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我的错。”此时的莱安有些无奈。
鬼知道，这个草还真的长这样。
“哼。”没有跟莱安计较，奥维利亚推了推眼镜，翻了个白眼。
“制作抄录各种魔法书籍的纸张，则是用一种叫做‘木人’的皮。”
等等，为什么制作方法就忽然变得血腥起来了。
“那个叫做‘木人’的种族，大概长的是这个样子。”说完，同先前一样，奥维利亚递了一张草图过来。
画面的上半部分是一个外形及其近似于人的画像。
只不过，没有头发，手指关节看起来比正常人类宽大很多，身体的比例也有一些微妙的不同。
有一种又壮又怪的感觉。
黑箭头：曾经序列第十四的种族，木人种。因身体构造全都是由木头组成的，所以被命名为‘木人种’。木头，为‘神木’，具有免疫绝大多数魔法的效果。但在诸神战争初期便已经被他们信奉的造物主夺走了本源，导致灭绝。
紧接着，莱安看向了下面的图。
一颗普通的树。
黑箭头：死掉的种族，没有寿命，只会无限的生长。但因神木特性，生长过快却只能在天之涯生存。所以被大量砍伐用于制作纸张，反倒是拯救了这个被灭绝的种族唯一遗留下来的生命体。
‘整体而言，很血腥，很暴力···但最后却意外的环保且合理。’
不知道是不是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冲击世界观的事情太多了。
看着眼前‘灭绝’二字，莱安的心中也远没有先前看见贫民窟时，那么震惊与心痛了。
‘可能这就是弱肉强食吧。’莱安想到，‘这就是将自己的性命寄托于他人的下场’。
“嗯，那这么说下来，用来抄写的羽毛笔也是特制的？什么凤凰的翎羽？独角兽的鬃毛？”心情不对的时候，通常莱安会选择强行的让自己跳脱起来。
就像现在一样。
果然，好受多了。
“没。就是用这个‘木人’做个笔杆，然后找一些好看的羽毛粘上去。”
这个回答，还真是令人幻灭···
莱安一瞬间有种想灭灯的想法，手也开始在桌子上拍了拍，想要去寻找那个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灯。
“诶等等。”
想起来先前纸上写的内容，莱安提出了问题，“你这里写着，‘具有免疫绝大多数魔法的效果。’。”
“这句话，是为了什么双重保险之类的，还是说它的魔免效果是真的有限？”
听到了莱安的问题，奥维利亚叹了口气，她的语气颇为沉重，“我现在真的非常的后悔。”
后悔？
咋回事？
但是看奥维利亚这一脸懊恼的样子也不像是作假···
“我在后悔，为什么我当时忘记了把那本《魔法基础理论》给你呢？”
“为什么呢？”
奥维利亚唉声叹气了许久后，一言不发的喝了口茶，吃了几块巧克力，脸上的表情才恢复正常。
认命了一样，乖巧的坐好，推了推眼镜，开始了跟莱安解释。
“魔法，在诸神战争中唯一神统治了世界的五十年之后，被统一重新编著并修正了原先的叫法，严格的分成了一到十三，这十三个等级。”
“取代了诸神战争时，旧时代的混乱称谓，魔法被正式划分为：
初阶魔法，一到三级；
中阶魔法，四到六级；
高阶魔法，七到九级。
旧时代的对城魔法、对国魔法，被统一称为超阶魔法。
现在的十到十二级，被称为超阶魔法；
而十三级，被称为神的魔法，也被称为第一魔法，取自于第一序列，神明种之意。”
“哦~”从奥维利亚说到中途就开始记小笔记的莱安，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自己做的笔记略微思量了一下。
“那这个木人的禁魔效果的极限，大概也就是高阶魔法吧？毕竟曾经也只是序列十四，不会太牛了吧？”
“那这么说的话，用书本可以记载的魔法，也就是只到高阶魔法就截止了？”
听完奥维利亚的解释，莱安问道。
“没错。”
“凭木人自己的实力，能够抵御高阶魔法就已经是极限了。但是，炼金术发展至今，我们巨龙种早就可以用书本来记录超阶魔法了。人类种的话···我没记错是可以记录到十级，记录到十一级的魔法书，还并未到能够达到向大众开放的环节。”
可以用来写成书···
不过禁魔效果···
嘶？
那是不是也可以从来防御别人的攻击？
如果是这样的话···定做一件这样的铠甲，自己岂不是安全了很多？
“那防具呢？这个木人，可以用来制作盔甲吗？”莱安连忙问道。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制作的，但是···因为这个木人先天也就是块木头，把它叫做神木也只是听起来很高大上而已，事实上它的魔免效果其实还不如我的鳞片···所以我们巨龙种也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
得。
莱安觉得自己还是别问了。
问多了伤感情。
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话题回归。”莱安开始找回了他们最初的话题。
