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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平雨村(上)

“封印?为什么?”牁静静反问道。

“虽然我并不畏惧那股力量,但是,我也熟知以我现在的能力去控制它实在太过于勉强。所以,我想请您给我设下一个法阵,就像保护鼻新那样,我能够去接触这股力量,并且慢慢地掌握它、运用它。但是在我无法控制的时候,我希望这法阵能将他压制住,避免铸成大错。”易白诚恳地说道,这是他的真心所想。

晚风轻轻地吹过师徒之间,篝火微微摇动。“好。”牁点头答应,他也考虑过要在易白身上设置这样一个法阵,但他并不能确定这样的法阵是否有用,因为易白体内所蕴藏的那股力量远比鼻新的储能再生之术的力量强大了十倍百倍不止,而要用的法阵也不再是鼻新的那个。

只见牁起身,叫易白坐在一块空地上,同时把苔旷叫醒了在四周保护。易白乖乖地双腿盘坐在地,而牁则拾起一只木棍在地上画着卦文,以易白为中心,一圈一圈地向外画去,易白数了数,整整画了八圈才止。

画完之后,牁站在圈外,口中默念着地上的卦文。而地上的卦文也就随着牁的字字念诵从画出的符文中一个一个的漂浮了起来,成为了黑色的卦文。众多的卦文朝着易白身上游过去,并且最终一个接一个地贴在了易白的皮肤上。最后,牁念完卦文,地上的卦文也全部贴在了易白的身体上。地面上的一圈圈的卦文便就不见了,变成了之前的平整。

牁缓缓地朝着易白走去,右手伸出点在易白的额上,缓缓说道:“这一个法阵并不能完全压制住你体内的力量,最终的效果还是需要靠你自己的意志去达成。明白吗?”

“明白。”易白回答道。

而后,牁的嘴中轻吟一声“结”。顿时,在易白的身上闪过一阵光芒的同时,易白感受到了一瞬间的猛烈的压迫感,光芒闪过之后而同卦文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易白缓缓睁开眼,微微喘着气,望向牁道:“已经完成了吗,牁叔?”

“嗯。”牁点了点头。而后面的苔旷也随之走了回来,跳到树上去躺着埋怨道:“没事别烦我了啊。”易白听了不由得哈哈一笑。

于是三人便各自休息去了,也不用守夜,因为若有来造次的人那都是作践自己的。

第二日,易白与独眼大叔正在丛林里穿梭,但却不见牁。易白自言自语道:“按照牁叔的速度,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平雨村了吧?”是的,牁之所以不在是因为从昨天晚上就提前出发去了平雨村了,直到今早看到留下的信后易白与独眼大叔才知道。于是乎易白与独眼大叔也就急忙赶了上去。

“谁知道呢?”独眼大叔依旧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说道。

“但是,为什么牁叔要提前去呢?”易白不解地向身边的独眼大叔问道。

“谁知道呢。”独眼大叔又是同样的一句话,易白听了差点没摔地上去,但是这回后面又跟了句话道,“估计是门西村那位鼻老的话让他有一些重视吧,所以先去探探路了。”

易白听了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他也在信里说了,会在密林的出处给我们留下信息的。”独眼大叔貌似难得的积极了一回道,“总之,我们快些赶过去就好了。”

易白都有一些小小的惊讶,愣愣地回答道:“好的。”而没有注意到前方的一棵大树,向前跳跃的身体顿时“嘭”的一声撞在树干上,一下子就被撞晕。而独眼大叔听见声响回头看见易白竟撞树干上了,顿时大笑一声。可还没笑出口,“嘭”的又一声,独眼大叔也撞上了树干。两人顿时同时沿着树干就往下坠落。

而两人的滑落又不约而同的响起两种声音,是四个声音,先是“咚咚”坠地的声音,而后则是两个杀猪般的痛呼“啊!”“啊!”。地面上,两个人蜷着身子不住的打滚,脸都涨红了。这该是怎样的痛苦啊!

