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计不成,再施一计。
瞄到立在桌旁的大花篮风筝,不留一把扯过来,立在胸前。
阿舟困得眼睛仅剩一条缝,透过这窄窄的一条,依稀瞧见眼前有个花里胡哨的东西,挡住了不留的脸。可惜好多重影,一层叠着一层,她瞧不真切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忽然,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走,咱们去放纸鸢。”
这话一下子激起了她的兴趣,快要阖上的双眼瞬间瞪得老大,头也来回摆动,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眼见这计初步见效,再接再厉道:“快走,快走,一会儿郊外的风小了,该放不起来了。”说完,就要上前扶起阿舟向外走去。
他的反应哪里赶得上阿舟迅速,她抬脚就走,竟然不见一丝醉态,临走前,还不忘将那壶尚未喝够的美酒藏在了袖兜里。不留这下终于不得不承认,他估计将阿舟引到了一条喝酒的不归路上去了。
离开前,不留不得不将那酒壶的钱一并付给店家。这还是第一次,吃饭还顺走了人家的杯盘茶碟。
等他出门,阿舟早已经晃晃荡荡行出了好远,顺着时宽时窄的巷子,竟然跑到隔壁街道上去了。
隔壁街道大概全是大户人家的后门,一个个都门户紧闭,来往的行人也是少之又少。偶尔有一两个小门微开的,也是为了方便下人买菜送柴。
微醺的阿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走错了地方,记忆里这条街可是家家不闭户,户户挂彩旗,各种商铺林林总总,让人眼花缭乱,怎么不过一段饭的功夫,开门的竟然寥寥无几了。
尽管如此,她心里还是不停地嘀咕着,“关了门,我也可以给你敲开,实在不行,我就给你凿开。”
说时迟那时快,阿舟“笃笃笃”开始敲门,边敲边喊道:“店家,开门呀,有客上门,您家的生意来了。”几下之后,看还是无人应她,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尽管不留三步并作两步,从后面追了上来。还是没能阻止阿舟,眼睁睁看她补了几下重锤,到底是将人给喊了出来。
一个身穿深灰色家丁袍的小厮前来应门,正午时分,人就犯懒,本来靠着小凳上打盹,硬是被人打断了自己的好梦,心里窝着火,连带着开门都带了一阵风。也不曾瞧过门前是谁,直接厉声叫嚷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在王大人家门口撒野,是长了熊心豹子胆吗?”
暴躁的小厮对上迷糊的阿舟,那场面,宛如鸡同鸭讲。
“店家,把你家的稀罕物件统统端上来,让我好好端详端详。”阿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来错了地方,还像往常一样,希望店家上来招呼自己。
小厮一听这胡话,更加不耐烦起来,黑着脸道:“哪来的醉人,我不是店家……”
未等小厮说完,阿舟抢过话茬,“啊,你不是店家,那你是店小二?”
闻言,小厮气得脸红脖子粗,抢白道:“我也不是店小二……”
防不胜防的小厮又被抢断了说话的机会,“你连店小二都不是,难不成你就是个过路的,那你跟我搭什么话。快让开,别挡着路,我要找店家说话。”
话落,推开小厮阻门的手,就往门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