夫道:“感觉把他带走,这个叛徒令我作呕。”
“我也是这么想的,王上。”拉尔夫很狗腿的说道,接着戴上一副白色手套,揪着路西法的衣领把他拖走,脸上厌恶嫌弃的神情难以掩饰,或者说他根本没想掩饰,就这么大喇喇的暴露出来,像是特意要给谁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