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归颜在迷迷糊糊中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了守在自己床前的禁殇。
“醒了,起来吃点早点吧,吃完好赶路。”说完指了指桌上的白粥,还有一些开胃的配菜,归颜看着一脸满足。
她昨晚睡得很好,伸了个懒腰。不禁边打着呵欠边说:“你怎么这么贤惠啊。”
禁殇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归颜嘴里居然能听见夸他的话,真是活久见了。
“什么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归颜早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小气,小爷我还给你做了早饭,你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哼。”
归颜朝禁殇吐了吐舌头,气得禁殇扭头便出了门。
归颜吃完早饭,便在禁殇的带领下动身朝着赵完宁的军营走去了。
“话说你知道赵完宁他们的军队在哪吗?”
禁殇道:“知道,就在我们东南方向,一沿着一条溪流直走,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到了。”
归颜挠头道:“你怎么知道的?”
禁殇冷哼一声:“就在刚刚,我飞上去看了一眼,看到了宇朝军营的军旗。”
归颜心想:刚刚?刚刚他不是扭头走了吗?哦!原来是去查看情况了。这小子可以啊!小忍大谋!
归颜继续跟着禁殇往前走,果然看到了一条小溪。
不过那小溪浑浊得很,还混着血水,水里不时能看到几条泛白的死鱼,整条溪流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异味。
归颜用袖子捂着鼻子,禁殇却一脸嫌弃地回头。
“屏息,凝神。”
归颜按照他的要求做了,那些异味仿佛都闻不到了。
“一个修习灵力的人连关闭嗅觉都做不到,啧啧啧。”前面传来禁殇无情的嘲笑。
归颜此时也不再想和他去斗嘴,她看着眼前的情景,忍不住担心起赵完宁来。
他出征也一月有余了,在这种贫瘠荒芜的土地上,他和他的士兵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呢?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身上是否有伤,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自己一个人过得好不好。
她突然明白赵完宁为什么不让她随他出征了,因为在外面的人总是会想的更多。
禁殇看出了归颜的顾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还活着,你放心。”
归颜一听这话,激动地不能自已:“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
禁殇缓缓道:“其实昨晚,我总觉得那群乌鸦不对劲,就偷偷溜进去看过。”
“那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消瘦,有没有......”
“你自己进去看不就好了,他现在就在你眼前了。”
归颜看着就在不远处飘着的宇朝军旗,比当初他出征的时候少了几面,如今就只剩下那孤零零的一面还屹立在那里了,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所幸的是,赵完宁还在这里。
禁殇和归颜又走了几步路,宇朝的大营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眼前。归颜有点害怕了,就像当初自己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害怕见到赵完宁那样。
她默默倒退了几步,却被身后的禁殇用手推住了。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逃避吗?去吧。”
“可我害怕...”
禁殇大手一摆道:“害!你这都能摔动我的姑娘,能怕谁啊?说出来都笑掉大牙。”
归颜满脸黑线,这家伙就是来煞风景的。
她大步向前,不管好与坏,他都要见到赵完宁。没走几步发现身后的禁殇依旧站在原地,还没有跟过来。
“你干嘛呢?快过来啊。”
“不了,你一个人去就好。再说了,我一个齐国人去你们宇朝的军营算怎么回事啊,搞不好给我安个通敌卖国的罪名。我家中还有哥哥在苦等着我回去呢,我可背不起。所以我就,送你到这了。”
虽说这一路归颜没给禁殇多少好脸色,但她明白的,禁殇无时无刻不在保护着她,反而是自己为他添了许多麻烦,如今要离别了,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禁殇,谢谢你。”
禁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呀不客气不客气!”
哎?他刚刚好像听到归颜在谢他了,他没听错吧!
正当他笑得正欢时,归颜又飞奔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的手就这样顿在半空中,笑容慢慢凝固,心都停了。
这这这,这又是怎么一情况啊?
只见归颜抱了之后,又迅速地跑到军营那边去了,跑定后边走边向后摆手说:“有缘再见,后会有期。”
禁殇笑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归颜身后。
门口的守卫都看不见归颜,所以她很顺利地来到了赵完宁的帐篷前,她迟疑了一会儿,轻轻撩开一个缝。
赵完宁就这样再次出现在她眼前:苍白的脸上长满了胡茬,缠着满身的血布,身穿残破的军甲,身后铠甲插着战乩剑,目不转睛地看着帐中的布阵图。
她心疼却又欣喜,将帐篷的帷幔整个撩起来喊道:“赵完宁!”
赵完宁对着声音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他的日思夜想。他只一抬眼看见她一袭红衣,依旧纯真美好地冲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