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瑛二人一脸的疑惑,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老头儿。
“我要寻得并不是那锦盒,我要寻得的是一个人。”
“谁?”萧霂尘问道。
童万春捋了捋长须,“是一个不凡之人。”童安春向前一步,手中把玩着那颗“定风珠”,脸上了漏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眼神飘忽,完全不知道他究竟在什么。
“摩、诃、叶。”童万春一字一顿。
“他是......”
“三十年前,罗刹国在海外销声匿迹,仿佛一粒灰尘,风一吹,就消失不见了。外出航旅之人回来都说,罗刹国不知发生何种天灾,在那偌大的海上一下子就没了。而这个摩诃叶便是那罗刹国的国师。我也是颇费周折才探得此消息。”
“先生又怎么肯定他就是罗刹国的人呢。”
“二十年前,海外有一伙贼人,专抢渔船,航旅的商队。一时间闹的青州等地是鸡犬不宁,惊涛骇浪、人心惶惶。后来,这伙贼人竟抢了皇家的商队,天子震怒,遂派出精兵强将赴海缴寇。这些皇家兵将不出三日,便擒获了贼人的头目。待到押至刑部之后,刑部尚书认得这贼人竟是那罗刹国的国师——摩诃叶。这个摩诃叶曾随罗刹国君王几次拜访我大宋,故此认得。”童万春捻了捻手中宝石,“后来,罗刹国消失,人们都以为罗刹国受了灾祸,全国覆灭了。没想到这摩诃叶竟履犯我大宋,成了海上的阎罗,成了人人惧怕的‘摩诃阎罗’。后经审问,摩诃叶在海上某地藏有珍宝无数,俱是抢劫掳掠所得,刑部几经审问,也毫无结果,遂严刑拷打,让他受尽折磨,亦是无济于事。”
“金银珍宝,不过尘土。”萧霂尘看着童万春满眼放光的样子,不屑的摇了摇头。
“恐怕你是没见过什么‘珍宝’吧。”童万春略显鄙夷的瞥了瞥嘴,又说,“不过,金银和摩诃叶这个人来比的话,显得就是粪土了。据传早在拜访之时,摩诃叶约莫三十岁,后在海上做强人被抓之时已六十有六,现在算起来应该比我都大。此人在刑部大狱之中饱受折磨,九死一生早应奄奄一息。但是令人奇怪的是,他这个岁数的人受尽酷刑,理该气绝!但是,摩诃叶非但没死,反而可以不食不饮,达成“自愈”。我单是探听到这条消息,就赔上了两千两黄金!哼哼,”童万春眼冒绿光,“摩诃叶定是练成了长生诀,才能不饮不食自治创伤!倘若拥有长生,再拥有财宝,哈哈哈哈哈!”
慕容瑛、萧霂尘两人看着他不作声响,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癫狂的老头儿。
“假如你想救他,那就把摩诃叶给我带来!一命换一命,不过分吧。”
“那这人所在何处?”
