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走停停,赶了四天的路,中间绕开了辽阳,也是辽东行政机构所在地,辽东都司。
秋夏沫共计坐了七天的马车,行走在这满是苍伤又破烂不堪的道路上,她痛苦不堪,感觉自己的屁股和骨头都快和这如同月球表面一样的路况同化了。
好在出了关,一种天高任鸟飞的愉悦心情支撑着她。
“乌大哥,我坐累了,能骑会你的马吗?”秋夏沫对着阳光少年撒着娇。
“你不是刚骑过马不大一会吗?”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还是在马车边上停了下来,翻身下马,抱起秋夏沫坐到了马鞍上。
紧接着,他也飞身上马,坐在秋夏沫的后面,将她裹在怀里。
明朝虽然男女大防,可是秋夏沫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还不至于让人起什么不好的心思。
“驾!驾!”两声清脆悦耳的驱马声响起。那匹已经习惯了的战马撒开蹄子飞奔起来。
身后传来便宜堂叔的喊声:“云小子,你护好小沫沫。不要跑得太快了……!”
这个啰嗦的中年大叔,每次都要喊上这么几句!
乌云抱着秋夏沫,策马狂奔,春风迎面吹来,吹散了秋夏沫的丝丝长发。
两人一马在地广人稀的荒野中尽情驰骋。
秋夏沫十分迷恋这种快感,有种放飞自我的感觉!
“唉!羊,有山羊,追,快追上去。”
“云哥哥,你怎么骑得这么慢啊!”
“驾!驾!”
“都让晚餐跑掉了!”秋夏沫抱怨着。
乌云即无奈又快乐,跑快了怕伤到这个娇娇软软的小丫头,跑慢了又抓不住灵巧的山羊。
荒野里经常能传出阵阵欢笑。
追羊,驱狼,抓兔子。这一路上走得热热闹闹,欢欢喜喜。
这一日,走了一上午的马车前方传来了一阵喊叫声。
“三叔,三叔!我看到三叔啦!”
“爹!”
秋夏沫好奇的拉开窗帘,伸出小脑袋向外看去,看见前方有几个人在向着马车跑来。
是两个半大小子,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小哲,小隆。你们怎么过来了?”便宜堂叔停下马车,张开双臂,抱住一个扑进他怀里的男孩。
秋夏沫看得直眼热,因为前世她是单亲家庭,从小没有父亲。
马车继续向前,几个小家伙看到她都兴奋问着大人们:“这是妹妹吗?好漂亮,我们家的吗?我们有妹妹了!.........”一阵欢呼雀跃。
什么情况?秋夏沫一头雾水。
前面没多远就是一条大河。河面宽阔,能有两百米左右。
河边上停着一条很大的船。便宜堂叔将马车和马匹赶上船,又是几个朴实的汉子围着秋夏沫左看右看。
秋夏沫一个三十好几的灵魂,怎么会怕看,于是就发生了奇怪的一幕。
一方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孩,一方一群男人加小男孩,在互相打量。
大船逆流而上,行驶了大约两个时辰,才在一个浅滩停下。
一众人换了马车,继续前行。
秋夏沫想看看她要去的地方的样子,所以挤在乌云的马上。没有坐在马车里。
这可把那个较大的,大概有十五六岁的男孩气坏了。他一路不停的在秋夏沫耳边唠叨:“我是你堂哥,亲的,你坐我的马吧。”
“乌云,你小子快把我妹妹放下来。不然回去巴豆侍候。”这是较小的,叫秋世哲在向乌家哥哥喊话。
“云哥,你的马上能在坐一个人吗?”这是更小的秋世隆。
秋夏沫感觉到了这些人对她的关怀和喜爱,是出自真心的。可她也没见过这些人啊!怎么会这么热情?
马上的乌云感觉到了秋夏沫的疑惑,给她解释道:“你们秋家,好像这一百来年就没有生过女孩,都是男孩。你是你们家第一个女孩。”
秋夏沫惊讶得张大了嘴!开口问道:“怎么会呢?为什么啊!”这不科学。
“哈哈哈哈,这就要问你的祖爷爷了。”乌云不负责任的大笑起来。
又经过一个时辰的赶路,一行人在天刚黑下来时进入了一个建在山谷里的小村庄。
村庄的名字叫做熊官村。
“我们到家了。”便宜堂叔大喊道。这时玩了一路的秋夏沫已经躺在马车里睡着了。
马车直接驶进了一座大宅子里,很普通的大门,可是里面却大得出奇,而且别有洞天。
院子里房舍众多,分成不同的小院,各式小院又自成体系。石头铺成的巷道宽阔平整。
过一辆马车还是很宽敞的。这充分体现了边远山区的土地资源还是很充裕的。
马车行驶到一座小院前停了下来,从院子里走出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妇人。
“金嫂。”“金嫂好。”……!
随着金嫂的现身,伴随而来的是各种招呼声。
金嫂没有理会众人,直接来到马车前抱起酣睡的秋夏沫,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意。
这时得到消息的老爷子也步履蹒跚的赶了过来。
“我从孙女呢,在哪呢?我看看,我看看。”说着来到金嫂跟前,看到了酣睡正香的秋夏沫。
他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秋夏沫的脸蛋。眼中满是慈爱之色。
他看着围在一起的众人,脸色一板,大声喝道:“都滚蛋,别在这里碍眼。想看明个再说。”
说完对金嫂说道:“走,咱们进屋去,外面凉,可别把我们家的小宝贝冻着!”
外面一群爷爷叔叔哥哥辈的看着进了屋子里几个人,面面相觑。
从这天起在这个辽东地图上,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山村里,多了一个小土匪,匪号鬼见愁!
一个月后。
金嫂:“是谁动了厨房里的东西?自己站出来!”
秋世哲:“哥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弹弓?又找不到了。唉!”
秋明义:“是谁打翻我的药罐?是谁?”
下人:“最近厨房闹鬼,半夜总有声音发出来!”
半年后!
村民:“秋老大,我们家又少了两只鸡。你说怎么办吧?”
公输家公输谨:“唉!我刚做好的木马呢?怎么不见了?”
下人:“秋家丫头刚才来过。”
公输谨愤恨的喊道:“下次她再来,不要让她进来。”
乌家,乌久远:“云哥,咱们家的马车呢?”
乌云:“不是你让我给沫沫送过去的吗?”
乌久远:“没有啊!又是那丫头。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