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
一片漆黑伴随着耳鸣,那天的记忆重新涌入脑海。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辆车,是爸爸的那辆车!
它朝我开来,难道她们回来了!
突然一辆右转的面包车撞了上去。
“嘣――”
“不要!
小车一瞬间被撞开,在我面前翻转了三次,极速下坠,在地上散成一堆。
“爸爸妈妈!”我朝车前跑去,他们躺在里面,头上的血缓缓流下来沾染了驾驶座。
我的手掌颤巍巍地穿过破碎的车窗,却完全碰不到车辆,碰不到她们。
怎么会这样,路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
“谁能打下120!”
“救救我爸妈!”
“求你们了!”
我依然碰不到她们,也没有人听得到我的呼唤。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彷徨回到车窗旁,看着四周,泪水流满了整张脸。
“陆小森!”
有人看得见我!我转过头,那个人穿过了我,砸开车门,他手上抱着的是……
我!
‘他是谁?’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穿着一身白色衬衫,上面右下角有一个英文字母A。
紧接着救护车来了,他把我抱上了车。
“车上还有人!”旁边有人说道,他再次朝车跑去。
“轰――”整辆车顿时被火光吞噬,他本还想往上跑,却被随后的警察拦了下来。
“爸妈!”我冲向车辆却依旧落了个空。
火势只是短短的一瞬,随后留下的只剩车辆残骸。
他离开了车祸范围内,回头远望着救护车,暗暗握紧了拳头又无力的放开。
“陆小森,陆小森……”
回过神来,是在博叔的车上。
“小森你怎么睡的这么沉,叫你好久都没反应。”
我抬头,博叔正看着我,我回道:“我坐车头晕,就索性睡了。”
“哦,是这样的。我的车好像扎到什么东西轮胎没气了,我整备拿去修下,刚好前面走十几分钟就是酒店了,所以……”
又是梦。
“我可以走的。”我打开车门,外面雨还未停,我想起我的伞还在行李箱里压着拿不出来,我正想冒雨出去。
“小森,外面下雨呢!”
我想着这点雨,大不了晚上洗个澡,应该不至于生病。
“博叔,我没事!”
雨突然停了,我抬起头,头顶上出现了一把伞。
诶。
白鲸从背后走到我身旁说:“博叔把门卡放我这了,一起走吧。”
我没看他,低低应了一声:“哦。”
为什么身旁站着他,自己感觉都不会走路了,歪歪扭扭的浑身不自在。
不过他走得倒也不快,甚至还有些慢了,比以前他不想见我的速度不知道慢了多少。
就这样走到酒店房间门口,白鲸掏出门卡时,我突然意识到不对,他只有一张门卡只能开一个房间,其它的门卡大概在博叔那吧。
跟他呆一个房间的念头一出现就被我抹杀在摇篮里。
我转身就走:“我去问问前台能不能再开一个房间。”
“这家酒店都是要提前预约的。你进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博叔。”他说完开了门。
外面还下着雨,万一他生病导致声带受损什么的,我可付不起责任。
“外面还下雨呢,一起进去坐会吧,没准等会博叔就来了。”
他回绝:“不用了。”
“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陆小森了,所以现在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如果生病什么的,我可不想照顾你。”
“陆小姐,你想多了,今天被扎破的那辆车是我的。”
咳……我自作多情了,不是因为那啥……尴尬……
我微吸了口气,努力做到面不改色:“那白先生,自便。”
我说完,‘气定神闲’地走进客房锁上了门。
四下无人的客房,我瘫上了柔软的大床,无限后悔刚才那些话,唉,又是智商强制下线的一天。
诶,床上什么东西硌得慌。
我掀开被子,摸到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这是――我猛然反应过来,床上还到处铺着玫瑰花,床头柜上还放着香薰蜡烛二锅头。
难怪床这么大,这么软,这是情侣套房!
