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白费力气了,帝都附近五百里的范围,都被我们设下了‘禁空法阵’,想利用你的勘破眼逃走,呵呵,省省吧。”
木启柔循着声音看去,见是一个身材高瘦烁长的青年,虽然蒙面看不清相貌,然而无论声音还是身形轮廓都很熟悉,没有接着话茬儿,一边戒备一边暗地里回忆,她试图通过这点找到突围的方法,再不济,也能再拖上一会儿,她的求救信号已经发出去了不短时间,相信用不了多久,木家的援兵就能赶到。
显然,她并不知道,幕后想要她死的大佬们,已经牵制住了木家,至于木家的援兵?呵呵,怕是等到地老天荒也看不到了。
木启柔木然道:“你是这群杂鱼的头头?”
青年挑眉:“杂鱼?嗯……呵呵,我竟然无法反驳你。不过呢,你今天可是要死在我们这群杂鱼的手里啊,哈哈哈……”
“杂鱼头儿,你很恨我?”
“不不,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
“是吗,可我从你的笑声里听到了畅快和……嗯……怎么形容呢,对了,应该是兴奋吧。”
“兴奋啊?不错,我们就喜欢看到女人被折磨的死去活来,不断求饶的可怜样儿,而你……咦,躲在你身后的那个小姐姐可比你漂亮多了,啧啧,兄弟们这下子可有福了。”
“哈哈哈……”
一群黑衣人笑的肆无忌惮,在寂静的戈壁滩上能传出去很远,木启柔的感情缺失,根本不知道生气是什么,更不可能害怕。她木然的脸上依旧淡漠,然而背后的狐娆儿,却被这些带着恶意的笑声吓得不轻,抓着木启柔衣角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抖起来了。
当初被关在密室的半年里,狐娆儿也算是受尽了种种折磨和痛苦,可就算是这样,她依旧没有被侵犯,因为她是妖,人类对妖族的痛恨反而在这方面保护了他,即便她的样貌放在那里都是祸水级别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当初离开妖界的时候,她为了不给木启柔添麻烦,就用了妖族隐藏妖气和身份的“妖愧”,现在在这群黑衣人眼里,她就是个被吓坏了的可怜人类女孩。
面对同族,这些禽兽什么龌龊不堪的行径都干得出来,回想起被监禁折磨的大半个年头里,偶尔从外面传进来的那些人类女性的惨叫和哀嚎,她就打心底里战栗发抖。
一只手,在这个时候握住已经冰凉凉的小手,温暖从手上传进心底,让她变得暖合起来,抬起头,瞧着木启柔的侧脸愣怔出神,直到木启柔开口才恍然回神。
“杂鱼头儿,你在掩饰什么?”
“你……你什么意思?”
“看似满满的恶意,我却从勘破眼里看到了你的恐惧,尤其是你在看我的这双眼睛的时候,你刻意隐藏的某些情绪会被不自觉的放大,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或者说,你……为什么要害怕?”
“……”
“沉默是金?这个当口儿可不适合,呵呵,是被我说中了吧。”
“……”
“你的声音虽然经过‘伪音符’的伪装,但是还残留了一分本身声音的特点,而就这一分,却是让我十分的熟悉。”顿了顿,木启柔攥住狐娆儿的手紧了紧,得到对方回应之后,木然的脸上似乎有了一瞬的变化,“而且,身形和细微的小动作也给我很熟悉的感觉,虽然你很细心的做了掩饰,但是你忘了,我这双勘破眼,可是能看透很多很多东西哦。”
“……!”
“你在吃惊,在惊讶,更在害怕,看来又被我说中了呢,那就猜猜你是谁吧,嗯……从你的种种表现来看,应该是我熟悉的也熟悉我的人,最起码我们也是认识的,而且啊,你对勘破眼的能力有一些认知,从刚才你说布置什么禁空法阵就能证明这一点。”
“……”
“了解勘破眼能力的人不少,嗯……我再猜猜,我的朋友就那么几个,男性的话,除了已经‘挂掉’的尹乐宁,就一个江科了,那小子虽然暗恋青梅竹马十来年却没胆子表白,是个不折不扣的怂货,你不可能是他。虽然你也怂的一比就是了。”
“……!”
狐娆儿蹙着眉头,隐约还嘟着小嘴儿,扯了扯木启柔的手,闷声轻语的传音道:“小柔,你在干嘛,平时对我一个字儿也不想说的,现在怎么就跟个臭男人聊起来没完了?”
木启柔传音:“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我在救我们的命!”
传完音,装模作样的回头小声说道:“我们快死了,总得弄清楚谁是幕后黑手吧。”
狐娆儿心领神会:“死都要死了,就算知道了也还不是要死。再说了,你看杂鱼头儿的模样,长得歪瓜裂枣,嘴大无齿(最大无耻),一脸麻子一脸坑的,一看就是个小角色,我用耳朵尖儿想也知道他不可能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啊,干嘛和他费那么多吐沫星子?”
