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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小镇风波

出城不到一日的行程他们歇马在一座名叫“渡鸦巢”的小镇,小镇不大,只有两条铺装着青石的主街道,临街开着一爿爿各式店铺,他们走进一座装潢华丽的大酒楼;按说一队鲜衣怒马的旅客跨进任何一家在营业的酒店,早就老板伙计齐上阵,总是打恭问候,牵马引路了,现在可好冷清清无人问津,任凭大家吆喝喧嚷,就是不见一人出来迎迓;难道这家酒铺的人都死绝啦!小宝愤愤不平地咒骂,大家无奈转头去对面一家不及这里的酒楼下榻,走进另一家酒楼还是依旧无人搭理,这真是莫名其妙啊。阿龙扔下马缰,径直闯进酒楼内堂,又踅到后厨,里里外外都空无一人,实在让人瘆得慌啊。是啊,小公主他们猛然想起,刚才一行人马进入小镇的时候,也是不见人烟,甚至没有看见一只鸡犬呢。难道整座小镇的活物都凭空消失啦?还有比这更让人恐怖的可怕的事情吗?大家怀着难以置信的态度冲到大街上,从一条跑到另一条,从大街又跑到广场和小巷,确实是空无一人,就连鸡、犬、牛、羊、骡、马等等一切的活物都没有,店铺酒楼照常开放,商品货物如常罗列,可是人呢?大家都觉得一股寒气袭入脊梁,令人毛骨悚然啊。

站在空荡荡的街头,小公主不解地说:“这里临近都城,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了国人,为什么我们竟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呢?一座小城镇也有千把人,都凭空蒸发了,莫名消失了,我们如果不查个水落石出,睡觉也都不会踏实的。”阿龙和飞鹄,柔儿与小公主,小宝和老诗人,他们分成三组,分头在小镇里查寻蛛丝马迹,一个时辰内在街心小广场集结,那时候天也全黑了,大家集中在一起比较安全。阿龙与飞鹄稍逛了一下街巷就朝小镇的出路走去,他想在小镇的外围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这一下算是摸对路了,飞鹄朝着大道的旁的一条小径吠了几声,阿龙抬眸查看这条古老的小径通向一座黑森森的大山,他沿着小径走了一段;这是一条古道,铺着石块,道侧松柏苍郁,气味清芬,飞鹄健步如飞迅疾地跑到一处树丛后面,叼出了一条小孩的布袜,看来是有人曾经打这里通过,不然婴孩的袜子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阿龙暗暗思忖着;他扭头回去禀告这个信息。

等他到达街心,大伙陆陆续续回来了,一个个摇头叹气,表示毫无收获。阿龙拿出婴孩的布袜给大家看,大家都说你跑到人家里拿这个东西干什么,阿龙说出了在城外小径得来的,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是两岁以下的小宝宝的布袜,是不懂事的孩子在无意识中给扯下来的,但大家请注意,一个小宝宝是不会自己走上那条直通大山的小径的,除了其父母带着他上去,在给小宝宝拉屎撒尿的时候,小孩子胡乱拉扯下来的;这就表明有大人小孩沿着那条小径上山去了,所以我们的重点就是沿着小径寻找他们。”大家盯着阿龙手里的布袜,点头称是。他们重新回到那一家华丽的酒店,栓好马匹找到一些草料喂食它们,自己则点燃酒店的灯具,收罗一点饮食草草吃喝一下,开了两间紧邻的卧房歇息去了,飞鹄则恪尽职守为马匹与众人守夜。

一夜无话,大清早大家都起床了,漱洗完毕胡乱进点早餐就朝阿龙指引的小径进发了,马匹还是拴在酒楼,因为攀爬山道用不着骑马。小径越爬越高,深入到大山的腹部,到了午后小径终于走完,突现在眼前的是一处巨大的洞窟,隐隐地有人声传出,大伙欣然走进了那处洞窟,嗬,小镇的人们无疑都集中在这里了,还有一些牲口家禽都隔离在洞窟的侧室中,鸡犬相闻,俨然一个世外桃源。

小镇的人们看着走进来的几人,都疑惑地停下手里的活计,用无声的眼神询问着他们。小公主和颜悦色地开口说话:“乡亲们好啊,你们是不是‘渡鸦巢’的居民啊,为什么你们要抛弃好好的小镇不住,都蜗居在此处洞穴里面啊?”无人答话,小公主又接连询问几句,终于有一位老叟走过来答复道:“我们就是‘渡鸦巢’的居民,本人忝列执政一职,你们又是什么人啊?因为天师说上天即将降祸于神龙国,每个人都必须抛下所有的东西隐入深山老林来躲避上天的惩罚。嗐,我们神龙国几千年豢养神龙从无差池,现在神龙逃遁,国将不国,世界末日就在眼前,谁人不怜惜自家的性命,哪里还顾得上那些世俗的财货啊。”小公主一行听了哈哈大笑,小宝口齿伶俐搭腔说话了:“老人家,我们就是来神龙国拯救你们的神龙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世界末日,就算有就凭你们躲在这种洞窟里能躲避的过去吗?赶紧回去吧,我们过些时日就可以解救神龙,恢复神龙国的往常,你们切不可听人胡说八道,自己吓唬自己,回去吧,好好过日子去哈。”

