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顾言倏地伸手揪住他的领子，“你再给我清楚地说一遍，这件事是谁做的？”
陈锋从牙缝里挤出字：“封川易！”
封川易！
顾言瞳眸布满血丝，脸部肌肉气得抽筋：“我就知道我和他肯定不能共存的，他果然来害我了，先是夏达的合同，现在又是让人举报我，他已经准备好要我的命了！”
陈锋此时也无计可施，这次参加检测的部门那么多，而且各路媒体已经网上各大营销账号都在传播这件事，事态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和控制能力之内。
整个顾氏，一时间被笼罩在前所未有的阴霾之中。
而与这个顾氏不一样气氛的莫过于封氏，总裁办公室内甚至都开起了红酒庆祝。
冉小萌说：“刚才我在网上看那些骂顾氏的帖子，那叫一个神清气爽，终于有一次是我们旁观别人了。”
秦洛顿时失笑：“嫂子，被你这样一说，好像我们天天被人看笑话似的。”
冉小萌喝了一口红酒，舔舔嘴唇说：“反正我已经看了几次我们自家的笑话了，终于轮到我们看别人，真是太棒了。”
封川易坐在沙发上，晃着手里的红酒，嘴角也是微微上扬：“一直被看笑话倒是不至于，只是这次顾氏是回天乏术，不出一天远足皮制品就要因为承受不住舆论而关门。”
“我说你们动作也太快了吧，我这都还没反应过来，你们就已经进入了第二场，啧啧，也不能怪人家顾言措手不及。”冉小萌斜睨了他们两人一眼，“你们是不是打算把人整死？”
封川易笑了笑：“整死倒是不至于，失了夏达的合约，顾氏少了一条出路；皮制品含有致癌物质，让顾氏名声大失；接下来我还要用一招，让顾氏资金链陷入周转不宁状态，这就足够了。”
冉小萌听着也有些心惊，微微皱了下眉头：“要这么狠吗？”其实到了这一步就可以收手的，方正这顾氏肯定没办法再和封氏抗衡，做得太绝在明眼人眼里就是封氏破坏商场平衡，玩意适得其反呢。
封川易只是笑着没说话，秦洛却在一边唏嘘道：“嫂子啊，你是不知道，当初顾氏从我们手上抢走香水业的时候那模样是多趾高气扬，以表哥这个眦睚必报的个性，没直接把人整到半死不活，已经算是仁慈的了呢。”
冉小萌看了一眼封川易，后者竟然露出了一脸无辜，冉小萌很不给面子地抖了抖。
其实她也知道封川易在商场上可是出了名的铁腕作风，想当初雷思尔，那可是直接被送入了监狱，而百年雷思尔也成了封氏一个子品牌，现在这么对顾氏的确真能说是给面子。
秦洛放下酒杯，略有些好奇：“表哥，你肯定那个神秘人肯定会出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单凭顾言和他那个草包老爸是肯定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所以当然只能是那个神秘军师出场。”封川易把酒杯里猩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盯着空掉了酒杯慢声道，“而且，我想，他最终的目的，也的确是走到我面前，我和一决高下。”
他等了这么多年，在暗处窥探了他这么多年，说目标不是他，谁信啊？
冉小萌挠挠脸蛋，歪着脑袋问：“那，谁厉害？”
封川易和秦洛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浅笑，却都没有说话，只是那表情真是说不出的……狂妄。
于此同时，顾言的别墅，那男子又是在悠闲地泡茶，看到顾言急匆匆地回来倒是没有他一点意外，他已经看了新闻，知道发生的事情，也断定他肯定会来找他。
“卓先生，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啊！”顾言扑上来就握住他的手，一天痛苦地哀求着。
“你和我是什么关系？能帮我当然会帮，我也看了新闻了，那件事也知道了，的确不好处理，想要不留一点后遗症是不可能的，我能帮你的是尽可能把伤害压到最低。”卓先生安抚道。
顾言心如死灰地坐下，没办法彻底把问题解决掉吗？无论如何还是会被顾氏带来负面影响吗？
“卓先生请赐教吧，现在我只希望能保住顾氏就好。”
卓先生跪坐在软垫上，慢慢沏茶，淡淡道：“现在皮制品只是被抽走检查，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即便大众的舆论已经起了，不过说到底都只是猜测而已。”
顾言眸子闪了闪，低声问：“你的意思是，我们收买检测部门的人，让他们说我们的皮制品没有问题？”
“检测部门可没那么好收买，而且是由多个部门组成的，你就算能收买一个，你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收买了。”卓先生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在检测结果出来之前，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