过了半分钟,待这劲儿缓过去后,独眼大叔缓缓站起身来说道:“下回没事儿别在飞树的时候说话!”此处独眼大叔说的飞树乃是指羽的赶路方式,以羽力为基础,在林间的树枝上一颗一颗的跳跃奔跑,就像林间的猿猴一样。因行进速度快,而被羽广泛采用。

“我怎么知道?”易白也很冤枉的边回答边站了起来,“还不是怪你自己,看我撞树上了还想嘲笑我?你就该和我一样。”

就这样两人吵着吵着,没走多久,便出了林子,走上了一条大路。而沿着这条大路遥遥的望去,一个死气沉沉的村子出现在地平线上。此时,两人身上的疼痛已经缓和了不少,毕竟易白还会“圣愈”呢。

不过,看着远处乌云压境下的村子,易白内心有些忧虑道:难道这就是平雨村吗?

“这就是平雨村了。”独眼大叔忽地就在易白的身边说话道,就像是知道易白在想什么似的。易白刚想问,随之独眼大叔就递过来一张纸,易白就接过来看,纸上的字是牁的笔迹,第一行即“眼前的这个村子就是平雨村”。好吧,易白理解为什么独眼大叔这么快的回答了。

“还真是有些不太平的村子呐。”独眼大叔微微叹道。

易白则是念着信上的字道:“小白,苔旷,当你们赶到平雨村的时候,在入村时,先进去你们左手边的服装店铺里,买一顶黑色平顶遮帽。不要多说话,付钱的时候一定要付一个银币。在付了钱之后,不需要找钱,戴着帽子直接就走出店铺。到大路上,不论是听见什么声响,不用管。低着头一直走,不要说话,也不要理会从你身边走过的人,脸上也不要出现丰富的表情。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过了三个路口后停下,这里有一家未雨客栈。你们进去之后也不需要说话询问,上楼直奔地字号房间,敲一声门响之后便可推门进来,我会在客栈里等着你们。特别是苔旷,需要注意。”

“切!”听见易白最后加重了的这句话,独眼大叔顿时表现出一脸的不屑。易白读完这些话心里却是有些忧虑,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因为信中的话明显是透着牁沉重而严肃的语气,如果不照这么做,恐怕还没进去一会儿,便就惹出一堆麻烦来。牁这样谨慎的嘱咐让易白不禁不能想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村子,令自己的师父如此小心翼翼的。

“走吧,天都快黑了。在这种地方,晚上在外面准没什么好事。”独眼大叔不耐烦地催促了一下,便向前走去。易白虽说不敢苟同,但也是认为晚上在外面待着也有一定的危险,况且牁叔还在客栈里面等着自己和独眼大叔。于是乎,易白将信收好之后也就跟上独眼大叔,往前方的平雨村走去。

及至两人到了平雨村的跟前,才真正见到这个村子的怪异。进村的门口大开着,门口处杂草丛生。而到了跟前才发现平雨村正落着雨,但是相距并未太远的地方却丝毫没有雨滴落的迹象,就好像这雨只是在平雨村的上方才有。更令人奇怪的是,这雨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隔地半丈距离的地方,就停止了下落!易白试着去接触了一下,雨水打在手上,带着丝丝的凉意,也不像是幻象。

而令易白想笑的是,这雨正好就落在了独眼大叔的头上便没往下了。于是乎,独眼大叔脑袋淋着雨,可是身体却是干的,场面极为的尴尬。被雨打湿的太厉害,独眼大叔都伸手将自己的头发抹了一把,并且系成了一个短髻。整个人顿时看着就清爽干净了许多,也年轻英俊了许多,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易白不禁小声问道:“大叔,你怎么了?”“滚开。”独眼大叔嫌弃地一瞥,便不理易白了。

“按照牁叔说的,我们开始进村吧。”易白正经的说道。“嗯。”独眼大叔也正经的点了点头。而远处未雨客栈的房顶之上,牁正穿着一身黑衫、黑靴,撑着一把平顶的黑色油纸伞向村口望去。