这时,从人群当中走出一个披头散发,身披道袍,獐头鼠目的中年瘦高个,他拿眼巡视了小公主一行,抖擞了一下拂尘开口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也不管你们来神龙国做什么,你们要自取灭亡我也管不着;上天已经明确昭示了天谴,即将降下雷霆天火与涛涛洪水,本尊带领本地百姓躲避在祖先避难的处所,就是要挽救一方生灵,好为这个世界留一些人种,你们自恃高明,不屑上天的警告,无视神灵的好生之德,你们自生自灭去吧,莫在这里叨唠,快去、快去。”小公主俏目圆睁迸射出一星怒火,她一把揪住那龌龊汉的衣襟,厉叱道:“哪里来的蠢货,满嘴喷粪;哪有什么世界末日,分明是你胡说八道,蛊惑人心,放着安居乐业的生活不过,跑到这深山老洞里来躲避,真是愚不可及啊。就算有天谴凭什么就你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一条龌龊不堪的人形虫豸罢了,也敢拿什么天命天谴来吓唬父老乡亲,我抽你个天怒人怨。”那龌龊汉的几个徒弟模样的青年人看见有人拿捏自己的师尊,都咆哮如雷朝小公主奔来,这下齐了,小公主的银鞭是个个不落,每人饱尝了一顿美滋滋的银蛇饭,都倒地呻吟哀嚎了。

小镇的居民看到天师遭到如此折辱纷纷不落忍,就给小公主跪下磕头了,他们说了:“众位壮士,我们感激你们为神龙国除厄解难的努力,请在小镇里拿走你们需要的东西吧,我们本打算一把火烧掉的,因为于心不忍所以原样保留着,但我们是不需要了,我们跟随天师消弭自己的罪愆,一求得上天的宽恕,一概财物皆遗弃在尘世;请不用再鞭打我们的天师了啊,就请你们不要管我们了……呜呜呜。”这群人声泪俱下,情愿代替天师受到鞭笞,小公主的手只有停下来了,她饱含深情地说:“你们不要相信所谓的世界末日的谣言,不要做伤害自己及孩子的傻事啊!请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一定解除神龙的病症,找回所有的神龙,恢复神龙国往日的神采,请等着我们的消息吧。”说完这一席话,小公主扭头走了,大家也跟随她下山去了。

下山的路上大家都心情沉重,谁也不能想象竟然有这种迷惑人心,肆意造谣的邪魔妖道,他们鼓吹的世界末日到底处于什么动机呢,又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呢,善良质朴的人们为什么总是轻易上当受骗呢。放着好好的家不要住,却拖家带口麇集在原始的石窟,真是难以想象啊。“诶,我们绑架一个天师的徒儿来,一顿拷打不是什么都招啦。”小宝脑筋转的就是快啊,他心里怎么想就脱口而出了。小公主鼓掌第一个表示赞同,她也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主,以其这样憋屈窝囊地下山,不如索性打探个水落石出,说不定可以拯救这一镇的千口人马呢。

大家都停止了下山的步伐,掉头回洞窟去,她们在洞口外围的树丛里埋伏,等待任何一个天师的徒弟或者天师本人出洞,一有机会立马实施绑架,带离居民的包围,一定可以拷问个明明白白的。没过多久,天师本尊带领一些徒儿朝树丛方向走来,他边走边对几个徒儿讲话:“平白无故闯进来几个异教徒,差点搅扰了我们的大事……哎呦,本尊现在浑身还在疼,那个女妖精下手真是狠啊……大家抓紧准备,世界末日马上就要降临了,到时候在天庭奖善罚恶,唯有本师能让你们清清白白的站在天尊面前,天尊看在为师的面上,一定可以安排你们入住天庭,享不尽的天福,受不完的美色哟。每日就是最大的升天吉辰,供大家饮用的药水今天一定就要备齐,你们可得记住啦。”天师的几个徒弟面露喜色,齐声应答:“尊师敬请放心,我等一定做足一切准备,来迎接明天的盛大的节日。”没的说,大鱼小虾一起打捞起来呗,那个天师一看还是这几个无法无天的异教徒,不由得气得吹胡子瞪眼,自认法术高强的一代宗师,碰见没拿自个儿当回事的家伙,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事呀。小公主他们对于这伙鼓吹邪门歪道的家伙是毫不客气的,一顿毒打早就哭倒一地,连连喊叫哀嚎,把明天正准备引领大家喝下神水,同登九天的大事都一点不落的讲了个透。原来丧心病狂的天师算出明日是登天的最好时辰,因此准备让所有人同时喝下毒水,摆脱掉无用的皮囊,以清白的灵魂出现在天尊的面前。

大家给这个可怕的念头吓得不行,轻轻松松给上千人集体毒杀,遑论妇孺,幸好没有急于下山,否则再回头拯救也是来不及啦。要让这个走火入魔的天师改口,承认自己的错误简直是不可能的,那么,怎么办?如何让这些深受邪教蛊惑与荼毒的小镇居民放弃这里的生活,而重新回到小镇呢?

