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做的很隐秘,卫凛然又走了神,自然没注意到她手里的法器已经残了。
鞠躬后离开小鼎宝阁去了赛场。
老者嘿嘿一笑,悄默声遁入空中,暗暗跟着卫凛然也去了。
漫长的岁月让老者百无聊赖,平日里欺负欺负小辈儿,捉弄捉弄同僚,也算是有些小乐趣,前些天偷摸喝了张天师珍藏的百年花雕,看着张天师心痛又不敢发作的委屈样儿,只让他笑的打颤儿。
消停了些日子,老人家又有些闲不住了,寻摸着找些乐子,然而整个龙虎山除了某人不敢惹之外,其他人见人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能躲多远躲多远,实在躲不过的干脆闭眼装死,让他老大个没趣,就在这个档口儿,卫凛然出现了。
过了湖畔,直奔不远处的十个比斗台之一,根本没注意背后跟了个小尾巴,她现在一直安慰吃醋的小横,这慧灵小丫头像是铁了心,就是不搭理她,让她也没个办法,好在有苍佑从中周旋。
到场的时候早该轮到她上场了,按照学号单双两两捉对比试,卫凛然的对手是一个比她大一岁年仅十六的矮子男生,修为不过弃谷阶四段,正等着不耐烦想发脾气,见了面带歉意的卫凛然,顿时什么脾气也没有了。
嗯嗯,是美女,是美女!
擂台很大,足有百丈方圆,已经用白线划分了十来个区域,擂台边上有一处刚好空出来,两人上台,各自摆好架势。卫凛然为了方便动作,把横刀背在身后,抽出细剑,一瞬间感觉剑身怪怪的,却又一时间找不出奇怪的地方,现在临近战斗,自然不能多耽搁,就把疑惑压在心底,等比赛结束在好好研究。
两人各自行礼,挺剑战在一处,擂台虽然划分了不少区域,但每个区域都有个小小的防御结界,以他们的修为几乎不可能破开结界,也不必担心会伤到对手以外的人。
叮叮当当一阵交锋试探以后,各自使用了祖炁和法术,不过,等级摆在那里,卫凛然只用附带炁势的一剑将对方击败,小正太也不恼,抱拳跳下擂台去了。他本就是班里修为靠后的,能和精英班的天才们过招已经很高兴了,加之对手还是个顶级的美人儿,哪还有什么怨言啊。
接下来的几场的对手都毫无意外的败在卫凛然剑下,逐渐的,对手的等阶境界越来越高,她已经不能用一招击败对手了,直到她意外遇到张倩倩,两人修为已然没有大阶位的差距,过起招来也爽利许多,不过依旧没能撑过她五招。
卫凛然在祖炁的质量上太占优势了,加上境界本身的压制,就算是把修为压缩到与对手相同的地步,战斗双方还是不对等的。那边的尹乐宁和木启柔的运气不怎么好,一开始就遇到了木启琳,不过多久纷纷败下阵来,崔言玄兄弟俩也同样没走多远。
擂台上最后就剩下了卫凛然和木启琳两人,这个时候,整个擂台就都是她们的了。木启琳双眸放光,兴奋的情绪表露无疑。卫凛然知道,现在才是真正的比赛,真正的战斗,只有战胜了大表姐她才是当之无愧的精英班第一人。
木启琳按住剑柄,兴奋的道:“用那招。”
卫凛然摇摇头,并不打算使用藏锋。
木启琳挑眉,眼里尽是疯狂的战意:“那就打到你用出来!”
卫凛然当先出招,她按住手里细剑,将修为压缩在三阶破凡的五段上,她需要真正了解现在与木启琳的差距,没错,是差距。
在修为上她是精英班的第一人,然而在战斗力上,却只能排上第二甚至第三。木启琳不一样,无论天资、经验、毅力以及对修炼的痴狂程度,都是以前的卫凛然所遥望的存在,她宛若一座大山,一直都是卫凛然暗暗追赶的对象。
现在不同了,解决了最最根本的天赋问题,所欠缺的只是经验和追求强大实力的心,当然,若是她肯用上背后的横刀苍佑,不敢说绝对能赢,几率也要占到七八成,然而,这样做对她卫凛然的成长有什么益处吗?没有!
这个道理卫凛然清楚,也明白,所以她不会用横刀苍佑,而是挑选了一柄比她等阶还要低的细剑。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卫凛然动了,鼓动着凛冽坚决的炁势灌注长剑,挺剑刺出了第一剑。木启琳不退反进,迎着刺来的剑尖扑了过去,距离剑尖不足半尺突然拔剑,叮的一声荡开剑势。
接下里的动作本应该是,手腕翻转,刺向卫凛然的腰眼。然而从剑身上传来的巨大震荡力和里面纠缠着的决心,让木启琳欣喜若狂。
对,就是这样!
