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凤凰只剩无奈。。。
无奈又如何?她不否认,她的确是故意的。切断连线,一路无语。
车内只有空调吹暖风声,车外只有三两只走兽偶尔一露面,像是觅食,像是寻路。
当依雪醒来后,车子已经到了车库,她还是卧在座椅上,车内暖风徐徐。捋了捋头发,坐起身,终于听见唐晓缈开口,“冰岚伞,我……能不能请假?我想……”依雪通过后视镜看见唐晓缈的脸,苍白如病了一般,没有了之前的霸气,漫不经心,随遇随安。贝齿咬住下嘴唇,似是鼓了很大的勇气,又或者说,忍受着某种巨大的打击。眼神或躲或闪,不经意间对上后视镜中依雪的眼睛时,唐晓缈狠狠地一顿,又立刻移开视线。
“奥。”依雪没有再等她说什么,看她这副模样,估计也是自己什么不能听的。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慵懒的不像话,手往颈后捋下秀发,甩在车椅后,一根绳子随意一绑,“假期,随意。”
依雪还是懂的一些人际关系的。比如,她说的是假期而不是请假,她直接打断她后开车门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看似是不耐烦了,但唐晓缈懂,是不再追问她说出理由。
一个到现在她还无法接受的理由。
没错,依雪猜的没错。A市出事了,唐家……所有人失踪了。
刚刚凤凰之所以能把依雪说困,也是有原因的,掩盖A市的事,掩盖唐家的事。否则,以她的语言表达,能把依雪说困了才怪。
“鹰儿,”耳边通讯器响,唐晓缈别过耳机,应了一声。“我还没有查到。”
唐晓缈的眼眸暗下,眼底说不出的情绪,有恨意,有茫然,有悲哀,有后悔。
“谢谢。”唐晓缈十指握紧方向盘,转而松开,无力的颓在车椅上。
时间过了很久,车外的停车位空了又满,满了又空。良久,眼眸才恢复焦距,气若游丝却又坚定的对凤凰说到:“我来。”
我来。
这两个字有多大的重量凤凰是知道的。
当年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最开始不过是面子,赌气不回去,赖着依雪过了几个月。后来是尊严,不想像丧家狗一样灰溜溜地回去,一事无成反而烙下笑柄。然后是习惯,习惯了不再依靠唐家,不再依靠依雪,习惯了组织的这群神经病,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再然后成为常识,成为定理,准确地不疑有他一般,没人知道怎么脱离固定的如此稳当的路线,正如唐晓缈不知道她究竟该如何面对父母。
当年只因唐父一句“你以为你没了唐家还能干嘛?!”,唐晓缈愤然离家。
现在想来也是幼稚,每次回忆都会苦笑一下。可谁能否认,不是那幼稚,唐晓缈怎会碰上彼岸?
被盯梢过,被追杀过,睡过大街,也饿过肚子。最开始的尊严已经放下之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回不去了。
她……成了麋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