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祖父口中,祖母了解了很多事。
比如这是个她从来都不知道的朝代——子夜朝。不过好在,这个朝代也是采用公元纪年,其公元386年建朝,如今已是公元759年。
而黎姓是皇族专姓,不过这个信息对祖母并无多大用处。毕竟,现在这个小山村,属子夜朝的边远地区,很偏僻,至于偏僻到什么地步呢?这么说吧,这儿的村长,相当于富裕地区的县长。
可能这么形容的话是有点儿夸张,不过对于这地区的人来说确实是这样。
这喜来县虽然是个县,但人口不超过两万人,实际上是由五个大村子组成的。分别是李家村、赵家村、陈家村、孟家村和越家村。
祖父所在的村子就是孟家村,他叫孟与朗。距祖母透露说,这是过世已久的曾祖父想了好久儿才取出的名字,寓意一生开朗,积极面对生活。
不过,祖父的前半生可算得上是多灾多难,开朗可能做不到,但也的确不负曾祖父的期望,哪怕生活再困难,他也从不放弃,而是迎难而上,积极生活。当然,祖父是个天生的面瘫脸,不会有太多的情绪表现在脸上也看不出他是快乐还是难过。
回归正题。喜来县是有委派的县长的,不过在这作用并不大。实际掌控权分别在这五个村子的村长手里。因而这里也流传着一种说法:“办事宁跑村长一趟,不跑县衙十趟。”
而这五个村子组成联盟,总负责人称为酉长,由每个村子的村长轮流担任,三年一届,到期即止。因而喜来县分为两大势力,一股是以县长为首,一股是以五大村长为首。两股势力井水不犯河水。
祖父家在孟家村属中上,能解决温饱问题,且有屯粮,一家三口人过得和乐融融。不过,那是祖父七岁前的事。
在那一年,一场瘟疫悄然而至,且来势汹汹,村子里几乎一半的人在这场瘟疫中去世。祖父双亲也没逃过这一劫,一夜之间,祖父父母双亡,祖父也染上瘟疫。也许是命硬,祖父最终死里逃生,活了下来。
从那以后,虽然祖父还是那副面瘫脸,但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
听到这儿,祖母心中一阵唏嘘,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把手覆在祖父的大手上,安慰地拍了拍。
祖父也从那段痛苦的回忆中走出来,他看了看祖母的那只嫩生生的小手,心里发暖,不禁反手将其覆住,那动作也自然极了,好像做过很多次一般。
祖母从没被人如此唐突过,一下子羞涩得脸上出了红晕,她刚想挣开。
祖父看出了祖母的挣扎,他也突然醒悟过来,他们刚刚认识不久儿,还是循序渐进的好。祖父轻咳一声,开口掩饰道:“我有点儿难过,莽突了你,抱歉!”
祖父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没缓过来,能让我再继续抓一会儿你的手吗?”
祖母真实内心:你难过抓我干什么呀!难道这样给你安慰吗?哎,算了
祖母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停止了挣扎,任凭祖父抓着她的小手。
但她不自在地微垂下头,刚好又一次错过了祖父那嘴角勾起的一抹笑,那可真是令天地变色,月光黯淡。
祖父反过来轻触祖母的手,祖母有些讶然,抬起头,只见祖父一本正经道:“你低着头做什么?还要听我讲下去吗?”
祖母怎么会拒绝呢?她还要了解更多情况呢,虽然她开始认真关注这个家不到一天。但,莫名的,她就是觉得内心有些东西牵扯着她。
祖母回道:“没什么,你继续讲吧。”
祖父这才又重新开口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