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姐姐，你可终于回来了。”冯筱筱从里面走出来，掀开帘子，捏着腰肢。
李桂香双手握着杯子，浅浅地一笑，没说话。
冯筱筱倒是没有坐下，把一旁的林素琴拉起来，解释：“姐姐，这会子我要跟你道歉来着了。昨个儿我和素琴商量了一些老家事情，还没商量完，正好，她来了，我们再商量会儿？”
商量老家的事情，李素琴不记得昨天有商量什么了，懵懂地站在一边。
“没事，你们去吧。记得出来吃中饭。”
李桂香挥了挥袖子，刚准备起身，何雏就扶住她的手臂。李桂香看了一眼何雏，点点头，两个人就走远了。
离开的时候，李桂香好像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说。末了，见到丽婶婶，她才说：“这何家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琐碎。”
的确，这何家的事情，就像是潮水一般，一轮接着一轮地袭来。李桂香除了继续调差何老爷去世之外，其他的事情，自己能放一下便是放一下。
冯筱筱一把将林素琴硬是拖到了何陈霭的门口，林素琴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不好意思敲门。
“就让代玉跟着我吧，如果您在我也觉得不踏实。”林素琴转过头，瞧瞧地对冯筱筱说道。
冯筱筱脑子转了一下，想了想，她本来说决定一起进去，可是自己一进去到是破坏了两个人的气氛。
自己也是从姑娘做过来的，姑娘心里想的是什么，到是一清二楚。于是冯筱筱开口：“行吧，那你进去，我在外面等着。”
还想着在外面等着，何雏连忙拉着冯筱筱的胳膊，一个劲地往外面拉，嘴巴说道：“二姨太，你让林姑娘自己去说吧。”
见何雏帮自己把冯筱筱给拉到别的地方，赶紧推门进去，正好瞧见何陈霭正坐在桌子面前。桌子上放着一面地图，到是一副认真专注的模样。
“你来了？”何陈霭放下手里的钢笔，抬头，看到林素琴站在自己的面前。
林素琴一愣，赶紧把门合上。一瞬间，她又成了小兔子的模样，低着头，手里一直拿着墨绿色的盒子。
“嗯....”
林素琴点点头，有些话哽咽在喉咙里面，皱着眉头，眉头恨不得拧在一块去了。
“站在那里干什么，坐啊。我给你倒杯茶？”何陈霭起身，到是一副明朗的模样，走到林素琴的身边。
结果林素琴吓了一跳，又往后面跳了几步，差点崴脚了。幸好，何陈霭一手将她拉住，好像林素琴把比想象中更加的纤细。
顺着方向，林素琴竟然扑到了何陈霭的怀里，自己一愣，才发现自己的头等正好在何陈霭的下颚出。
微微抬头，还能看到何陈霭的喉结，脸比刚才更加的红了一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林素琴松开手，连忙从何陈霭的怀里挣脱出来。
何陈霭笑笑，自己只是好心扶了一把，到是又把哪家姑娘的心弦给撩动了。他心里叹了一口气，倒了一杯水搁在桌子上。
“我拿了上次的茶叶，想着你应该是喜欢的。对了这泡茶还是需要时间的，也很讲究，要不然没有茶香，味道也不正宗了。”
何陈霭点点头。
窗户外面，何雏正在偷听，这些话，还是她告诉林素琴怎么说的。至于何陈霭怎么回答，应该也是在自己的预想之内。
至于怎么说，他们都练习了几次，何雏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
“嗯。”何陈霭只是点了点头，
不对啊，怎么能是这种回答呢，不应该啊。何雏把耳朵贴在门口，心里正纳闷着，脖子一直侧着，感觉脖子都要断了。
林素琴也是一愣，没想到何陈霭竟然是这样的回答。与代玉联系得不一样啊！
“嗯....”林素琴微微抬头，瞧着何陈霭也正看着他。
何陈霭一笑：“手里的盒子，就是茶叶吗？”
林素琴点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何陈霭走到柜子旁边，打开，然后指着其中一格说：“放这里就行。”
“哦。”林素琴走过去，点起脚尖，怎么也够不上。
何陈霭看林素琴这般吃力，从她手里拿过盒子，放在柜子上。一气呵成，的模样到是十分的帅气，林素琴呆呆的仰着头，一时半而竟然忘记自己一直盯着何陈霭。
“行了。”
何陈霭讲柜门关上，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林素琴正在发呆。
和以前不一样，林素琴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别的东西。何陈霭只觉得这个苗头不好，隐约地能察觉到。
“素琴。”
何陈霭敲了敲柜子的门，林素琴这才回过神来。
柜子门敲得很轻，但也很清脆。
“怎么了？”林素琴歪着脑袋问。
“你先坐。”
只见何陈霭深吸了一口气，林素琴迷迷糊糊地找了个座位坐下。
“素琴，算起来咱们认识也很十多年的时间，上次见你还是孩童。”何陈霭淡淡地一笑，像是叙旧的模样。
看着何陈霭的样子缓和了一些，林素琴到是觉得自在了一些，她也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于是说：“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帮我打架来着。”
是啊，如果林素琴不说，何陈霭完全想不起来，于是尴尬地点点头。
“那个时候啊，隔壁二狗特别凶，每次从学堂回来都会朝我们吼叫。然后你就会跑过来，你还记得吗，有次那个只狗的链子松了，最后朝我冲过来，你就扑上去，最后...”
