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喏这样夸张的夸赞“金木”,小枫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但也不能表现的很明显……
“喏兄谬赞了,其实它的外表并非喏兄所说那般精奇,此物不能于武用,也不能于文用,看似只能于陈设观赏;
可它的神奇之处,常人并不能思得,也不能见得……”说到此处,小枫顿了顿并不着急道出后话;
听小枫说道一半便没了声,喏有些着急了,连出声问询:“枫兄,此物神奇之处在哪?还请枫兄告知,我好奇的紧啊。”
“喏兄莫急,接下来我就为你演示演示;喏兄细看细听便好。”小枫见喏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微带笑意,让喏安心的看之听之……
见喏连连点头,小枫也不墨迹;伸出右手于腰间那紧系的布袋上一抹,手上便出现一个镂雕精美,巴掌大小的小香炉;
香炉底三足拱立,其上各印三个不同模样的兽面;炉身分上下两部分,下半部刻雕香草灵虫、鸟兽鱼花,左右双耳衔接好似飘飘轻烟;
上半部则镂刻仙云灵雾飘渺流转,云雾正中一座宫殿矗立其中正好做柄,宛如仙宇,好生神奇;
一旁的喏早已看呆,乾坤袋他也见过,其实他也有个;
只是他未想到小枫的家境,也如他那般深厚,不过最让他好奇的则是那造型奇特的香炉,这样精细灵动肯定不是凡物,小枫随便拿出一个东西都如此不凡;
现在,喏的心中小枫的神秘又浓郁了几分;
小枫将香炉小心翼翼的放在石案上,一足在前两足于后;
而后又将手拂于腰间,一个玉盆出现手中,玉盆也甚是精美,各种仙花相印成趣,花间露珠摇晃、仙气满钵,几尾灵鱼至其中不断嬉戏游动;
小枫小心翼翼的将玉盆置于一旁的石凳之上,接着又至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盛水的玉壶,
玉壶也不一般,壶壁内外很是通透,其上山川簇簇,瀑布倒挂,天外飞泉灌注其中;
见小枫将玉瓶放下后又将手覆于腰间,好似又要取出什么东西;
喏那目瞪口呆的面容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心中不断在犯嘀咕,
(这丫的,到底是什么家族出来的?随便一出手都不是凡物,这连续三样奇物,不管哪一样流入世间,都会让江湖震荡一番;
可他却随随便便就拿了出来!真不知该说他单纯呢还是对我没戒心……)
待他取出物品,喏松了口气,这次还好,小枫从乾坤袋中取出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白布,与一小段圆形的固体;
这家伙要是再拿出什么值钱的天地奇物,喏恐怕也抑制不住想要打劫他的冲动了;
不过喏却不知,这些物品中除了那不明价值几何的“金木”外,就属那段毫不起眼的固体最值钱了!
…………
做好准备,小枫先将玉瓶中的甘露倒于玉盆中,小枫只是倒了一滴甘泉;那滴甘泉落入玉盆之中,竟溅得盆底一阵涟漪;
涟漪不断回荡间,盆中竟无中生有,水位不断上升,不一会儿甘泉就盛了大半盆,那盆上印画的灵鱼游入水中,欢快无比;看得喏是惊奇不已;
做完这些,小枫手中的玉瓶凭空消失;平复心情,抖了抖袖袍,缓缓的将双手置于玉盆中;
虽然他经常使用拳脚攻击,可那双手却并不粗糙,反而十指修长如玉般细嫩;
或许是金蚕演变让他的身体宛如新生,或许是《太乙秘术》修炼出的“金罡霸气”无形中蜕变小枫的躯体,亦或许是经常活用手指弹拨音律与落子对弈的缘故……
玉盆中,灵鱼缠绕,细吻轻啄;稍稍净手,便提袖出了玉盆;
小枫双手离开后,那盆中灵鱼再次游至盆壁,印了上去;盆中清水迅速回缩,最后竟透过盆体化作一滴灰色液体滴落地面,消失不见了;
以白布沾去手上水珠,收回玉盆后;至案前,揭开香炉镂雕炉盖,轻轻摄起那段圆形固体,置于雕刻的香炉之中,合上炉盖……
并未见小枫点燃那段固体,可是香炉之上,却是袅袅青烟升腾,清香缠绕间尽是优雅静怡;香起,小枫绕至案后,正襟危坐于“金木”旁,闭目静思;
喏按捺着强烈的好奇心,紧盯着如在举行某种仪式的小枫,正静坐的小枫,气息越来越平稳,渐渐有了归寂的迹象;
他这般模样,喏倒是吓了一跳,刚想出声叫醒小枫;可还未等他开口,小枫像时有所感应一般,瞬间睁开眼睛;
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无形中改变了原有的气质,平静中透着无尽的神韵;也不见小枫说话,缓缓伸出双手轻搭在金木顶面;
双手十指下,五根细弦缓缓向两头延伸开来,一头于微微凸起的山脊后嵌入,另一头绕过尾部的凹陷处于底面的双足上缠绕;
五根丝线虽然看起来一般模样,可散发的气息却一点都不同;
喏见小枫指下丝线凭空衍生,心中很是惊异,险些喊出声来;
(这是?应该不会……应该不会……)心中这么想着,眼上更加仔细的观察那奇异的丝线;只见那五个丝线最外围的这根,散发这锋锐的精金之气;
由外而内,第二根呈盈盈水泽之博深;第三根透出木灵之浩瀚蕴然、生机勃然;第四根灼热异常,腾腾火光不断闪现;这最后的第五根却显得有些厚重,磅礴的力量冲击心神;
五根细丝五行蕴纳其中,看得喏连叹惊奇!
