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你回一句话好吗?你若执意如此,我便不会再管你了!”叶轻钰怒道,眉头一拧,停了拍门的动作。
江执都被吓了一跳,这真的是往日里的那个叶轻钰?这般模样,他还是头一次见。
叶轻钰这人,虽说他此时表面愤怒,但心中却充满了担心。
而屋里却静的可怕,没有丝毫反应。
“苏秦……你在吗?苏秦?苏秦!”叶轻钰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他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
本来不打算拍门的手,竟在不知不觉中抬了起来。
屋内的苏秦不语,只是默默地擦着药,脚上的伤裂开了,现下只要他一落地,便疼的要命。
“哈,这两人……倒是蛮有意思的。”江执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看着屋顶的下方,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他丝毫意识不到,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他而起。
若如不是他去踩人家的脚,又怎会是如此这般风景?
果真是年少轻狂,无畏无惧。
空中瞬间乌云密布,微风吹过,丝丝细雨便随着落了下来,空气不免有着些许冰凉。
片刻过后,本没有什么,不过是些毛毛细雨,但这雨仿若得寸进尺一般,愈下愈大,江执作罢,看不成好戏了。
他总不能像个傻子一般,下雨了仍在屋顶上踏踏实实的躺着看好戏罢?
如果执意要看,也不会是在屋顶上看,长廊也比这好。
起码赏雨,与这相比还是分毫不差的。
雨丝打在肌肤上,略显寒冷,南风吹过,带着些许温度。
江执嘴唇略显泛白,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双手环臂,把自己整个人包裹着。
他也不知为何,就是受不了凉。
清云峡本就处于山清水秀一带,这一下雨,反而更显湿润与朦胧了。
顺着视野往下看,山角的群山也显得隐隐约约了,只能恍恍惚惚看见个山影。
江执熟练的跳了下来,嘴角的狗尾巴草被他吐了下来。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顺便把头发上面的雨水给抹了下来。
正拍着……肚子便不老实的咕咕叫了。
“也是……从清晨到现在仍旧滴谷不沾,小祖宗不叫那才怪了!”江执摸着肚子,便走了。
所谓的好戏,也被他无奈般的抛到脑后。
江执抱着后脑勺,悠哉悠哉的寻找着一个名为“弦室”的卧房。
不料,竟刚好便是苏秦与叶轻钰所隔的那间空房。
江执刚偷看完他们的好戏,现在可不敢随意轻举妄动,要是被叶轻钰发现了,定会怀疑他为何还在此处!
叹气后,江执只好怯生生地弓着腰,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移到弦室门前。
叶轻钰仍旧拍着门,并没有发现他。
本以为很快便能脱难了,刚一兴奋打算开门了便进去,谁知,竟与出来之人撞了个正着。
“咝……”江执揉了揉被撞疼了头,睁着一只眼,看向来人,还未看个仔细,才看了个模糊的身影,便被吓退到了柱子上,“南、南安琼?!”
这……撞到谁不好,偏偏撞到这个小古董?
若是他再生起气来,怕不是一刀两剑便可解决的事!
况且还是在如此着急之下,果真双面夹击的感觉不好受,幸好叶轻钰还未发现他。
果然……南安琼那张本就黑的脸愈来愈黑了!
看吧!
是谁说他不爱与旁人接触来着?这话……果真不假!
这神情,害他连用午膳的心情都不复存在了。
“啊,哈哈,这……这不是南安琼南师兄嘛,真巧啊,哈哈……”江执干笑道,整张脸别提有多勉强了。
他必须要赶快回到卧房啊,他可不想在这多待任意一分。
院外的雨早已越下越大,四周的空气自然也越来越寒冷,就在江执抱着双臂屏息之于,南安琼终于扳着脸拂袖走人了。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江执才算松了口气。
他还真不想在这多待,继续弯着腰,跨过门槛,穿过木门,立刻便把门给扣上了。
确认外面没人后,他才敢放松的坐下来。
呼,他为何会在我房中?难不成是找我来兴师问罪的?江执拍了拍胸口,心想道。
“你这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芝白斜着眼睛看着他,没好气的说道。
“大人的事,小屁孩就不要瞎问了!”江执站了起来,手到木桌面前,也同样没好气的说。
特别是当他坐到椅子上时,一抬头便看到芝白口中的馒头,他便更气愤了!
此时的碗盘中早已空空如也,就在方才,那仅剩的馒头也被芝白给吃了。
“小屁孩儿?对啊,我就是小屁孩,没想到你个大人连我这个小屁孩的都斗不过,现下没得吃了吧?我就看着你继续嚣张。”芝白把最后一点馒头咽了下去,吐了吐舌头,得意的看着他。
江执看他这般得寸进尺,心中不免有些气愤,握紧了双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勉勉强强吐了句:“幼稚鬼!”
说完,便没有再去理芝白了。
放下了手中的剑,拿了一把纸伞,便从窗户爬了出去。
他并非不想走正门,且是怕碰到不该碰到的人。
他好不容易躲过一劫,才不想再去惹事生非。
江执看了看清云峡,雨势一如既往的大,从瓦顶上流下来的水,落下来竟如串珠一般,分外好看。
他还不信,清云峡这么大一座山,找不出个能吃的!
对了,捕鱼捕鱼!瀑布的上方,一定有鱼!
江执立马搂起袖子,撑起了伞,笑着上了瀑布山。
“正巧我吃鱼没吃够!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它!”江执笑嘻嘻的走着,十指抵着伞端,手中的伞都仿佛被他玩活了。
雨水打在纸伞上发出的声音是清脆的,正如他此时愉悦的心情,连绵不断。
江南一带果真多水又多雨,风吹起了江执的一席黑发,掠过耳畔。
如若他不是受不了寒,在这里痛快的淋一场雨也未曾不可。
雨滴带着几丝温柔,也带着几丝猛烈,与春雨就这般嬉戏了一路,最终抵达了一方小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