村口,易白、独眼大叔两人一脸肃穆地进了村子。村子里却好似一片死寂,只有风呼呼地吹着,刮在脸上是刺骨的寒冷,而雨在村内也同样地在半丈处停了。易白的眼眸从左到右能看进眼里的是一条没有人行走的大街,点缀满了枯叶。两边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是一群上了时间的老屋子,仿佛年久失修般,就如同一群垂危的老人,正在死前喘息。有满地的落叶,自然就有枯老的树。

这些树也长得扭曲奇怪,树身歪了,整整地歪了一周。树顶的枯饿枝干都弯在了地面,树身已经是弯的不能再弯了。易白闭眼微微思索,为什么临近的门村和门西村都是有着那么强的生机活力,而这个平雨村却是如此的压抑沉重?这似乎已经不能算作是一个村子了。易白睁开眼,立即就向左转身,进入牁说的那家店铺,独眼大叔则尾随其后。

慢慢地走进了店铺,但是店铺却似乎并没有点灯。屋子里昏昏暗暗的,光线似乎都被拒绝在了门口进不去。屋子里面似乎没人,但似乎又有一些生气。易白转念不想思考这些,直接就进了店铺,就像是进入了无尽的黑暗,看不清方向。而易白还在直走、直走,停下了!易白转身,独眼大叔也转身。“咝。”屋里突然又亮起一点灯火。易白却目不转睛,死死地看着灯火里处。

一点灯火燃在烛台上,照亮了一尺地方。看得到,烛台下面是一柜台——木质的柜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灯火的里处出来了一个人,她走路没有声音,以至于易白一下没反应过来。及至灯下,才发现竟是一位老婆婆。

老婆婆看起来很矮,头才刚好过了柜台。借着灯火看到老婆婆的面容颓靡,没有生气,是灯火的照耀给了点活人的气息,脸上的褶皱条条分布,眼里是一片死灰的颜色。老婆婆的头是偏向易白这儿的,她是在看易白,还是没看?如果没看那又是在看什么?老婆婆的鼻息微弱到易白快感觉不到。易白和老婆婆对视,就像在和一个死人,一个站在你面前的死人对视。

那样诡异的灯火,那样诡异的出现,那样诡异的眼神!

旁边的独眼大叔见状不对,连忙轻轻扯了一下易白。易白顿时惊醒,转而低头,又忽的抬头,不受控制的向那位老婆婆说道:“请给我两顶黑色平顶遮帽。”易白语气漠然,表现的很平静,可他感觉这都不是自己说的话一般。自己都疑惑自己在做什么?

独眼大叔见已经这样,且是小心谨慎地注意着四周,按兵不动着。

老婆婆木讷的看着易白。沉默的等待是时间最考验人的内心是否坚定的方法。老婆婆动了,像是飘着的身体,没有声音地转过了身,一点一点地潜入了黑暗。老婆婆是不说话,还是说不出?是人还是飘忽的鬼魂?易白暂时想不明白。过了许久,等了许久,那位老婆婆终于又出来了。比刚才显得更疲惫,或许,是因为走动了几步?

“当。”有什么东西划过了木质柜台,而发出的声音是符合现在的这种氛围的。两个黑色的平顶遮帽,放在了柜台上。独眼大叔仅看着不说话,和易白一起走到了柜台面前。易白缓缓伸出右手,看着老婆婆无神的双眼,将帽子拿在手中,一只给了独眼大叔戴上。好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随之,易白低头将牁提前为他准备好的一个银币放在了柜台上。在微弱的灯光下,银币闪烁着该有的光芒。谁都没有注意到,老婆婆消失了!是遁入了黑暗还是本就不存在?易白不想思考这个问题,低声说了句“谢谢”便转身镇定的走出店铺。

独眼大叔倒还好,而重又见到光明的易白,看着街道村子,不禁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诡异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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