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崔恩涧才平静下来,
“爷爷,那,那个人也没再联系我们?”,
“嗯,没有,临别时他说,如果你的亲生父亲有消息了,他会过来告知的,我也承诺了,等你的生父找来一定把你还给他。可是这个人一直没有消息。你两岁那年,你父亲专门进城去找那个人了,没想到他得了中风,偏瘫失语,神志不清,再后来,他就过世了,所以事关你的身世,我们这也没有任何消息”,
崔恩涧有点失望,他看了看爷爷,
“爷爷,也无所为了,我都长大了,而且我就是崔家的孩子,你们不会不认我吧”,
“你这傻孩子,你当然是我孙子了,只是一个人啊,总得弄清他的来历,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你身上的那个长命锁”,
“什么,这个长命锁不是您给我?”,
“不是,那个人说,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我也仔细研究过这个锁,单单那精巧的做工就知道不是凡品,我问了好多地方,都做不出来,倒是有个老工匠,他仔细看了看,说这个物件有可能来自宫中。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我曾拿着这个图案试着打听,可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如果这个长命锁真的来自宫中,那你的生母想必也有一定的背景吧,”,
崔恩涧想了想说道,
“我知道了爷爷,有些事不用太过刻意,不用再打听了。我是吃我母亲的奶水长大的,她就是我亲妈,至于那个不知去向的生父,也无所谓了”,
“孩子,不能这么说,为人父母,怎么可能不爱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他不会抛下你的”,崔宏西很笃定地说,
“那,我的生父是不是也可能不在人世了?”,
崔宏西点了点头,其实他也这么怀疑过,但凡人活着,哪能不去找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这个不好说,那人过世了,什么线索也没留下,你父亲也没少打听,那个人是关州第三人民医院的院长,据他说你是早产儿,那你是不是就是在三院出生的?为此你父亲花了不少心思,找到了当时产科的主任,多方探听,仍没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崔恩涧想了想说到,
“那个人叫什么名子?”,
“邵京州”,
“您说那时他才四十多岁,如果他还活着,也就七十来岁吧”,
“是啊,挺年轻的,不知道怎么得了那样的病”,
“唉,也不知道他们家人现在是什么情况”,崔恩涧感叹道,崔老爷子也叹息了一声,
“这事回头你问问你父亲吧,他应该知道一些”。
晚饭后,崔恩涧去了父亲的书房,没想到父亲已经泡好了茶,他深沉地看了眼儿子,
“你爷爷都给你说了?”,
崔恩涧默然点了点头,
“说了”,
“嗯,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崔恩涧再次点了点头,崔成乾笑了,
“涧儿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崔恩涧也笑了,
“我,您可能都忘了,那次您陪爷爷下棋,我在一边看着睡着了,您将我抱到爷爷的床上,然后就出去了,其实那个时候我是醒着的,您回去后跟爷爷说起了我,提到了四个字,‘舛命英才‘,当时我就怀疑了,后来我到美国读书,就拿着您和母亲的头发做了DNA鉴定”
“岚岚的鉴定你也做了吧”,
崔恩涧再次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爸,我、、、”,崔成乾抬手打断了他,
“涧儿,这没什么,其实我们也没打算一直瞒着你,以前不告诉你,是怕你有心理负担,影响到你的学习”,
“爸,我明白”,崔恩涧的声音不由得哽咽起来,崔成乾的情绪也很激动,他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一会才说,
“儿子,其实我也是个自私的父亲,你爷爷已经跟我说了,你想了解邵京州家人的情况,说真的,我好久没去打听他家的消息了。你小时候我的确下功夫打听了,当时是真的找不到线索,可是后来,你也慢慢大了,我就有了私心,不再四处打听了,心想,如果有人找上门来,我们只能让你走。那时心里隐隐有点期望,期望没人来认领你。再后来,我就开始担心了,担心有人找上门来,有段时间我过于紧张,甚至都有点神经质了,出现了幻听,总感觉有人在敲我们家的大门。可能是你太优秀了吧,我舍不得你,从内心深处,早已把你当作我的亲生儿子了”,
崔恩涧听出了父亲声音的异样,忙起身扶父亲坐下,压下心头的澎湃,
“爸,您说错了,我的优秀离不开您的教导培养,是您培养了一个优秀的儿子”,崔恩涧忙活跃气愤。
父子俩人又聊起了小时候的事,气氛很快缓和了。
直到屋里传来笑声,窗外不远处,那抹消瘦的身影才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