我像丢烫手山芋一样丢掉了床上放着的盒子,准确无误丢进了垃圾桶又拿纸垫了几层之后还是觉得怪怪的,又起身把床上的红色玫瑰花瓣全都弄进了垃圾桶,才再次躺了下来。
是博叔定错房了?
不过幸好刚刚白鲸没进来,如果他进来看到这些,又以为我是故意的,到时候我脸往哪搁啊。
我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起身先把套房退了,毕竟这套房开起来的粉色灯光和一系列的东西真得让人浑身不舒服。
我打开门,萧与之突然出现在门口,看他手势应该正整备敲门。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陆小……”
“萧与之,早啊!”
我简单打了声招呼,没等他话说完就准备关门。
早知道不退了。
不巧的是正好被他截住,他的右手抢先一步抓着门把手。
“陆小森,我昨天不是说了今天我会去接你的吗?”
“毕竟你还算我老板嘛,我觉得还是不要麻烦你比较好。”
“我什么时候嫌你麻烦了。”
“我不是说觉得你嫌我麻烦,我是……”
“打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半天,你说你再乱跑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呃,手机……好像习惯性静音了。
“我都这么大……了。”我看着他好像认真了,气场比不过,比不过,我默默把瞪眼收了回去。
“陆小森你好意思说你这么大了,天天到处乱撞墙碰了自己一鼻子灰还不懂吃一堑长一智。”
不能再让他再这么念叨下去了:“我错了。喝茶吗?”
我刚好看到客厅茶几壶里上放着泡好的红茶。
进来时我还闻了闻,看起来还不错。
他总算停了下来说:“你明白就好。”
我给他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
好香啊,红茶味十分浓郁,就是味道有些怪怪的……
总体来说还不错。
他突然拿过我杯子:“不要喝了。”
这里面不会被人下毒什么的吧,我看着他问道:“怎么了吗?”
他打开茶壶闻了闻又尝了一口放下:“这是茶酒,喝多了会醉的。”
呼~吓死我了,弄得我紧张半天,我还以为是有毒什么的。
‘麋鹿迷路的那片森林好像住着一只蓝鲸~’
博叔。
“喂,博叔。”
“小森,一起吃饭吗?就在酒店旁边,地址我发你手机了。”
“好啊,我马上去。”
终于可以溜了。
“萧与之,博叔那还有事我就不奉陪了,不过你要是想呆这就呆想走就走,你怎么开心怎么来,随你。”
“走吧,地址他也发我了。”
诶诶诶,萧与之也去!
“怎么,不想让我去。”
我摆手尬笑:“没有没有,怎么会。”
我认命地跟在他后面,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躲不掉的永远也躲不掉。
走进餐厅,他们居然还定了一个包间,我们推门而入。
“小森,来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编导希芸。”
编导这么年轻,我看到她不过也24,25岁左右,小小的个子,穿着一套黑白条纹露肩连衣裙,波浪卷发,双腿笔直细长,大眼睛樱桃嘴更显可爱无害。
“你好,希芸。”她向我走进伸出手,笑的时候还有两个小梨涡。
我也回了一个笑容:“你好,陆小森。”
她看起来明明应该是很亲切可为什么隐隐约约感觉她有些奇怪。
她转头就去跟萧与之打招呼:“你好,希芸,叫我小希或芸芸都可以。”
“你好,萧与之。”
“我知道你,你有几部剧我都特别喜欢,我也算是你某一个小小的粉丝了。”
“谢谢。”
“有点激动,能拥抱一下吗?”
“握个手吧。”
我完全被忽略了,看来不是她怪怪的只是她的重点不在我身上而已。
博叔打破了局面:“菜都要凉了,都坐下吧。”
“陆小森,坐这。”萧与之突然叫我,然而我浑身都是拒绝的,我如果坐那,那他在右边白鲸在左边,我处在中间,这什么奇妙位置算了吧。
我摇摇头,下一刻,希芸就坐了上去。
她问:“我可以坐这吗?”