“那就是说，怕他们把魔法书拿出去照着画，或者自己拿纸照着画，被元素青睐会有危险，所以图书馆就提供纸笔，让他们自己在这里照着抄。”
“但这样也说不通啊，第一层那里面可全都是普通的书啊？”
莱安还是有些不理解，这和第一层的人在那里抄书有什么关联。
“这是为了养成良好的习惯以及为了以防万一。”奥维利亚说道，“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幸在出生的时候就会被坚定魔法资格被进行相应的培训。”
“据我所知，不单单是人类种，好多种族的绝大部分居民，甚至到死之前也都有不知道自己具有使用魔法的可能性。”
奥维利亚喝了口茶，眼神有些怜悯的看着远处来大厅内抱着书本来来往往的人。
“拥有了所谓的魔法天赋，就可以去冒险者公会参加觉醒试炼，获得唯一神的赐福。这是先天没有办法使用魔法的种族，在诸神战争之后得到的馈赠。”
“可那些人，并不能将一切赌在一个虚无缥缈的‘魔法师’身上。”放下茶杯，奥维利亚用一种悲凉的语气说道，“毕竟这对于食不果腹的他们来说，太过于虚无缥缈了。”
“所以为了避免，在挣扎的活了下来后，却因为错误的学习方式而殒命，你们巴伦巴尔特帝国的初代国王决定，将这种抄录的方式根深蒂固地刻在每个人的心里。”
“而他的这个举动，被我们巨龙种游历在外的学者发现后，记录并报道，大肆宣传。所以，自那时起，你们巴伦巴尔特帝国便开始在这个重新排序的十六种族中，站稳了脚。”
“毕竟，伟大而又贤明的国王，无论种族，都是会受人追捧的。”
在奥维利亚的叙说中。
莱安的脑海中对于人类种，对于巴伦巴尔特帝国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在虚伪的亲情下，包裹着糜烂的皇室。
在贵族纸醉金迷的享受中，被遗忘的无人问津的悲哀的贫民窟。
但，在那之后。
他看到了这个帝国的另一面。
不。
可以说，这才是这个帝国广为人知的一面。
任何人都可以凭借着身份证明进入的图书馆。
近乎百万册的书籍。
奥维利亚口中所诉说的，巴伦巴尔特帝国初代国王的改革举动。
他的脸颊，忽然变得有些滚烫。
这是羞愧。
羞愧于没有任何了解，就胡乱妄言的‘圣母’行为。
羞愧于没有任何调查，就肆意下定义的草率行为。
羞愧于没有任何讯问，就擅自认为自己狭隘的双眼所见的一切必定为真相的幼稚行为。
不过，虽然此刻心中羞愧的情绪占绝大多数，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很开心。
他很开心，自己能够作为这个帝国的一员，一种难以言喻的荣誉感。
一个中二的少年，在某种时刻，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那我们还要继续往上走吗？”莱安问道，“如果不需要的话，我去大厅借一本书之后，咱们就去别的地方玩儿吧。时间不早了！”
他决定去借阅一本关于巴伦巴尔特帝国的书，他需要重新亲自的好好了解一下，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国度。
“啊！”
像是忽然想起来自己其实是出来玩儿的一样，奥维利亚捂着嘴大喊了一声不妙。
之后，迅速的起身，拖着莱安就朝着一楼飞奔去。
被奥维利亚推搡着差点滚下楼梯的莱安扭头时发现，一群透明的小人，在他们离开后又默默地出现，开始清理他们角落里留下来的残局。
‘······’
一瞬间，来安有些语塞。
走出图书馆，莱安看向天空上方久违的太阳。
“啊，好晒。”作为一个宅，莱安对于太阳的接受度，大概和吸血鬼差不多了。
“是啊···”万万没想到，奥维利亚竟然会附和。
“那我们要去哪啊？不如我们回王宫休息吧···”莱安走到了树荫下，靠着树干提案到。
“呵，想得美！”奥维利亚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莱安“今天的日程可是满满的！”
大概越有一分钟后，一辆马车停在了图书馆的门口。
四匹白马，拖着一个外表看起来就十分昂贵的车厢······
莱安甚至都不用问就知道，这一定是奥维利亚的手笔。
毕竟没有人会在车厢上，挂整整一排看着就刺眼的宝石。
也没有人会土豪到连车轮上，都要刷一层金水。
讲真，虽然无论莱安怎么看这个马车都有一种暴发户的气质，但也是掩盖不住这辆马车的好看。
黑与金绝妙的搭配比例，配上在前面拉车的白马，绝对的视觉冲击。
挂在车外面的拿一串串宝石，反倒在黑色的底色衬托下，显得额外的奢侈华贵起来。
能把这种‘亮晶晶’的财富与‘美’联系到一起，莱安也就只服奥维利亚这一个人了。
不，这一条龙了。
唉，不过如果不那么执着于宝石啊，什么金币啊，就好了···
果然，就是那啥吗？
狗···改不了吃屎？
这话，莱安真的就是只敢在心里悄悄说的。
如果真的说出来，搞不好奥维利亚会赌上巨龙种的尊严，要跟自己来个生死之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