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成亲
正殿内,宋国公夫妇正商论着什么,说到动情之处,老夫人还落下了眼泪。
见到桑榆来了,老夫人立刻擦去了眼睛的泪水,平复自己的心情。
桑榆非常的平静。宋国公看见桑榆的那般平静的脸,心中有多了几分愧疚。
宋国公最先开口道:“女儿啊,前些日接到旨意,说圣上和嘉兴王都挑中了你为嘉兴侧福晋,女儿你还这般小,虽说你也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了,父亲就是舍不得你啊,可是圣旨难违啊。”
说到这,老夫人早已泣不成声,捻着帕子擦着眼泪,痛心道“榆儿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三十岁才怀了榆儿,当初多少人说我是老蚌生珠,笑话我,可是我就是疼她,我们家女儿还这么小,自小养在闺阁,怎么能懂的潜邸的勾心斗角,榆儿若是嫁了过去,岂非要被那些个妖精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夫人说到痛心处,又哭了起来。
桑榆看见老妇人哭的伤心,眼眶也红了一圈,她从小是母亲带大的,和母亲感情最深了,如今自己要离开她了,怕是多少都会难受吧。
桑父接过旁边下人沏好的茶,送到嘴边饮下,试图平息他不安的心情,他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如今要嫁人,又怎么舍得。
桑父放下茶,深深叹了口气:“榆儿,你什么都不缺了,父亲也没有什么好给你的,你要记住,王府之中,鱼龙混杂,去了嘉兴王府,必定要韬光养晦,避开她们的锋芒,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桑榆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眼泪,滴落在了帕子上,望着母亲和父亲伤心的样子,她努力的想要安抚他们
“父亲,母亲,你们放心吧,喜塔腊氏,为人贤德,女儿相信她一定会是个好福晋的,女儿的身份,她们就算对女儿有什么不满,总归是会让着女儿的。只是女儿走后,便不能侍奉父亲和母亲了。”
桑榆起身,缓缓下跪,泪水划过嘴角:“女儿对父亲母亲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唯有叩头三拜,谢过恩情,只希望,父亲母亲,在女儿走后,不要日日伤心,女儿就算不在您们身边了,也就日日记挂着您们。”
说罢,桑榆便向桑父桑母深深叩了三拜,桑母早已哭的花了妆。
老夫人陈氏本来已经止住了泪水,一看女儿哭了,没忍住,也吼了两声,哭的稀里哗啦。
是啊,谁家嫁女儿,做父母的又能真的不难过呢,一想到自己心疼了十几年的女儿以后不能常常陪伴在身侧,哭的更是伤心了。
回到屋内,云栽端了解渴的梨汤给桑榆饮用,露种和云栽站在桑榆身侧,也不说话,紧着眉头,丧着气。
桑榆瞧了一眼她们两个,露种云栽双双下跪,露种最先开口:“格格,你去了王府,是不是就不要我们了。”
云栽接着露种又补上一句:“奴婢,哪也不去,死也要跟着格格,若是格格抛弃我们,来日,做鬼我们也缠着格格。”
说完,云栽便抱着桑榆的小腿跟伤心的哭起来。
这两个丫头是想把她的话堵死么,一唱一和,还不等她说话,就已经堵的死死的了,桑榆的手轻轻落在了露种的头上,无奈又心疼的看着她们。
她们两个对她是极为衷心了。
一晃,婚期就近了,内务府裁定的婚服,钿帽都已经送到了桑府了。
四月初一那天,天还未亮,桑榆便起床梳妆打扮,穿扮好,就一直坐在房中等着,直到迎亲的队伍来,桑榆才能出房门。
午时,顾青泓的迎亲的队伍等在桑府门口,路上一行人热热闹闹的,今天是嘉兴王成亲,迎亲的队伍都排到了八十里外了,声势浩荡。
到底是皇家婚事,场面自然是要做足,才不会惹人笑话。
桑榆被露种云栽扶了出来,别过了桑父桑母,就上了花轿,送去了嘉兴潜邸拜堂了,含月哲娴是庶福晋的身份,所以不用拜堂,直接跟在桑榆后头进府的。
桑榆在正堂前,亲手奉上茶给福晋,待福晋喝下之后,亲算是结成了,顾青泓和嘉绾前去正殿接客,桑榆则送去了婚房去了。
桑榆的房间是“水云间”
她来时还不禁感叹了一方,嘉兴潜邸可比她的府上足足大了三倍不止,更不必提她的房间了,她的住房分共分成三间,间间相连,正房是寝殿,西阁是用来堆放杂物的,东阁则是更衣沐浴,梳妆打扮的。
实际上侧福晋才有这样的待遇,含月哲娴的寝殿就比较简陋显小了一点,但却也比京中普通人家的阁房大气奢华。
桑榆从申时开始就一直守在婚房里了,一直等到了戌时,也没有等来顾青泓,一个下午没有进食的她,此刻已经快要饿昏了。
可是自古有规矩,新娘子没有被夫君掀开盖头,便不能自行取下盖头来,因此,她也不敢擅自取下盖头拿东西吃。
又过了半个时辰,顾青泓依旧没有来,桑榆看着门外的灯火渐渐暗去,心中不免有些低落失望,毕竟她是明媒正娶的侧福晋,新婚之夜夫君却不踏进自己的闺房,明日传出去,要她如何在那群妾室面前抬起头来呢。
她索性也不再等了,小声吩咐云栽露种先下去歇息,云栽露种走后,她直接掀开了自己的盖子,这时她才看清了自己屋内的陈设,都是按照她喜欢的风格来摆设的。
原来这个嘉兴王还挺有人情味的吗,懂的她的喜好,想着她的脸色泛起红晕。
桑榆拿起桌上的食物,就吃了起来,因为快要饿昏了,也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夹起桌上早已凉冻的红烧肉往嘴里送,也不觉得腻,才放入口中,又夹起一块虾送上嘴。
桑榆在里头吃的正欢,完全没有发现早已站在门外的顾青泓。
此时顾青泓已经应付完外头的宴席,一个人先行溜了回来,却看见里头的女人“狼吞虎咽”地偷吃,他不忍揭破,只好悄咪咪的站着门外,好笑的看着她。
确实是个有趣的丫头,新婚之夜,不等夫君洞房,倒是自己想不顾形象的吃起来了。
仔细看看,其实她长的也不必抚醉差,抚醉属于妩媚妖娆,成熟又韵味,而她则是显得更加稚气未脱,毕竟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各有各的好罢了,抚醉有抚醉的媚,桑榆有桑榆的俏。
等桑榆吃饱喝足之后,顾青泓才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去。
他进去到不要紧,可却把桑榆下的变貌失色,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王,王爷,您怎么来了。”桑榆以极快的速度从桌上移回了床上坐正。慌张的整理衣襟。
“怎么,本王今日成亲,本王不来这里,该去哪里呢。”顾青泓看着桑榆紧张到僵硬的身子,瞬间有了调戏的意味,取过桌上的交杯酒。
“妾身,妾身以为王爷喜欢柳格格喜欢的紧,今日不会来了呢”桑榆结结巴巴的说着。
她的脸已经红如猪蹄了,刚刚让他看见了自己吃的不顾形象的样子,此刻自己都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