从我进门时从未说话的白鲸突然张口:“希芸小姐,你不是已经坐上去了。”
“也是哦,对不起之前习惯了。”
场面顿时冷到了极点……
博叔打破尴尬:“吃菜,吃菜,来小森坐这。”
我依言坐到了博叔旁边,这位置凑合,一边博叔一边白鲸。
博叔当然好了,白鲸反正我们现在也就这样了,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听说白先生不仅英语说得好还会说俄语。”
“嗯。”
“刚好我最近想学俄语可是对着手机学,读音什么的总是读不标准,白先生有空可以指导下我吗?”
她的目标不是萧与之吗,怎么又成了白鲸了。
他应该会拒绝吧。
“我觉得没什么必要,手机读得比我标准,你可以专门去报一个什么俄语班之类的。”
她的声音逐渐变小:“哦,其实不瞒白先生,我有些社交恐惧症,受不了那么多人,也不太能接近陌生人,今天这样是因为……你看起来比较像我的前男友所以有些失礼了。”
“没事。”
我渐渐捏紧了筷子,低下头不再去理会。
心中默念,陆小森,他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
见白鲸不介意,她又再次恢复了笑容:“我就知道白先生人好,白先生我能叫你白鲸吗?”
“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白鲸,能帮我夹一下那个那个豆腐吗?我夹不到。”
“那个吗?”
他伸手把豆腐稳当当的放进她碗里。
“嗯嗯,谢谢。”
偏偏又在旁边,我看着这一切尤为扎眼,不看听着也更为酸楚,他也不过只会对我冷淡,拒绝罢了。
“陆小森,发呆干嘛,吃肉啊。”萧与之说完站起身往我碗里舀了好多荔枝肉还把上面的葱都挑掉了。
“谢谢。”
刚才荔枝肉都在萧与之那边离我太远,我都够不到。
我咬了几口,甜甜软软的,果然还是荔枝肉能安抚我的心灵。
他又给我端了点其它的肉:“多吃点,都瘦了。”
“我真瘦了?”
萧与之这张嘴有一天居然会说我瘦。
“以前看你跟个球一样,现在是有些扁了好像,估计没有120了。”
“萧与之,我什么时候120了!”
“胖点也好,有福相。”
我就知道他不会说什么好话。
她突然插话:“萧先生,你这么懂体重,能分享一下平时减肥的方法吗?我感觉自己太胖了,不是很自信可是一直都减不下来。”
她是当别人瞎吗,身上一点赘肉都没有,还说自己胖不自信。
我在他之前说道:“平时控制饮食,多运动就好了。”
她看着他问“萧先生你说呢?”这是直接把我忽略掉了。
看来人真的不可貌相,我咽了两块荔枝肉总结出来。
萧与之回道:“我的意见和小森的意见一样。”
“哦这样啊,可是我不是很会运动诶还老坚持不下来,萧先生可以有空带带我吗?”
“看时间吧。”
“与之,谢谢你,我敬你一杯。”
“不用这么麻烦。”
“不行,你对我这么好,我也没什么好还你的,敬你一杯还是可以的。”
她倒完酒,拿着酒杯一晃一晃的,径直向我这边洒来。
“哗!”
“陆小森!”
忍不了了,哪里来的绿茶编剧,那么远也可以洒到我分明就是故意的,我陆小森最擅长的就是惩奸除恶。
我正起身,博叔突然抓住我胳膊,小声说:“小森,不要冲动。”
算了,看在博叔的面子上。
“对不起啊,实在对不起小森,不小心洒到你了,我帮你擦擦。”她拿着纸往我衣服上擦,高跟鞋却伸过桌布底下踩到我的脚。
“嘶……”我拿过她手上的纸:“我自己来。”
她又抢过纸:“我来,我来,实在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真不用。”
“啊!”她突然毫无预兆地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