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脑袋,把有的没的抛之脑后,推了推傻笑的卫凛然,还不等他问个所以然,卫凛然就兴奋的跳起来猛地抱住他,然后就是一个劲儿的蹦啊蹦的,吓得尹乐宁赶紧咋起胳膊,紧张的朝着周围猛瞧,嘴里还不住地嘟哝什么“不干我事,是你姐姐自愿投怀送抱的”直到发觉周围没人以后,才大大松了口气。不过呢,等他再想细细品味这次突如其来的幸福时,卫凛然已经抱着那把华丽长剑不撒手了。
悔恨啊、懊恼啊之类的情绪,一个劲儿的冲击尹乐宁的大脑,等了守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关键时刻,他咋就习惯性的害怕什么劳什子的小魔女呢!
尹乐宁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卫凛然把长剑就是“汉锋”的事告诉尹乐宁,他也被这个突然掉下来的馅饼砸的晕头转向,也跟着卫凛然嘿嘿傻乐。
现在,卫凛然手里已经握着“秦令”、“汉锋”以及“唐刃”三件,四个条件里独独缺少了“残魂”这一个,他们想了很久终究不明白“残魂”究竟是什么,从廖书子透露出来的有限信息里,他们估计这个应该是四个条件里最关键的一个。
经过商量,决定主动出击,机缘是不会自动送上门的,更何况他们所在的陵园平常时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卫凛然除外。
这次他们没有分开各自为政,而是一起出了陵园,距离两个月的约定期限,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上还算充裕,再者,机缘是卫凛然的,他尹乐宁再努力也使不上劲儿,索性跟在卫凛然身边,若是有什么变故也好有这个照应。
现在临近年关,时不时会看到有人大包小包从超市里出来,这人里的小孩子欢呼雀跃,大人也就跟着高兴,当然了也有愁眉苦脸的,这数量上还不少,这些人大都是忙于事业无暇顾及个人问题的“圣男圣女”们。
害怕回家?不是,是害怕回家以后被父母逼着各种花样相亲,然后是各种应酬,再就是各种暴击,伤害指数只增不减,恢复系统完全赶不上,等大假期结束回到公司的时候,人也只剩下一个血皮了。
现在的年味已经没有以前浓郁,回家过年与家人团聚的这份心却没有变,人们行色匆匆,为各自的未来努力拼搏,希望有一天能不再需要拼命工作。
这些对于人生和鬼生加起来还不足十七年的卫凛然来说是不懂的,她只知道,今年的除夕大概要自己一个过了。
卫凛然瞧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心里说不出的空荡,她偷偷瞄了眼尹乐宁,忍住不叹了口气。
朋友再怎么亲密终究还是朋友,是无法替代亲情的,尤其是在这个临近年关的几天,各种落寞的被抛弃了的情绪总是笼罩在她的心里,尹乐宁看在眼里,心里疼的同时,也有了自己的计较。
“然然……”
“嗯?”
“我……我和家里闹翻了,打算离家出走几天,你会不会收留我?”
“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之前在家查资料的时候呗。”
“那你回学院吧。”
“学院有小女魔和她的仆从,我可不敢一个人回去。”
“仆从?”
“张倩倩啊。”
“嗬,你可真够中二的。”
“你就答不答应吧。”
“你……确定是这几天?可是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啊。”
“当然!”
“……”
“怎么啦,然然,难道你不……”
下面的话,尹乐宁打死也说不出来了,震惊的瞧着脸色微微泛红的卫凛然,心跳的都快冲出胸膛了。
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软软的凉凉的,让他惦记了不知道多少个夜晚的唇,落在他的脸上的美妙瞬间。
然然……然然居然吻我啦,感觉好不真实,不会是在做梦吧?
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疼痛的感觉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一下子,巨大的喜悦充斥全身,脸上带着巴掌印,欢呼的高高跳起来,他终于赢得了这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的首胜。
卫凛然被尹乐宁的突然失常搞得小心肝怕怕的,准备随时出手止住好友犯病,然而在听到一个匆匆而过的大姐姐打电话的声音以后,她决定现在就带着尹乐宁离开这里,去人少的地方,而且是越快越好。
“喂,是‘妖妖灵’吗?我在……发现了一个没穿病号服的精神病患者……嗯,看上去年纪不大,应该不会太危险……嗯嗯……没看到武器,不过他身上藏没藏着就看不出来了……”
“呵呵呵……我不是神经病!”
“警……警察同志,你们快来吧,神经病发现我了,我……我好害怕!”
“都说了,我不是精神病!”
“救……救命啊~!”
卫凛然叹口气,抬手一拳打晕愤怒的尹乐宁,歉然的一笑,提溜着某人拐了三拐消失在街头,那个被吓得面无人色的大姐姐好一会儿才不抖了,和电话说了几句挂断离开了。
到了没人的地方,卫凛然弄醒了尹乐宁,一脸关切失足少年的看着他,让他的心里一阵抽搐,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又被气的咬牙切齿。
本来嘛,按照尹乐宁的计划,他准备趁着刚才那一吻当街表白的,然后迎接路人的掌声和祝福,从此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然而就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却被一个可恶的女人给搅和了,还他么的神经病,老子哪点像神经病了,哪点儿像呀,啊!?
