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看毁容、劈开脑袋、毒蛇咬死、农药毒死、打氯化氢、烧死这些都是话剧里出现过的情节，也是《十个印第安小男孩》歌谣里唱出来的东西，所以这三者之间肯定有关系。”
封川易夹了一块肉放在冉小萌碗里，示意她把米饭吃完，这边才继续说：“《绝欲之城》是根据《无人生还》改编的，我了解到这个剧并没有取得改编权，所以不能进行商业投映，只作为不免费表演呈现在舞台过，鲜少有人知道。”
“所以吴家镇那天晚上表演这个话剧本身就很奇怪，你是想说这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冉小萌紧张地问。
封川易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一丝冷笑：“那些人大概是高智商电影看多了，想要来我们面前显摆，我已经把这些可能性整理好发给陈警官，相信很就能找到突破点，所以这些暂时轮不到我们操心。”
冉小萌咬着筷子觉得有点不对劲：“其实我发现你好像对这件事过度关注了，换成以前你好像不会这么多事，即便这件事发生在我们身边，可说到底与我们无关不是吗？”
他的脾气冉小萌已经摸清楚七八分，总觉得封川易这次有些反常，她把这个疑问说出口后，封川易忽然露出微笑，似乎很满意她的观察入微，解释说：“死在吴高远家院子的女尸的凶手可能是吴霜，但自从选定她做欣悦的替身后，她可能也被某些人盯上，并且被控制住，我想知道到底还有几拨人徘徊在我们身边，所以只能先找到吴霜的下落。”
“你怎么会觉得吴霜被控制住了？或许她是杀了人后自己跑了，躲起来呢？”
封川易摇摇头：“有很多疑点，你可能对吴霜没什么印象，但我和她接触过，她是一个比较胆小的女孩，身材偏弱，从她面色发黄这一点能看出她在吴高远家过得并不好，营养什么的都跟不上，那天那具女尸虽然身材和她差不多，但显然要比她健康很多，我不觉得她能制服那样一个人。”
“出其不意去捅刀子，百分之九十能成功。”冉小萌耸耸肩，“只要中了第一刀，及时没当场毙命，对付起来也要容易许多。”
封川易笑着看她：“后院现场一片狼藉显然整个谋杀过程都是在后院进行，后院距离吴高远他们住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她完全可以呼救，而吴高远他们说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声响，这一点就很奇怪了。”
冉小萌恍然大悟，抚掌道：“所以是有人帮助她杀人，比如捂住死者嘴巴！”
“要捂住死者的嘴巴前提是制服了死者，既然已经制服了死者那后院就不会一片狼藉了，所以这个人应该是帮吴霜迷晕了吴高远一家，让他们完全陷入沉睡，听不到死者的呼救，促使吴霜成功完成行凶。”封川易曲着手指在桌面上敲敲，嘴角带着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慢声道。
“这个人看似没参与谋杀，但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砰——！”落地窗玻璃忽然遭受到剧烈的撞击，冉小萌有些被吓到，连忙看向落地窗方向，是毫无征兆的飓风，仆人连忙跑去把门关上，窗外已经下起了极大的雨，黑压压的乌云还闪着闪电，隐隐有闷雷作响。
“台风来了吗？”冉小萌喃喃，“每年这个时候，总是A市天气最差的时候。”
封川易收回视线，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别管了，快吃吧，都要凉了。”
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拉上素白色的窗帘，闪电在窗外闪闪烁烁，促使女人的脸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她慢慢转身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害怕至极的吴霜，嘴角勾出一道了冷笑。
“你这个人真是要逼才能露出真正的一面啊。”女人依旧是穿着蓝白相间的裙子，迈着步伐走到她面前，双手环胸看着她，啧啧地摇头，“这样可不行，你要变得随心所欲一点，才能为我办事啊。”
吴霜被这个女人关在这里已经很多天了，她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到底抓她干什么，她身上有枪还有刀，她不敢跑，因为她怕死。
这些天她都没和她说一句话，现在听到她是要她为她办事，忽然看到了解脱的希望，抬起头看着她：“你、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只要你不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如果要杀你，就不会大费周章把你带到这里了。”女人就近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她面前，“我要你去帮我接近一个人，帮我杀了那个人，事成之后我可以把你送出国，给你改名换姓，给你一笔钱，让你重新生活，过你想要过的生活。”