林素琴的话语激动，比手画脚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激动，何陈霭看着她，这些情景的确是不太记得了。
“等等，素琴。”
何陈霭一只手拍在桌面上，一只手扶在额头之上，他有些疲惫，更加不知道怎么去说接下来的话。
“素琴，那是因为小时候我把你当做妹妹，父亲也说了，男孩子是需要照顾女孩子。”
林素琴点点头，当做妹妹，她忽然回过神来。
“妹妹？”林素琴问。
何陈霭点点头，他继续道：“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关系都不会改变。”
敲这话说话的，什么叫关系不会改变啊？
何雏在外面听这话，心里一惊。
林素琴只觉得头顶被一块大石头给压着了，自己根本喘不过气来。
“只是妹妹吗？”林素琴问。
何陈霭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妹妹，没有别的。
其实在他们往来书信里，她写了很多对于何陈霭的思念，撕了又写，写了又撕，这一切都像是梦境里的场面。
十封信，能有一封回信算是不错的了，只是信里的内容少的可怜，除了问好，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其实，自己早就应该想到这个答案，只是这个答案来的太快，她一时之间无法能够理解。
“可是我，没有...没有把你当哥哥啊....”林素琴的话语有几分委屈，她站起身体，眼泪恨不得都在这一刻准备流下来。
何陈霭望着林素琴的样子，撇了撇嘴巴，更是觉得有点头疼。
“我没有把你当哥哥，只是希望你在我身边能够多看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行....”
林素琴含着眼泪，说话十分的委屈，她只是想在何陈霭的身边，哪怕是做个妾室，她也是能够接受的。
“哪怕是妾室..妾室...”林素琴小声地说。
“素琴，做妾室只能是委屈了你。你不属于何家，不属于任何封建的家庭，你应该有一个好的良配。二姨太一直想让你嫁给我，可是真是你愿意的吗？你只是从小被灌输了这种思想，你自己有认真考虑过吗？”
何陈霭说了这么多，林素琴望着他的眼睛，那一刻，那一瞬间，竟然觉得有几分的陌生。他所说的话，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跟她说过。
不信，林素琴不信何陈霭说的这些，她摇摇头。
“没有人，不是姑妈，更不是我爹娘。”
何陈霭叹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收起面前的地图。
“你，心里，是不死有其他喜欢的姑娘？”
林素琴问的很小心翼翼，但是她也不愿意听接下来的答案。何陈霭没有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眸子。
默认。
林素琴明白了，大颗地眼泪落在地面上，身后退了几步，肩膀耸动。
嗯？怎么房间里没声音了，何雏以为他们说了话，自己没听到，心里还特别着急，脖子又扭了。
“哐”地一声，何雏冲进了房间。
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何雏的样子有一些狼狈，她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尴尬地一笑。
“姑娘，二少爷。我刚才脚滑了一下，所以就摔倒在地上了。”何雏笑笑，还抬起刚才那只被绊倒的腿。
“说的还有模有样。”何陈霭倒是轻轻一笑，背着一双手。
看到林素琴的眼泪在脸上流淌，她有点心疼，拿出手帕，在林素琴的脸上擦了擦。
“二少爷，你怎么就欺负我们姑娘了？”
搞得现在全是何陈霭的错了，他现在真是有口难辨，于是摊开双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他没有欺负我。他心里有了心上人，那个人不是我，谢谢你代玉，之前帮了我这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