哼哼嚎叫的天师已经被捆缚在地,连嘴巴都堵上了一块土疙瘩,小公主他们又拷问其余的徒儿,希望可以从他们身上得到把人们拉回小镇的办法。那三只蠢猪,早就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问他们话也是答非所问,让人相当受不了。小宝懊恼起来,他发火说要把全镇人一个个捆绑起来,押解回去,又说把这几个鸟天师宰了,让他们早点上天找他们的天尊去。大家先问出了毒药的下落,赶紧把这批要人命的东西捣毁掉,可不能再让这些所谓的天师接触善良淳朴的人民了,得把他们隔离起来,小公主立刻安排小宝快马加鞭,把这几个家伙押回都城,关到监狱里去,省得出来招摇撞骗,迷惑无辜的人民。

大家把四个家伙捆扎在两匹马上,由小宝送回收监,还要他带一队士兵回来看守居民,不要让他们出什么事故啊;这边他们重新回到洞窟,苦口婆心地劝说让猪油蒙心的居民,根本没有什么世界末日,回去好好过日子吧;众居民对于他们的提议无动于衷,他们把小公主一行团团围住,找他们要天师。老诗人、阿龙与柔儿都找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居民谈心,做些思想工作,小公主满脸堆笑,她充满爱心地抱起一个胖乎乎的娃娃,边逗弄他,边对大家说道:“你们是因为神龙出现了问题,担忧国家陷入危机,所以听从天师的宣传鼓动躲避在这里,迎接所谓的世界末日的降临;如今天师自知此说荒谬绝伦,在我们的劝说下已经痛改前非,跑回老家潜心问道,拜忏悔过去了。而我们一行就是前往冰川为拯救神龙做工作的,不用一个月你们就可以知道神龙安然无恙,一切恢复往常哩。现在听我的话,大家收拾收拾回家去吧。把一座好端端的小镇完全遗弃太可惜了吧。”

大多数人完全不理他们的说法,一些人还在纠缠天师的下落,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颇有见识的居民在询问他们解救神龙的可能性,对于他们肯定的回答,抱有一丝欣慰的表情,但对于抛弃同乡跟陌生人下山却是不敢想象的,其余人都是人云亦云、无主见随大流的庸常之辈。与柔儿及阿龙交谈的几位少年纷纷表示自己无所谓末日不末日,父兄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办呗。“渡鸦巢”的执政是个执拗的老叟,他死活不同意下山,因此一些意志摇摆不定的居民完全把他当做风向标,用别人的思想指导自己的生活。话不投机,说再多也是白费口舌,小公主他们还空着肚子呢,阿龙身上携带了一点干粮,就着流经洞窟的涧水,大伙儿吃了些,居民们看着他们吃饭,他们也拿出家里带来的干粮吃喝起来,看着他们携带的东西可以知道他们在小镇过着怎样安逸又闲适的日子,现在倒好抛家离乡自己作践自己,还油盐不进一意孤行,唉,罪魁祸首又是谁呢,造成这样的局面问题出在哪里呢?

积极稳妥的小宝很快带回来一队国王的禁卫军,他们将接手负责居民的安全,让小公主一行可以放手做自己的事情了,希望远离天师的居民可以醒悟过来,自己拾掇拾掇就回家去了,在他们成功解救神龙之后。接下来,他们即将来到有“死亡岭”之称的山峦,直通大山可以节省一大半的时间,但不敢保证路上会出现什么情况,一有耽搁反而更是误事,所以按照预定的安排,大家应该绕过山脉,多走几天路程,但安全许多的境况是为了更好的完成取冰魄的任务。但是,陌生的路途永远是风险莫测的,也许“死亡岭”上的蛇虺没有下来袭扰旅客,可是环山的道路就可以保证平安无事吗?任何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即使面临不可逆料的危险,猛然面对危及生命的事件,他们也依然奋勇前行,不折不扣地完成既定的任务,一颗为爱与美跳动的心,不为了扬名立万,不为了功名利禄,不为了让人感恩戴德,甚至不为了成为传说然后翩然终老林泉;只是为了维护爱与美的尊严,一刻不停地努力奋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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