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小萌从警局里备完案,拿了备案的副本出来,秦洛的车才到,可见如果不是刚才她果断干脆直接用跑,黄菜花都凉了。
“怎么样?”秦洛连忙问。
“搞定了,警方已经受理,马上就会行动去抓禹弘新他们。”冉小萌的脸色有些白,秦洛连忙扶住她,取笑道,“被警察蜀黍吓到了?”毕竟是贼嘛,对警察有天然的恐惧。
“去你的。”冉小萌没好气地说,“我刚才遇到白狐了,她把我拦下,我们还交手了。”
秦洛脸上顿时没了嬉笑,也跟着她一样脸色倏地白了:“你还遇到白狐?有没有被她伤的?”
“我觉得可能有,我现在感觉手脚都好疼。”她委屈着一张小脸,撸起袖子露出两条白嫩嫩的胳膊,果然已经有淤青——刚才白狐的三连踢她都是用手挡住的。
秦洛额头冒出冷汗,连忙把人送上车,目测了一下距离,决定把车开去别墅,路上打电话让刘医生快速过来一趟。
冉小萌今天真是做了不少孕妇禁忌啊,这任何一条搁哪个孕妇身上都是必死的啊。
秦洛一秒不刚耽误立即把人送到别墅,刘医生已经到了,在客厅号了一下脉,果然看到了他皱眉,脸上分明写着情况不良:“是不是做了剧烈运动了?脉象不稳,而且还有些气虚,情况比上次还不好。”
“那怎么办?会不会伤害到孩子啊?”秦洛着急追问,“有没办法治好?”
刘医生看着他毛毛躁躁急急切切的样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冷静点,还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开个药方去煎服,下次多注意就好。”
听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秦洛瞬间就觉得自己刚才是被恐吓了。
都说医生喜欢唬人,果然不错。
“下次注意,不准再做过激运动了。”刘医生半点没觉得自己刚才差点把一个身强体壮的爷们也吓死,一边慢吞吞地收起脉诊一边说,“怀孕不是小事,你胎像不稳最好少走动。”
冉小萌听着就泪水涟涟了:“少走动?你造不造这对于我来说,其实凌迟?!”
“凌迟也比立马死要好。”刘医生也认真宽慰,“起码你能多看一秒钟太阳,真是极好的极好的。”
冉小萌沉默了一下,然后很认真地问:“请问你认识一个叫冉泰的老爷子吗?我总觉得你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
是夜,天空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小巷子内跌跌撞撞走出一个黑影,她扶着墙,胸口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如果近距离去嗅,或许还能发现她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而指尖滴落的血液也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白狐想起傍晚和****的惊险对招,如果不是她反应快,以伤敌八百自伤一千的方式,否则她肯定要被****活捉。
****竟然比雨心还厉害……这一点她始料未及,看来上次试探他是故意隐藏了实力,就是为了这次可以一击即中把自己活捉。
白狐低声咳嗽,捂着腕脉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才刚刚走出巷子,面前又出现了一队人,白狐倏地拉起警惕,手已经伸去握住短刀,原本以为又是一场恶战,没想到来着竟然是——梼杌!
梼杌和柏寒是组织里的对手,两人时常会因为战略方针不对而争吵起来,所以连带他们两方的下属都是水火不容,白狐从没和梼杌那边的人接触,此时看到他带人走向自己,心里疑惑的同时也生起了不好的预感。
听说柏寒刚刚大伤了梼杌,他该不会是打断来找她报复的吧?
然而不是,梼杌只是从她面前经过,放佛看不到她那样,匆匆而去,白狐看他目不斜视,只听身边的人报告,似乎还提到了九婴以及冉小萌,她心里感到奇怪。
九婴是组织里另一个和梼杌柏寒并肩的高层,和柏寒交好所以和梼杌平日也没来往,此时此刻梼杌忽然出现在A市,还提起了九婴、冉小萌,实在令人起疑。
她长睫微微垂下,眼珠子流转了一圈,玲珑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
走了近一个小时的路才回到临时住处,白狐四下找医药箱,记得明明放在柜子里,怎么现在找不到了。
白狐因为失血过多此时脑袋已经很涨疼,脸上也几乎没了血色,如果不是靠极为意志力支撑,她都不知道昏死几次了。
正考虑要不要去医院求救,虽然腕脉不是动脉,但也绝对不能任由血流下去。
而此时忽然房间来传来一声低笑。
白狐猛地一惊,这里是她一个人的住处,怎么可能会有人来?