“绕绕,你这就不对了。”
“人家怎么了~嘛~~~?”
“呃,好好说话,怪恶心的……咳咳,就算是杂鱼的头头儿,那也是个小头头儿啊,虽然长得歪瓜裂枣,最大无耻,一脸麻子一脸坑,一看就是个小角色,可人家好歹也是杂鱼的头头嘛,万一知道幕后指使是谁呢,俗话说‘人不可貌相’,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什么嘛~你都说了杂鱼头儿是杂鱼的头头,长得歪瓜裂枣,嘴大无耻,一脸麻子一脸坑,一看就是小角色,就算是杂鱼的头头儿,他也是杂鱼啊,杂鱼怎么可能知道杂鱼不可能知道的内幕呢,就算是杂鱼知道了杂鱼不可能知道的内幕,那他……不还是条杂鱼?”
“呃,我当然知道杂鱼就是杂鱼,就算是头头儿,也还是一条杂鱼没错,可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杂鱼头头儿知不知道背后指使的人是谁,可不是在讨论他到底是不是杂鱼啊。”
“是哦,可……”
“你们两个臭娘们儿给老子闭嘴!”青年终于爆发了,“杂鱼杂鱼的叫,有完没完啦!我们杂鱼,呃,不是,我们小人物也是有尊严的!信不信老子把你妹先件后沙,再件再沙!”
站在他身边的一个黑衣人,用手按住欲要冲上去的青年,低声喝道:“别冲动,这小妮子有问题!”
“有问题?”
“没错,我觉得她在故意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嘶,糟了!该死的,是‘楔’!”青年气急败坏的,吼道,“别傻愣着,一起上,弄死她们!”
“上!”
“是!”
百十个黑衣人齐声应和,手里提着各种法器,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被他们围在中心的木启柔二人攻去,他们是死士,是排头兵,只有听从命令的份儿,至于质疑,他们是没有资格的。
一群黑衣人快速围拢迅速缩小包围圈,这个突然地变故倒是让木启柔有些始料未及,不过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拉着狐娆儿的手,把恢复了一些的祖炁再度调动起来。勘破眼的空间能力被禁锢,可不代表她就毫无还手之力了,恰恰相反,勘破眼除了空间能力之外,对于辅助攻击可是更加的出色。
之前表现的弱势也好,废话连篇的拖延时间也罢,木启柔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活命。现在已经到了拼命的时候,自然不能再有所隐藏。
催动祖炁,把手里的星银长剑上的寒光隐没,剑身融入黑夜,躲过劈砍而来的攻击,身形扭动之间,拉着狐娆儿辗转腾挪,剑锋所过之处,尽皆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她化身死神,长剑为镰刀,肆无忌惮的收割这些亵渎者的性命。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华丽的招式也没有繁琐的技巧,起落之间,每每都能精准的攻击到要害,一招毙敌,从不拖泥带水,比她那个在鬼界獠鬼冢的姐姐也不遑多让,甚至在精准度上还要高出不少。
黑衣人们前仆后继悍不畏死,然而,但凡是靠近木启柔的却都被一剑毙命,根本没有例外的,这种宛若绞精准打击一样的防御反击,让他们各个心底发寒,连攻势都为之一滞。
就算是这样,他们却也不能胆怯退缩,因为他们的亲人、爱人、朋友的性命还捏在那些个高层手里,唯独拼死一搏,他们的牵挂才能有一线生机。
青年看着刚刚迟缓下来的攻势再度猛烈起来,才稍微安了下心,刚才提醒他的黑衣人没有冲上去,显然,他也是领队的人之一,他现在对必死的木启柔没多大兴趣,倒是对青年之前的话兴趣满满:“你刚才说的‘楔’是什么?”
青年的目光死死盯着人群里如杀神一样的木启柔,眉头蹙着死死的,他不敢置信,勘破眼的威力竟然强大到这种地方,在面对百十位比她高出一个大阶位的卫道士围攻下,她居然能游刃有余,还能护着一个拖油瓶,这,这简直太……混蛋了!为什么勘破眼没有选中他呢!
“‘楔’是什么?”
又问了一次,青年才从思绪里拔出来,但是犹犹豫豫的明显不想开口。
那人嗤笑一声:“你现在可是我们这边的人,背叛家族的木~公~子!”
青年一个激灵,阴翳的寒光从眼底闪烁,咬牙道:“木家的少家主确立以后,会被植入一种叫做‘楔’的子母符,子符可以无视任何禁制法阵和外界因素,每分钟自动向母符发送一次坐标,只要手里有母符,就能准确定位子符的位置!”
“哦?那你知道母符再谁手里吗?”
“在……我……我不知道。”
“唉~在木公子眼里,难道杀父之仇就比不上木家的一个小小的密辛吗?”
“……!”青年咬牙,低头闷声道:“张贺岚!”
“呵呵,这就对了嘛。”那人满意点头,旋而凝重的对另一人道,“看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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