瞬间改变策略,侧身顺着荡来的力道,轻飘飘退到一侧,利用拉开的距离和卫凛然反应的间隙,催动祖炁,缭绕在身体周围,旋而拧成一股,钻入手中的八面汉剑。
“挣~!”
兴奋的剑鸣响彻全场,森然的剑气带着一股子浑然天成的浩大锋锐之势,隔空斩向卫凛然的咽喉!
台下观众一阵阵惊呼……
“卧槽,不会吧?!”
“真没想到啊。”
“怎么啦?”
“你的修为不够,无法感知木启琳祖炁里蕴藏的异化。”
“异……异化?!不是只有到了五阶才能拥有的高等祖炁模式吗?她才三阶破凡五段啊,这……不可能吧?!”
“呵呵了,不但木启琳,卫凛然的祖炁也达到了异化的程度,唉,这就我等凡人与天才间的差距吗?”
……
卫凛然眼睛一眯,她早就察觉到木启琳祖炁的不同寻常,只不过,对方一直压抑的很好,她一直没办法确定而已。
既然两人祖炁等阶上等同,那就不必在留手了。
卫凛然瞧着斩来的剑气,体内的炁势疯狂运转,手腕翻转之间,细剑狠狠上撩,一道与之不相上下的剑气斜刺刺斩出,两道剑气相撞,爆发出砰地一声巨响,波动都让偌大的防御结界晃动了一下。
祖炁弥漫,剑气纵横,一时间两人战在了一处,木启琳兴奋地险些大叫出来,手里的八面汉剑一剑快过一剑,招招攻敌所必救,且上面附带的和异化剑气也越来越凌厉,森然剑气闪烁着刺芒的光,将卫凛然笼罩其中,明眼人一眼看出,卫凛然现在处于劣势。
慌了?没有,这个时候的卫凛然反而很冷静,这种冷静近乎冷漠,在她的眼里人群已然消失,只有对面虚幻有真实的木启琳和一道道剑气,感知中祖炁的流动纤维毕现,每一次剑气影响的祖炁路线都很清晰地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她甚至不用看,也能凭借超清强大的感知力预判木启琳的下一个动作,以及攻击路线。
这样一来,木启琳等同于所有的动作全部曝光在她面前,这种感觉很奇妙,卫凛然干脆闭上眼睛,感知瞬间被放大,有些模糊的地方也清晰起来。
“叮叮当当、彭彭轰轰……”
各种碰撞的声音响彻全场,代表了卫凛然接下了木启琳的每一道剑气每一招攻击。
视线被剑气和剑光阻隔,除了修为比她们高的老师们,没有人看到卫凛然现在正闭着眼睛,而任何人都没有发觉的是,她背后隐隐闪烁着的一朵八瘢花。
不知不觉中,卫凛然开启了预判之眼,没错,是和卫凛然的妈妈木梓沁一样完全状态的预判之眼!
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海安市的公司总部的木梓沁,猛然从堆积如山的文件里站起来,也不顾散落一地的文件,跑到窗前朝龙虎镇方向极目远眺,牙齿咬的她的下唇都出血了,也没有丝毫察觉。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加之在然然身上的枷锁和痛苦难道还不够吗,然然这孩子究竟做错了什么!我的然然……”
卫凛然不知道母亲深陷痛苦和担忧,她现在的感觉很美妙,随着感知力的逐步增加,她已然能准确无误的预判到木启琳的下一个攻击。
从预判一秒内的所有动作准确率五成,到预判下一步攻击准确无误,这是一个质的飞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能算预判了,而是真正的预知!
一股莫名的信息悄然随着提升的能力钻进脑海,卫凛然略略一瞧,险些惊叫出声。
这些是什么?是对手木启琳的相关战斗数据。身高,体重,三围自不用说,什么修为等阶,力量大小,速度快慢,护身法器品质,武器等级等等都以一种表格或者曲线图的方式真实呈现出来。
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预判对手的下一步举动的基础信息,随着数据的不断变化,木启琳的本次攻击方式方向,力道多少,异化祖炁的输出等等全部事无巨细的汇总而出,再以虚影幻象模拟出下一步攻击。
卫凛然确认过,目前准确率高大百分之百!
“叮~!”
随着一声金属断了的声音,卫凛然手里的细剑断为两截。突然的变故,让没有经过这种突发状况的卫凛然动作一顿,三道剑气和一道刁钻的剑刃攻击就直接招呼在了她的身上。
疼痛让她清醒过来,退出了那种玄妙的感觉,换言之,卫凛然的预判之眼关闭了。疼痛让她明白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就算知道对手下一步攻击的具体数据,没能力招架,错失良机,甚至走神等都会给造成不可预知的危险,刚才就是个例子。
顾不得多感慨,攻击再度扑来,危急关头卫凛然伸手一抓,横刀从背后消失出现在手里,接连劈出十来刀才化解掉了所有的攻击,这一场,她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