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执嘴上应合着,其实心思早已飘到了远处。
今早那位叫他道歉的男子,与他师姐,就在不远处的剑灵阁檐下。
手中拿着剑,不知在聊些什么,只知是那般谈笑风生,赏心悦目,竟如此的熟悉,仿若刺穿了他记忆深处那空缺的地方。
江执微愣,隐隐觉得想起了什么,头微疼,想了甚久,久久未果。
他便抬头凝视着他们,止了步,却不语。
“但愿你口中所说,正如你之后所做罢。”叶轻钰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叹了口气,并无再多言语。
叫芝白先跟上了,暂且留他一人,慢慢沉思。
到底……是什么?
他一直想不起来的,到底是什么?
为何方才那番画面,是那般的熟悉。
就好似……好似他曾经也这么过一般。
“罢了,无用之事,何必如此挂念!”江执摇了摇头,握紧手中的拳头,大步跟了上去。
剑灵阁,三层高。
听说,是用上古木材建造而成,外则朴素静雅,内则光鲜亮丽。
推开大门,便是一道悠长的长廊,仿若毫无尽头。
长廊旁的墙壁上,挂着一盏又一盏的烛灯,柔光四射,不论长廊多么地悠长,被如此一照,瞬间灯火通明。
哪怕是细小的蚊蚁,也可看到。
南安琼也走了进来,看到江执如若空气一般,视为无物。
跟着师姐与他擦肩而过,那张冷淡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反正现下无事,这长廊也不知要走多久,不如去会会他,倒也不是不行。
芝白看他勾唇一笑,仿佛知道他想什么坏点子。
立马抓住了他的衣袖:“死江执!你想干嘛?不会又想去惹人家吧?今早不过是迫不得已,你没看到他有多凶?你要是再去惹人家,小心他连我也不放过!”
江执笑了笑,他只觉得芝白口中的事情未免太不真实。
芝白啊芝白,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呢?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就他那德性,别说打人了,就连骂人都不会吧,何况还有一个那么好心的师姐,他又怎可能会主动来找你麻烦?”江执斩钉截铁的道,笑了笑,整张脸写满了自信。
他完全敢肯定南安琼不是那种会骂人的人。
说完,便扯开了芝白抓住他衣袖的手,从容的走了过去。
“哟,这不是今早那位师兄吗?怎么,这么快便把我忘了?”江执大步跟到南安琼身边,笑嘻嘻的看着南安琼,“不理我?别这么不给面子,赏个脸呗,你看啊,以后我便是你师弟了,多相处下,也不是件坏事。”
南安琼并不想理他,板着张脸,继续行走,不言不语。
呵,清云峡的弟子这般无趣,总算遇到个有趣点的了。
江执心道:不理我甚好,你越不理我,我倒越想纠缠了。
“二师兄啊,入师的话,总该知道师兄们的名字对吧?话说我好像一直不知晓这位师兄贵姓啊……”江执转头看向身后的叶轻钰,厚着脸皮,故作疑惑的问道。
叶轻钰还未开口,便被南安琼打断了。
“南安琼,南倚。”南安琼冷冷地道。
“噗……哈哈哈!惭愧惭愧,你都不打自招了,我更应该献上自己之名才是,江执便是哈哈哈哈!!”江执看南安琼自己道出了自己的名字,还是板着个脸的样子,越看越想笑,别提有多违和了。
毫无形象的笑了半天,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南安琼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不语。
一股寒流仿佛从他眼中,逼了过来。
江执被这种眼神给吓了一跳,在长廊里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闭了嘴。
他艰难地搓了搓手,强颜欢笑道:“哈哈,哈哈,我说的有何问题?这般看着我,莫不是我惹着你了?要是你觉得我有啥不好的,我改即可,不必这般看着我,虽然我确实相甚佳,但你这般神情,人家也会不好意思的啦!”
“阿琼,到了。”师姐突然道,正巧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南安琼无心理会他,握紧手中的剑,拂袖走了进去。
“诶,别走那么快嘛,等等我啊!”江执也跟着跑了过去,故意把声音叫的很是尖,让人听着不免鸡皮疙瘩。
“江执你!真是够了,亏我之前还想着多向你学习学习,如今你这声音我听着都受不了!”芝白皱着眉头,表示十分不悦。
江执仍是笑嘻嘻地跟在南安琼身后,完全忘了南安琼方才那吓人的表情,现如今,别提有多不要脸了。
里边是圆形环绕,黑墙火烛。
四周烛火映照,阁中事物,尽收眼底。
圆墙上放着上千把灵剑,都是无主之剑。越往上的剑,便越稀少。
中央则是一把大剑悬空竖立。
缕缕霜花,透着丝丝寒气,四周缠绕着许多小剑灵,将它悬浮在空中。外有结界保护其中,稍微一靠近,便会遭受攻击,这般威力,不可小瞧。
“想必,这便是清云峡的剑灵了吧?”江执笑了笑,昂头故作疑惑的问道。
“正是,如若化灵,必须借用它的灵力,才可化为本派之灵。”叶轻钰也不在意,依旧耐心地告诉他。
“二师兄……这把剑,所为何名啊?”芝白好奇的问,抓了抓后脑勺,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就叫剑灵?
好歹它是把剑,存有灵,不可没有名字罢。
“你可想知晓?”叶轻钰看着剑灵,轻声道。
“想。”芝白猛的点了点头。
“待你修好剑后,自然便懂了。”叶轻钰笑了笑,便没有再打算说些什么了。
“这样啊……好吧。”芝白耸拉着头,有些失望。
修好剑,要到何时啊……
江执走到剑灵面前,用手托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这个结界。
随机,他便勾唇一笑:“这结界,未免也太不坚固了罢?竟然还刚好被我逮着了个漏点!”
说完,他便伸手去碰他口中漏的那个洞口,不料,还没伸手,便被一把剑挡住了。
这把剑他分外熟悉,正是南安琼今早架他脖子的剑。
幸好此时没出鞘,只是刚好挡在他的面前,不然……那可不是出不出血的事了,而是会出人命的。
“剑灵所设结界,不得靠近!”南安琼冷声道,看着江执的脸,多了三分警告。
江执微愣,但随机又回到到了正题。
“南倚,你这是……哪门子的关心?真不晓得,是谁教你用剑架在别人面前的,幸好是我,不然……遇到个胆子小的早被吓哭了!”江执拍了拍胸口,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知是强装淡定还是过于生气。
南安琼放下了手中之剑,道:“非也。”
“非也?怎么,你本就是关心我,还想抵赖不成?”江执挑眉调戏道,嘴角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我又不是不知道,不让我去便是不想让我被伤着呗,何必抵赖?”
“非也!”南安琼狠狠的瞪着他,硬是吐不出半个字。
“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你就是好面子嘛,其实你心里定是关心我的对不对?不过是太害羞了,不敢说罢。”江执更加的得寸进尺了,嘴角的笑容更显几分得意。
“住口!”南安琼冷冷地看着江执,握紧着手中的剑,恨不得同他打一架。
他并没有那番想法,不过是出于本能。
“心虚了?”江执贴到南安琼面前,笑着盯着他的眼睛看,脸皮别提有多厚了。
这张脸,不论从远处还是近处,都挑不出任何的瑕疵呢,竟是那般俊俏,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张脸,养出这么个性格。
“好啦好啦,你们都别吵了。阿琼,过来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干,别忘了我们此次前来是所谓何事。”南聆捂嘴轻笑了会,在叶轻钰面前,向南安琼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