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语眼角滑下眼泪,睁开湿润的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大概是昨晚玩得太疯,别墅里还静悄悄的,乐正语扶着楼梯的扶手下楼,原本杂乱的客厅已经被佣人收拾干净,大敞的窗户送入干净的空气来替换,乐正语走到前院去,站了一会儿,又径直走出了别墅。
已经进入了六月,天气也越来越炎热,即便现在才六点多,但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灼烧着大地。
乐正语走回了她自己的公寓,推开门,房间还依旧是凌乱的,她记得出发前她和任曦吵了一架,任曦说不喜欢她,气得她直接把锁给换了让他没办法再随便登门入室,所以也就没人再来帮她收拾过。
她在抽屉里找到了以前任曦给她的钥匙,去了搂上任曦的公寓。
任曦的家当然是很干净,整整齐齐的,门窗都关闭着,空气有点闷,她打开了窗户让空气流通,然后倒在了任曦的床上。
目光无意中扫到了放在柜子上的两个底座还写了‘黑人牙膏’的陶瓷玩偶,鼻子倏地一酸——那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件生日礼物,买家庭装牙膏时的赠品。
那是任曦刚到A市不久,他们还不是多熟,乐正语也没好意思把人呼来喝去,那天她在家里看恐怖片,有点害怕,就把任曦喊下来陪她,喊完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是因为不熟,第二是显得好像她很胆小。
于是她就开始琢磨等会要怎么解释把他喊下来这件事,想了半天,忽然灵光一闪,找出买牙膏的赠品,等到他下来后就送到他面前,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任曦顿了顿,依旧是面无表情:“我的生日是一月,现在是七月。”
乐正语:“……”
任曦目光又往下移,盯着那公仔上‘黑人牙膏’四个大字,表情越发意味深长。
乐正语干咳了一声,也觉得不好意思了,真想说其实是开玩笑的,他却忽然伸手把玩偶拿过去,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接着就坐在了沙发上,乐正语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是狂喜,连忙放入恐怖片表示‘那我们再看一场电影祝你生日快乐吧。’任曦倒是没反对,真陪她看了两个小时的恐怖电影,默默承受了她害怕时候各种动手动脚。
那件事距离现在都好几年了,她没想到他非但没把玩偶扔掉,还认真地摆在了柜子里。
乐正语拿出那对玩偶,这是一对穿着古代喜服的男女,当初送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看着倒忍不住想笑——他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收下这对玩偶的?
昨晚毕竟是喝了酒,乐正语感觉有点头晕,就睡在了任曦的床上,手里依旧拿着那对玩偶。
而她没想到的是,她进来的时候没把门关紧,有人轻轻拉开了门,脚步轻缓,有些刻意地放松地走向了卧室,站在门口看着毫无防备陷入睡眠的她好一会儿,才慢慢走了过去,俯身贴近她……
乐正语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脸上有些温湿,而且在不断移动,沿着她的眉心再慢慢往下,还在她的唇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她不舒服地皱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人有在亲吻她的脸,距离太近也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吓得她一惊,十分恼怒地把人推开,抬手就想扇他,只是手在半空中倏地被人抓住。
“没睡醒吗?连我都打?”