这个诱惑实在巨大，对于一个对生活完全绝望，只希望死得干脆一点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甚至可以说是无法抵抗的诱惑，吴霜眸子颤了颤，不确定地问：“真的吗？我能过我想要过的生活？”
“对，你能过没有吴高远，没有吴志文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来侮辱你的生活。”女人太懂得把握人心，所以能很好抓到控制她，让她心甘情愿帮她做事。
吴霜回想起过往的种种，眼底翻涌着巨大的潮涌，那些都是生的希望，她咬牙：“好，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如果失败了你要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反正我本来就是该死的人。”
女人嘴角一弯，俯身凑近她，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个名字，然后交给她一部手机，里面储存着那个人的所有资料。
……
今晚的风雨有些大，都挂出了黄色预警信号，乐正语在家里画设计图，因为风雨声太大，她干脆戴上耳机，手机里播放着她喜欢的歌曲，嘴里无意识地哼着，手里拿着2B铅笔涂涂画画。
她家门口的门铃坏了，任曦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都没人来开。
其实他是有她家钥匙的，只是觉得现在他们应该算是什么关系都没有了，直接拿钥匙开门好像有点不大好，不过现在她人不在，那就进去等她好了。
任曦用钥匙打开防盗门的门锁，大概动静有点大，乐正语终于在结束一首歌进入下一首歌中间那段空白时听到了门转动的声音，撑着下巴看过去，感觉那人打开了防盗门锁，正在拧开第二层门。
门打开，任曦看到了站在门后，穿着松松垮垮睡裙的乐正语，她刚洗完澡，发梢有些湿漉漉的，但这个邋遢的女人没当回事，随意披在肩膀上，还有些许贴在脸颊上，眸子黑深，唇色微红，平静地和他对视。
他忽然有些不习惯，已往看到他，这女人不是特别兴奋就是搔首弄姿，这次这么安静还是为数不多呢。
“咳，你在家里怎么没开门，我还以为你不在。”任曦也终于有了些不自然，干咳了一声。
“就算我不在家，你也没资格直接开门进来了吧？”乐正语摆出了一副很冷漠和他不熟的样子，伸出手对着他，“钥匙还给我。”
任曦抿唇，淡声道：“下次查水表你自己回来开门？”
……好吧，乐正语妥协了，自己果然段数不如他高啊。
任曦对在她家登门入户已经很轻车熟路，一点陌生感都没有，乐正语关上门后才觉得不对劲额角的青筋愉快地跳动了几下，压下怒气，转身硬邦邦地问他：“你找我有事吗？”
那天他说了那么伤人的话，乐正语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抖M，一开始很生气，睡一觉后又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要不是理智战胜白痴，她特么还想跑去找任曦，所以现在她表面看起来很冷静，但其实心里很澎湃，并且在奢望着他可能会和她道歉求和好什么的。
如果那种事情真的发生的话，她绝对会爽飞起来的。
“你现在已经是青组的成员的，关于赤组的一些东西你还没上交，组长让我来办好交接手续。”任曦坐在沙发上，眼神在室内转了一圈——嗯，一个星期前帮她收拾了一个下午，今天又乱了，她的破坏力真是一天比一天强。
乐正语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果然是太自作多情了。
虽然调了组，但寻找宝藏地图的任务依旧是她在负责，而原来她安排在A市的人脉也依旧是她负责调动，这都是上面的命令，需要和任曦交接的大概就是工作证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乐正语把东西交给他后，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他来找她还有别的事。
不过任曦拿了东西就起身要走，乐正语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步步走到门口，手都把门把拧开，一点迟疑都没有，嘴角一抽，连忙跑上去挡在她面前：“你就这样走了？”
任曦皱眉：“我吃过饭了。”
乐正语：“……”谁TM想要和你吃饭！
“晚上十点后吃夜宵是慢性自杀。”他继续补充。
乐正语咬牙：“我不是想要请你吃饭，我是问你没什么别的话要和我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