“你在找药箱吗?”一声男人的声音从沙发处传来,刚才顾着找医药箱也没注意到背对着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白狐微微眯起眼睛,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过来,我帮你止血。”是杜左琛!
白狐心里越发奇怪,怎么会是他?!
“难道你打算血染地板吗?我可不觉得以你的个性,你会把这里收拾干净。”杜左琛站起来,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这个男人都已经四十多岁了,然而上天却好像对他极为眷顾,没舍得在他脸上留下过深痕迹,反而是让他更加成熟魅力,这种魅力是现在年轻的男人没有的,是智慧的沉淀和岁月的磨合。
他脸上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然而是生出些许冷漠,看得人心头不由得一颤。
白狐踟蹰了一下,最终还是听话地走过去,将已经被血染红的手臂递给他,杜左琛坐在沙发上,抬起她的手,用湿毛巾轻轻擦拭她的血迹。
白狐心头一动——湿毛巾是事先准备好的,医药箱也是被他是事先拿走的,所以他猜到她会受伤?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杜左琛眼神认真地看着她的手,细细擦拭,头也不抬地说,“我刚才从阳台上看下去,看到你走路的姿势就知道你肯定受伤了。”
原来如此,还以为他是派人监视了她呢……白狐的变声器还没拿走,声音沙哑得有些怪异:“原本我能阻止冉小萌的,是她的大师兄****忽然出现,所以才……啊!”
话还没说完,杜左琛握着她的手忽然用力,正好按住了伤口附近,她疼得有些控制不住地闷哼出来。
杜左琛抬眼,眼底有几分冷漠:“成功者找方法,失败者找借口。”
白狐抿唇,不敢再说。
“所以,最终你是让冉小萌去警局报了案?”杜左琛撕开她袖子的粘扣带,因为有些血液凝固住,将布料和皮肤贴在了一起,一扯会很疼,白狐可不想再遭罪,挡开他的手,杜左琛也没拦着,白狐用剪刀把布料剪断,再慢慢把粘住的布料拉开。
“你这女人下手挺狠的,腕脉就在动脉附近,你也不怕挑断了动脉。”杜左琛在药箱里翻找,找到了一瓶止血的,再拿着纱布一起起来。
白狐淡淡道:“如果不断腕脉,我没办法刺中****的小腹,也没办法逃走。”说着错开他的手从药箱里拿出另一瓶药,这是他们组织研发的,对伤口恢复很有效,她往伤口撒了些药粉,才接过绷带自己缠起来。
“你们组织都是你这样的人吗?”这句话问得有些意味深长,白狐不由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却没回答,只是反问,“你找我有事吗?”
杜左琛和她对视的眼底放佛有几分笑意,然后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原本打算让封氏栽个跟头,现在看来是失败了,所以我们打算在慈善会上再给封氏使绊子,光凭你还不够,所以想让你联系你的人,在那天一起动手。”
“这又是你们背后的那位军师出的主意吧?”白狐听着忽然一笑,一双上挑的眼眸顷刻有了些嘲弄,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杜左琛自然注意到她的笑,却也没在意,将染血的布料全部扔进垃圾桶,“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军师,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愿意帮助我们削弱甚至拔除封氏这个劲敌的军师。”
这个军师就是当初封川易说过的,那个隐藏在暗处,总是给顾氏那个暴发户董事长支招的神秘人物。
“他如果真的有你们说得那么厉害,就不会到现在这么多年还能让封氏削弱一丝一毫。”白狐只见过那个军师一面,就对他十分厌恶,每次提起他都是很反感,而对完全听命于他的顾一干人等更是不屑。
杜左琛动作一顿,眼底倏地浮出了些许冷然神色,再去看白狐的眼神也多了威胁色彩看,她森林道:“是不是我对你太纵容了?导致你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听命于谁了?”
白狐倏地心头一跳,刚才是太忘形了,都忘记现在她是为顾氏服务,杜左琛更是能直接命令她,那样说话实在过分。
“我……”白狐还想说什么来挽回,杜左琛却忽然倾身靠近过来,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而他身上随之传来的男性独有的气息,莫名的让这气氛有些暧昧和诡异,白狐的手已经悄然无息地摸上了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