除此之外,小枫的气质转变更是让他感叹神异,人的气质不是能轻易转变的,那是灵魂深处的映射;可如今他却是见到了;
若是小枫身上再发生什么奇特的事情他都不会在意了,喏已经完全被小枫这短短时间内表现出来的神秘给震撼了!
还未等喏平息心中波澜,小枫又有了动作;只见他双手已经搭在弦丝之上;
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
右手指尖托、擘、抹、挑、勾、剔、打、摘、轮、拨刺、撮、滚拂……左手吟、猱,绰、注、撞、进复、退复、起……双手不断律动;
轻重迟急之下,悠悠的仙音荡漾开来,喏除了始听妙音之时的感叹,此刻已全然沉入音律带来的享受中,
优美的声音传出,在翠山绿林之间回荡开来,于泉水溪流之中叮咛回响;
天地之间因此变得更加变幻飘渺,竟引来烟云聚集,似乎欲要降下了微微丝雨,伴随穿透薄云的日光衬得翠山宛如仙境一般;
悠扬婉转妙音飘荡,配上这幽幽的天气,忽然有种云青青兮欲雨,水淡淡兮生烟的感触……
喏完全沉浸在小枫所弹奏的音韵中,妙音带着喏上游高山绝峰,下赴灵泉仙水;
可其中音律却是透着些许悲凉;那高山好似弥留山,带着亲切;那灵泉好似霓裳谷内飞瀑下的池塘,溢出深深依恋;
不知觉间,音律转折,悲伤气息游动高山,流水透着不舍,依稀似在惜别;沧桑悠远,悲凉凄凉;不由得悲从中来,两行清泪情不自禁的自眼眶中闯了出来;
音韵再转,宛如至九天之上冲击而下,又至万丈深潭之中激荡而回;
高山无形之中被拔高到天宇之外,尽是独傲孤凉,霸气直冲云霄,意欲刺破九天独为王!
深潭好似联通幽冥府邸之中,满是阴暗凄惨,哀痛直达鬼域,堪比千古冤魂欲噬天!
喏此时,牙根紧咬,脸上尽是倔强不屈,灵魂与韵律同鸣,发出不甘的怒吼;怒目仰视,似是在质问上天……
…………
音律一转再转,由和谐美满到别苦离情,再由离别断肠至怒斥九天……
喏,神游其中,心绪与音律相合;小枫融入音律中的内心和喏发生了强烈的共鸣;
姜震用生命换来小枫祖地的八年美好时光,至小枫八岁离族时的肝肠寸断;这一切都是因为“天命!”小枫不信“天命”,不尊九天;这些完完全全的融入其中;
不知不觉中,音律渐歇;喏久久不能平静,眼角之上热泪不断溢出;良久,如梦初醒,才发觉两腮挂着清泪;
“高山枫高欲破天,流水激流喏苦情……”喏,情不自禁的幽幽开口;
“善哉,喏兄之心与我同心!”小枫激动的站其身来,快步行道喏的身边,双手激动的扶着喏的双手,颤声说道;
喏此时都忘了擦拭两腮残泪,“枫兄,这是……这音律是怎么回事?为何我觉得情绪不受自己控制?内心不忿悲痛意欲逆天;这太神奇了……”
“善哉,喏兄心意与曲意相合,自然会心绪随曲意波动;
这曲为《高山流水》,小枫不才,心寄山水,而喏兄心与我心相合才有此共鸣。”小枫激动的眼角湿润,一路走来他内心所承受的只有他自己最是清楚;
可此时,喏如此贴近他,喏能懂他心中所想,他怎能不激动?
…………
小枫拨弄一曲《高山流水》,却无意间触动了喏的内心,两人或许没有一样的遭遇,但无疑喏最是懂得小枫心绪之人,知音者知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