瞧了眼又准备打晕他的卫凛然,尹乐宁心里发苦啊,这个傻妞儿,打的时候来就不知道轻点儿吗,刚才真是疼死啦。
为了不再受无妄的伤害,尹乐宁决定恢复正常,他咳嗽两声掩饰了下尴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的若无其事道:“我们走吧。”
“……?”
卫凛然疑惑地看了好友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然而接下来尹乐宁的话,让卫凛然的反射神经比脑子快了一步做出反应。
“那个……刚才没能仔细感受,咱能不能再来一下?”
咻~!
破空声袭来,尹乐宁反身就是一个空手接白刃,半跪着,双掌夹住卫凛然袭来的手刀,一人一鬼,你来我往的较劲。
“为什么要接住啊,不是说没仔细感受,想要再来一次吗?”
“我说的……没能感受……是指……那个吻啊!”
“别胡说八道,是一个路人大叔吻的你,和我没关系呀。”
“什么~!?”
啪~!
“哎呦~!”
因着卫凛然的一句话,他被惊得松了劲儿,卫凛然当头劈下,正中额头眉心,他捂着额头疼的险些掉出眼泪来,但是瞧向一脸奸计得逞的卫凛然,瞬间明白了过来,心里不由得感叹,腹诽老妈生出的女儿,再纯良也有腹黑的潜质啊。
在街道上兜兜转转一整天,预料之中的没有任何收获,傍晚时分他们才回了陵园,打了招呼然后就开始了各自的修炼。
卫凛然现在还不知道鬼魅的修炼之法,只能按照《莲影幻心决》一遍一遍的运转。让她疑惑的是,转化鬼魅以后并不影响心法的运转,虽然修为毫无寸进,可还是能感受到有祖炁进入体内,然后转化为她独有的炁势,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可就是无法突破。徘徊心头的问题不去,也只能等所谓的机缘到了,再去找廖书子解惑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卫凛然和尹乐宁转遍了海安市的大街小巷,现在就剩下彼此在大街上大眼瞪小眼了。期间木启柔倒是来过几次,都是劝她回家过年的,卫凛然只是摇头,现在这个时候比较敏感,因着之前的事,四大世家对木家的监视又严密了不少,如果不小心出了纰漏,就会让家人遭受牵连,为此,她甚至劝说妹妹以后也不要来找她了。
最后木启柔赌气走了,她以为被姐姐讨厌了,妨碍了姐姐和尹乐宁的二人世界,她很生气很生气,她要惩罚姐姐,于是决定……三天不理姐姐!
至于狐娆儿,每次都会跟在木启柔屁胡后面当小尾巴,怎么赶也赶走不走,到了后来,索性开启毒舌模式,然而狐娆儿像是铁了心,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依旧死皮烂脸的“不离不弃”。木启柔实在是忍无可忍,最后答应了她的要求。
狐娆儿始终不相信秦阳那个渣滓死了,她要寻求真相,就不得不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异界找木启柔帮忙,原本打算找卫凛然的,想到她孤身一鬼也只能让小恶魔帮忙,索性不多此一举,直接找小恶魔了。
可是这个小恶魔一口认定秦阳已经死了,却不带她去看秦阳的尸体,还说什么尸骨无存的屁话骗她。狐娆儿决定施行“狗皮膏药计划”,于是乎,木启柔最终妥协,答应年后带着她去寻找秦阳的下落。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是除夕的凌晨,这个时候的卫凛然和尹乐宁还处于修炼状态,陵园里安静的不像话,只有他们俩的呼吸微不可闻。
闭目的尹乐宁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召唤,朝声音的源头望去,隔着重重阻隔双眼眯了起来,这个动作是卫凛然在警惕的时候无意识做出的,时间长了,他也不知不觉有了这个习惯。
尹乐宁看了眼依旧安静盘坐的卫凛然,刻意用祖炁包裹自身,隔绝一切细小的声音,他走到陵园大门口,轻巧越过,就看到站在路中央的廖书子。
这个鬼魅大前辈给他的印象一直不太好,轻佻,随性,还不守承诺。
尹乐宁就这么静静地瞧着廖书子,他在观察廖书子,总觉得这次廖书子和之前大不一样。
浓郁的书卷气掩饰不住那双血色明眸,五官精致且柔和不带鬼魅的暴虐,消瘦的脸颊比之前更显苍白,没有了之前的让人不快,只留下冷酷和淡漠一切的形容,不疏离也不觉得亲近。
墨发如瀑,连一丝束缚都没有,随着凌晨的寒风飞舞,灰色长袍罩身,中等的身材被寒风凸显的格外瘦弱,整体给人一种古代落第书生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