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索再不懂事,也知要等墨孤眠气消差不多再回府,以至于暮色四合,墨色染上天空时,燕离索依旧在燕府里游荡,似孤魂野鬼,就是少了白衣浓妆。
差不多了吧。
燕离索怕晚了天夜,这古代又黑灯瞎火的,她一个人不敢走夜路,就随便再逛了几圈,随意地出了门。
黑夜是一只贪吃的兽。
燕离索低估了天暗的速度。
太子府与燕府,白日看起来不是很远,可如今却有天南地北相隔那般远,无尽的道路,打烊了的小瘫,空气中弥漫着猪牛羊的血腥味。
屠夫在白天挑着肉买,到现在,肉几乎已不新鲜,苍蝇聚在一起,享受着被人丢弃的腐肉。
天很黑,黑到有几分晕眩,夕阳西下时那火烧了般朱色的云,成为灰黑色,那橘黄色的天,也剩下吞噬人的黑。
太子府已在眼前。
燕离索加快了步伐,那些青翠欲滴的树叶,在此时显得骇人,不明不昏的烛光,从树叶的罅隙间落下,落在朱色的墙上,颇像一个个青面獠牙的人影。
寝室未点上烛,燕离索跑进了寝室,寻找着点亮蜡烛的东西,打火机?似乎并没有,火折子?似乎不会用。
燕离索不由感慨做人失败,人类早在还是原始人类的时候就会用火,她……她竟然,连个火也点不起来。
拿着火折子,燕离索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她也在各种各样的古装剧里看到过这么一个玩意,似乎是一个用草纸做的圆柱。
怎么用来着?燕离索记得古装剧里的人都是轻轻吹一下,就那么烧着了,燕离索便嘟起了小嘴,对着那个粗糙的土制纸卷吹了起来。
但一直未燃起,燕离索颓了,轻轻地拿着火折子,摇摇晃晃:“天灵灵地灵灵,我怕黑啊啊啊啊,快亮啊……”
火竟还真的燃起来,火像妓那嫣红的舌,舔着火折子,轻轻晃动,似那舞妓的腰,盈盈一握。
火对上蜡烛,迅速点燃了,燕离索的内心有一点小激动,毕竟,她是一个用打火机点蜡烛都点不好的现代宅女,把这么个“神奇”的东西弄燃了。
燕离索随意地将火折子放在了书桌上,然后就小心翼翼地把蜡烛放在了烛台上了,欣赏艺术似的后退了几步,一双澄澈的小眼中,有半分幼稚的满足。
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转头,火折上的火未灭,反越发燃了,燃着了桌上的白纸,燕离索脑袋一片空白,就茫然地看着火越烧越燃。
灭火器。
她需要灭火器。
燕离索伸手去碰火未燃的一端,火却像只猛兽反咬了这么一口,手被烧了下,燕离索迅速丢开了火折子,看着自己受伤的手,很疼,真的很疼。
门被猛很推开,风从门外吹进,夏夜的风不是轻轻的,反而有些强横,火被吹得愈发大了,吞噬着桌上未写过字的白纸。
燕离索懵懵地,猛得被一男人拥入怀中,男人的下巴有尖尖的胡茬,燕离索不乖地伸出手摸了几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