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了什么,便被那股力道强制性的拉扯出了原本正在前行的传送通道。
“传送异常!传送异常!通道破损,即将关闭!”
伴着乍起童声的,是一声惊呼,“哎呦!”
四人前前后后的落到了一片烟雾之中,黑色笼罩之下,烟雾层起,当中一弯亮光,挂在一角。
细瞧亮光,缺角的圆上阴影重重,分明是地上能见的月亮!
当下月华倾照,虽然看起来毫无异常,但是接触到的地方,不论肌肤衣料,都是一副变了色的模样,甚至在没有任何疼痛感的硬角质化。
“主子!”
一前一后,两个身影从前方,逆着强大的力道,拼命地往成秋宁身边涌来,肉眼可见的,望筀那身最喜爱的红衣不再飘逸,离别那晚芜裳亲手所做的香袋也停滞在动作之中,抽穗甚至已经脆断;
再看梧白,他小小一只,却也受到不小的冲击,背部蝴蝶骨处的衣料已经破碎,被那处生长的翅膀戳破,光滑的皮肤裸露在外,幸而被望筀的阴影挡住,倒没发生多大的变化。
一时之间,三个人将她一个围在其中,四人抱团被那阵强大力道拽离轨道,朝一个不可分辨的方向飞奔而去。
“咚咚咚——”
是三个重物落地的声音,成秋宁被围在其中,也能随着身前人胸膛的震动感受到背后的坚硬。
第三声要比几乎同步的前两声落后一些,也小一些,是梧白,他从成秋宁后面松手,硬是在力道消失前的最后一刻,被余力拽倒,栽在地上。
四人相互扶持起身,实在狼狈。
不过倒也相视大笑,成秋宁忙不迭从随身空间里抽出几套衣服,原本是备着作为不时之需的,现在一上来就换上了,看来是真的要一切从新开始。
三人换衣服之际,成秋宁连周围的情况都没能看完,因为那真的不是换衣服,太快了。只需要将原本已经硬质化的衣服敲碎,几乎是片刻眨眼之间,就能完成。
“这是哪啊?”
梧白发问,他没有被月华照到多少,现在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至于伤情惨重的两位——裴川清和望筀,他们露出的脸侧,脖颈,以及手臂,都暂时不能用力,而且处于一碰就碎的状态。
“我的美貌要是有半点影响,就踏平了这里。”
望筀咬牙切齿,声调狠厉,但是饶是这样,面部表情也没有挪动分毫。
成秋宁细细检查一番,发现这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能动弹也不知是何原因,只能秉持着不知者敬畏的思想,小心翼翼地行动。
“梧白,这周围有什么东西吗?”
一边拿出纯晶的一粒伊婉碾碎了,一边询问打量着四周的梧白,他们此刻身处在烟雾之下,四周朦胧不清。
“你给我涂得什么东西?”
望筀十分不给面子的大声叫起来,幸亏是在契约虚空里,否则成秋宁一定将手上的动作转变成拳头,现下她只得耐心解释,“伊婉是兰书在闲暇之余,提炼出来恢复晒伤的,虽然这不是日头晒的,算是……月光晒得,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细细涂抹完毕,两人脸上都白了一层,不一会就渗透进去,只留下外面的一层硬质,成秋宁仔细瞧了瞧,摇摇头,似乎真的放弃了。
“啊——”
望筀惊恐的发出惨叫,他方才不小心在手腕上蹭了一下脸颊,当即惊呼。
“嘘——”
示意小声的梧白转过头来,面色严肃,“男人不要在意脸面,现在是命重要!”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指头,直指前方,“有活动的气息。”
然而除了望筀,也没人在意命,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的他的脸颊上,那块蹭掉的硬质皮肤碎成粉末,露出其中的白色,像是原本的样子!
“你……试试?”
见证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奇迹,成秋宁知道不能在望筀身上练手,便转向裴川清,面带期冀。
几下试验,手背上的硬质脱落下来,露出的内里并不是剥了皮的样子,而是比原本颜色只浅一点的新生皮肤。
这一发现简直逆天,成秋宁上手帮忙将剩余手臂上的也敲碎,就见有地方还未吸收完全的伊婉还正正好好的覆在皮肤上。
“这算什么?蜕了层皮?”
嗤笑摇头,成秋宁凝神看向梧白先前所指的方向,不再记挂这件事情,任由望筀大呼小叫的将自己脸上手上的硬质全部敲碎,还拉过小可怜见的梧白,仔细确认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毛孔都没有问题。
半晌,终于安静下来,裴川清开口问了一句,“他们,是死是活啊?”
他口中的他们显然是现在为止,在烟雾缭绕当中,隐隐发光的那些生物,偶尔透过烟雾的身影煞是奇特,浑身长满了单只眼睛,其中一只大大的眼仁,一眨一眨的注视着。
也不算是注视,它身上上下左右前后一共六面,每一面都由许多的眼睛构成,也不知道是看着哪里。
“活的。”
“死的。”
相互矛盾的答案在两张嘴巴里吐出,前者是望筀,后者是成秋宁,他们背对着对方,就这么不约而同的给出答案,却都没有回头质疑彼此。
“到底是……什么?”
纯良的梧白十分困惑。
他们只不过是从方才的惊扰当中回神,怎么就出现分歧了呢。
“活死的,身上一部分活着,另一部分死了。”
想了想,成秋宁解释道,她十分客观的说着,不带任何个人情感,虽然她对于这种行尸走肉一般的东西没有一点儿好感,却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梧白身上,既然一起面对这些,总要自己思考,自己成长。
烟雾散去的瞬间,四周密密麻麻的全是这样的生物,梧白惊呼一声,他还是十来岁孩子的身高,这些多眼生物就这么浮在他的周围,难免受到惊吓。
“别害怕。”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孩子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也难怪他如此,成秋宁也是这样难受,不过她是因为这玩意一个还好,本身就如此多的眼睛,猛然间这么多,密密麻麻的眼睛在身边眨呀眨的,十分恶心。
“敌不动我不动。”
“那那敌要是动了呢!”
梧白的声调一波三拐,最后直接飙出了童子音。
“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