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棋先手,小孩儿,你先来。”
洛尘闻言,拿起‘术’棋,然后落子:“术二平五。”
“不错,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你一个初学者能做到这点已经很不错了。”李长弓说着,慢悠悠地拿起‘诡’棋,迅速落子:“诡8进7。”
洛尘并未接话,只是专注地看着棋盘,谋划战局。
“诡二进三。”
“无9平8。”李长弓解释道,“无就是无双,这样念着好听一点。”
洛尘点点头,表示明白,继续落子。
“兵七进一。”
“术8平9。”
……
“无六平七。”
李长弓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死死地盯着棋盘,试图找到破局之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节奏就完完全全被洛尘所掌控。
他每落一子,洛尘就会紧随他,迅速落子,仿佛不需要思考一般,然而洛尘的每一步又不是在乱来,每次都能走到让他极其难受的地方。
所以下着下着,李长弓的脸色就仿佛吃了屎一般难看。
半晌之后。
“你赢了。”李长弓有气无力地说出了这句话。
输棋不可怕,他也能接受。可问题是,他竟然下不过一个刚刚接触‘无双战棋’的初学者,这令他难以接受。
“小孩儿,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第一次下‘无双战棋’?”
李长弓说着这话的时候,死死地盯着洛尘的双眼,以此来确定洛尘是否撒谎,因为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洛尘点点头道:“嗯,这是我第一次接触‘无双战棋’,以前我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过象棋我倒是会下一点点。
自然,洛尘不会将这句话说出口。
反正他又没有撒谎,而且这关系到他的身份问题,如果李长弓和洛爷爷某天认识了,然后又不小心聊起了这件事,那他不是就凉凉了吗?
李长弓并未说话,只是盯着洛尘,洛尘也不甘示弱地盯着李长弓,两人大眼瞪小眼,持续了良久,最终李长弓才不甘地叹了口气,默默地收拾起‘无双战棋’。
洛尘见李长弓如此难受的模样,也是心有不忍。他也知道,一个在棋艺上浸染多年的棋手输给一个初学者会有多难受,但他也找不到方法去安慰李长弓。
而且,如果再给他重新来一次的机会,他依然不会手下留情,因为他师父曾说过,‘全力以赴是对一个棋手最起码的尊重’。
“小孩儿,你叫洛尘是吧?”李长弓突然开口问道。
洛尘不知此话何意,只好点点头,回应道:“对。”
“以后我就叫你小尘吧!”
“嗯。”洛尘倒是并没有什么抵触,毕竟自己的年龄摆在那里,即便是前世的他,在一个中年大叔面前,依然是小辈。
“小尘啊,你看这样行不行。”李长弓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两个结个忘年交,怎么样?”
“不行!”洛尘斩钉截铁道。
李长弓闻言,微微一愣,显然洛尘的答案出乎了他的意料。
要知道,以前很多人想和他扯上关系,他还不愿呢!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给拒绝了,真是失败!
“为什么?”虽然已经接受了这个答案,李长弓依然好奇洛尘为何不肯接受这个提议。
洛尘答非所问地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听了你就明白了。”
李长弓闻言,竖耳倾听,他很好奇洛尘能讲出什么样的故事。
“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道行高深,法力高强,已年近百岁。
很多人纷纷慕名而来,希望老和尚能为他们祈福,保佑他们事事顺利,长命百岁。
有一天,庙里来了这么一位年轻人,手持折扇,风度翩翩。他找到了老和尚,却并未像其他人一样,让老和尚为他祈福,而是与老和尚讨论起了修道之事。
老和尚遇到一位同道中人,自然欣喜,便与年轻人把水言欢,促膝长谈。
之后,老和尚将庙门关闭,不再待客,与年轻人讨论了三天三夜。
两人皆收获良多,高兴之余,老和尚提议二人结为忘年交,年轻人闻言,欣然接受。
于是他们准备好香烛后,向着天地神明起誓,‘我二人在此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天地为鉴,神明为证’。
然后,年轻人就高高兴兴地下山了。
两年之后,老和尚功德圆满,百岁圆寂,卒。
同一时间,年轻人,卒。
之后,世人将两人的灵位摆在一起,以此来警醒后人,忘年交,结不得。
所以,你明白了吗?”
说了这么长一通话,洛尘感到些许口渴,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嗯?”
那一杯茶水刚一入喉,竟是化为了一股精纯的元气在洛尘的体内游荡。
见状,他连忙盘膝坐下,冥想《落陈》,炼化元气,引导元力进入元池。
待那一股精纯的元气完完全全地转化为元池内的元力后,洛尘迅速睁开眼,望着那古色古香的茶壶,双眼放光。
不过他还是很有分寸的,并未再次对那壶茶下手,毕竟这是别人的茶,而且想必极其珍贵。
“长弓叔,你这个茶是什么茶?为什么喝下去会化成元气啊?”
李长弓闻言,计上心头,一脸笑意。
臭小子,还编故事来搪塞我,这下好了,尝到甜头了吧,看你还怎么拒绝我!
“茶就是普通的茶,不过这水可不一般,这可是灵泉之水,为元气所化,端得是珍贵无比,我自己也没有多少存货。”
洛尘闻言,兴奋的神色瞬间消失。
本来他还想着从李长弓那里拿一点出来,不过既然李长弓自己都没有多少,那想必他也要不到了。
李长弓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不露丝毫,话锋一转,道:“不过嘛,你要是想要的话,我未必不会给你,就权当我李某人交个朋友。所以,这忘年交一事?”
闻听此话,洛尘秒懂,拍拍胸脯道:“没问题,不就是忘年交嘛!从今日起,你就是我洛尘的大哥,我就是你李长弓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