顾言猛地站起来，还撞翻了面前的茶杯，不可思议地问：“你说，要我站出来？在这种关头你要我站出来？”
“这种计谋我也不是第一次教你了吧，当初真人密室逃脱的时候我也让你用这个方式去争取原谅，你看，效果不是很好吗？所以说，大众都是愿意给主动承认错误的人一条生路的。”卓先生慢悠悠地说道。
顾言左想右想还是觉得这个办法不妥：“真人密室逃脱那件事的性质没那么严重，道个歉，再赔偿就好，而且那件事能把所有责任都退给经理，但这件事就算站出来道歉，也推脱不掉责任，我肯定还是要为这件事付出代价的！”
“付出代价就付出代价，你自己做错了事，被曝光后还希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卓先生皱眉，有些生气，“你站出来承认错误，承认你的皮制品有问题，态度诚恳一点，请求消费者的原谅，这比你在检测部门检测出结果后再道歉有诚意多了。”
“那是那样做的话，顾氏不就完蛋了？”顾言急道。
“顾氏不会那么容易完的，少了皮制品，你还香水业还有服装业，这些都能支撑你到大众忘记皮制品这个丑闻。”
顾言跌坐在软垫上，眼底尽是混乱，可见他现在真的是到了绝望时刻，卓先生也不着急，慢慢地喝着茶，望着院子里风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似带着一点笑意。
半响后，顾言又忽然勃然大怒起来，狠狠一拍桌子，低吼道：“封川易！都是那个该死的封川易！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卓先生笑了笑，一边喝茶一边说：“他的确很心狠手辣，居然在短短几天内把你逼成了这个样子，不过我也找就提醒过你，对付封川易不能着急，他有实力非常雄厚的封氏集团给他做靠山，你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卓先生从来都不是虚与委蛇的人，他能在顾家这么多年得到这么高的地位都是靠自己的能力，所以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是现在的顾言就和吃了炸药似的，觉得他这一番话根本是在故意嘲讽他，心里的火一下就都喷出来了。
“现在说这些风凉话有用吗？我没了夏达的合同就等于没了红酒市场，现在皮制品也因为被举报要被查封了，我一下子断了两条财路，没准封川易还有别的计划对付我，可却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当初我劝你还是安安分分经营顾氏就好，不要去和封氏争天下，而你偏要，你偏要我就帮你，当我也让你的按照我说的去做，可你听过我几次？”卓先生皱着眉头，“我让你暂时避开封川易的锋芒你就偏要迎上去，我让你对红酒市场先下手，你却去弄了皮制品……现在落到这个地步，你也是咎由自取。”
顾言怒道：“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顿了顿，卓先生算是听出来了，似笑非笑地抬起头看着他：“哦？你在怪我？”
“你总是说你有办法对付封川易，可却不肯告诉我一句，只是让我和一个牵线木偶似的任你摆布，这凭什么？我才是顾氏的总裁，让我听你的指挥，可能吗？”顾言情绪很激动，指手画脚地跳起来说。
卓先生沉了脸色：“既然如此，那往后你便不要再来问我了，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你以为我会怕吗？有你或者没有你，顾氏的下场都是一样，既然如此，我要你何用？”顾言指着门，“你马上给我搬出去，我的别墅不养一点用处都没有的老东西！”
“好。”卓先生处变不惊，缓缓站起来，平静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来日再见。”
“我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
闻言，卓先生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就迈开步伐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就收拾好了行李，直接离开了顾言的别墅，也没开车，走出了小区才打车离开，顾言一点悔意都没有，还犹自在生气卓先生说的那些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