他精神奕奕,那双十分好看的眸子闪闪发亮好似还带着浅浅笑意,平日里总是写在眉宇间的疏离淡去了不少,他捧着她的脸,和她彻底怔住的眼对视,又忍不住俯身继续去亲吻她的唇。
——他终于找到她了。
整整半个月,他找了她整整半个月。
乐正语的眼眶忽然湿润起来,缓缓流下眼泪,手情不自禁地紧紧拽着他的手腕,不让他离开的样子。
“我在做梦吗?你怎么还能回来?”乐正语紧咬着唇,心里被悲伤填满——如果是梦,那请你再多陪我一会儿。
任曦垂下眸,温柔地看着她:“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
乐正语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坐了起来,躲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任曦无声地抱着她,手在她后背轻轻安抚着,他知道她肯定是吓怕了,否则她这么冷硬的人,怎么会哭。
乐正语感觉着他的温度,才相信他真的回到了她身边,激动地捧着他的脸,终于忍不住去吻他,唇舌交缠抵死缠绵,这好似是宣泄彼此压抑了许久的感情那样,无法自制。
任曦温柔地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眼底映着她的面容,就如清澈的湖水,荡漾到了他的深处。
接下来的一切就好似都顺理成章的,她抱着他不放从他的唇亲吻到了他的喉结,撩拨着他的欲望,想让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没有死,他回来了。
任曦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放在了床上,又虚压在了她身上,如她所愿地亲吻,一边脱掉了彼此的衣服。
她需要感觉到真实的他,他也需要。
六月的天气气温偏高,在门窗紧闭的房间内温度更是节节攀高,空气里都浮动着燥热。
任曦看到了她刚刚愈合的伤口,温柔地亲吻,又缓缓开口:“我把你带回了赤组的营帐,但不知道怎么了,我从昏迷中醒来,你已经不见了……”
乐正语闭上了眼睛,声音沙哑地说:“我被人抓去了橙组,在宁经略手上。”
他游离在她的身体上,感受着她在他的撩拨下无助颤抖的样子。
“父亲没有告诉我,所有人都没人告诉我,我想去找你,被父亲关了起来,出不去。”任曦把她的腿分开,缓缓进入,“白承允忽然带着他的人来到营地,我才被救了出来,从他口中知道了这次战争背后的真相。”
背后的真相?
他指的是赤组和橙组勾结的事吗……
乐正语闷哼了一声,许久未经人事的身体很敏感,疼痛从一处传来席卷了全身,他没做什么前戏,好像也只想占有她,但她也没推开,默默承受着他给她的‘真实感’,伸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清晰地感觉他进入了自己的身体里,才大口大口呼吸了几下,眼神迷离起来,渲染上了****。
“白承允问我要帮谁,我谁都不帮,潜入了橙组的营地,想要救你,只是没想到战争来得这么快,完全猝不及防,我被迫卷入了战争,一直到战斗结束,我都没有找到你……”
他一边说一边抽动,乐正语喘着气低低地呻吟出来,也无法再继续问下去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任曦也没再说,快速又大力地撞击着怀里的人。
……
从早上的七点一直到中午,草草吃了点东西两人又滚到了床上,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那样,不知疲惫地进行着。
下午四点多,乐正语终于累了,闭着眼睛沉沉地睡去。
任曦给她擦干净了身体,又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坐在了她的床边,深深地看着她,不愿意移开视线。
半个月的时间不长,在普通人眼里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但在他看来却好似比一辈子都漫长。
那半个月,没有她的音信,半点都没有,所有人都告诉他,乐正语已经死了,死在一场爆炸里,尸骨无存血肉模糊,可他固执着不信,她不信她狠得下心离开他,所以发了疯似的拿着她的照片在三角地区四处寻找,然而她踪迹全无。
一直到查到了一家走运军火的私人店铺里,老板苏告诉他见过照片中的她,还说是被人带走,去了A市……
A市!
他怎么完全没想到A市呢!
那个地方还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的确是她很可能回来的地方。
所以他才回来,果然看到她安稳地睡在他的床上,抱着她送给他玩偶。
那一瞬间,他的心软得和棉花糖似的,怜惜又虔诚地亲吻,心里默默发誓——这辈子,我都要把你绑在我身边。
乐正语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皱着眉头像是梦见了不好的东西,他抚平她的眉间,刚想起身去煮点东西让她醒来可以吃,哪知道他才站起来手就被她抓住,她睁着眼睛,有些像受惊的小鹿。
“你去哪里?”
“我去给你煮点东西,你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我陪你。”乐正语掀开被子下床,跟着他去了厨房。
任曦在家里只找到了面条,也就只能将就着吃,乐正语一直寸步不离他,好像怕他跑了似的,任曦终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怕什么?我不会跑了的。”
乐正语看了他一眼:“那不一定。”
任曦抿唇笑了笑,把煮熟的青菜加了一根送到她嘴边,乐正语低头咬住,还没吃下去任曦就吻上来,要来抢她的菜,乐正语不服输,伸出舌头要把他抵出去,这一来二去菜也不知道是被谁吃下去了,但这两人却是吻得火热。
“任曦,跟着我一起隐姓埋名留在A市吧,我们不要再回十三区了。”唇舌分开,乐正语一边喘着气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