“哈哈哈。”
童万春笑着,“此人几经周折,现在湖州天牢——伏龙大牢。此牢建在天险之上,立于龙王崖之巅。那龙王崖崖势高耸,相传是海中蛟龙跃海而出,飞升化龙之时天上落下的闪电劈裂了龙王山,才有了那巍峨的险峻。而囚禁在这伏龙天牢中的人么,都是朝廷的‘贵人’,是这个天下中了不得的人物。这天牢占据天险易守难攻,周围甲胄环顾,每两时一班,从不间歇。牢内机关重重,共有五层,每一层都有一位神秘高手驻守,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究竟叫个什么。这天牢就是一只苍蝇飞进去,都是有去无回。”
“先生还真是高看我啊。”慕容瑛道,“这伏龙天牢我有所耳闻,谁要是被带进了这个天牢,那是比死还要可怕的罪状。天牢里关押着的全是这天下不能与人知道的人物,固若金汤仿若城池。就是悄然进去都是不可能的,更别说带出一个人了。”
“哈哈,既然你说能为我取任何。希望你不要食言啊。”
“哈哈,不知先生的消息可否可靠,此行九死一生,倘若先生胡言,那可要叫江湖上的人笑话了。”慕容瑛颇为不快。
“这消息是我刑部的朋友告诉我的,不会错的。我已找了这个人十年,就为了他的性命!得到这个人,就好比得到了天下。”
“但愿如此。”萧霂尘把拳一攥,伸出手拉住慕容瑛就要往门外走。萧霂尘笑道,“童先生,倘若要别人的性命换我的性命,我这毒不治也罢。我不能让我心爱的人为我去送死。”
慕容瑛眼睛酸酸地看着萧霂尘。
“先生的志向远大,我这条贱命,可抵不上那什么国师的性命。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萧霂尘斩钉截铁,说着就拉着慕容瑛径直往门外走。
“呼。”一阵劲风刮过,只见一道白影好似鬼魅,一瞬间遮住了二人的眼前的太阳。
“且慢!”童万春稳住身形,眼神凶狠的看着二人。
“我这园子可不是想来想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这位小姐我记得你刚刚说复姓慕容,如此尊姓看来是名门望族。”童万春手中暗运气劲,双手手心白气骤现,朝着萧霂尘一拽,萧霂尘瞬间被吸力扯了过去,速度之快好似离弦之箭,顷刻间便抓住了萧霂尘的身躯。只见他左手化爪瞬间扣住萧霂尘手腕,右手亮出五根银针伸手朝着他的胸口就是一刺,顺势一顶推开萧霂尘,手腕一翻,针尾变出五根银线反手一扭,萧霂尘犹如傀儡木偶一般被银线制住,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萧霂尘如同刀俎鱼肉被童万春凌空一扯,原地向前拽起一丈。童万春又随之用左手一弹,银线似白蛇绞兔瞬间扎进了萧霂尘腹中梁门、太乙诸穴,萧霂尘只觉十道绵柔温热的内息源源不断地进入体内,但是这股热流又好似反制了自己,身上每一个关节都动弹不得。
萧霂尘奋力张开嘴但又无法出声,跟一个木头一样杵在了原地。
“你干什么!”慕容瑛大叫着,愤然架掌但又不敢出手。
“哼哼,干什么?”童万春爪上青筋暴起,手上加紧了力道。萧霂尘身体绷得更紧,似被憋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瓮里喘不上气,似十分痛苦。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这位小兄弟,已被我的‘玉琼针’制住,我能救他亦能杀他!哈哈哈,你只要帮了我,我定会还你一个完好无缺的大活人,但是你若不配合我,我现在就要他的命!”
慕容瑛看着萧霂尘被制住,心中一酸,缓缓说道,“先生高抬贵手......”
“哼哼,这就对了。”童万春左右手十字交叉,手腕一抖,萧霂尘人随线动,“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童万春左手一撤拔出五根银针收回袖内,萧霂尘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眉展筋松。
“你这老头,有种的赶紧杀了我!我就是咬舌自尽,也不会让她去送死!”萧霂尘气急败坏地躺在地上大叫,张开嘴就要咬自己的舌头。
“噗”。童万春飞出一根银针刺进了萧霂尘的脖颈之上,萧霂尘嘴巴似不是自己的了,张着大嘴似绷紧了弦的木门,怎么使劲也合不上了。
“哼,你命由我不由你。你想死,没那么容易。”童安春扭脸对慕容瑛说道,“咱们约定个时间,如何?”
“你可要保他周全,如若他死了,我就杀了你。”慕容瑛眼神凌厉,十分笃定。
“哼哼。七日之后,我希望你能带摩诃叶于我的面前,倘若这位萧兄弟不能活命,老夫我自费双手。这‘神医’二字可不是白叫的,你以为我是徒有虚名之辈么!笑话!”
“好!一言为定!”慕容瑛斩钉截铁地说道,“七日之后,我带人来找你,希望你不要食言!”
慕容瑛看着躺在地上的萧霂尘,看着他羸弱不堪的样子,她的心中闪过阵阵悲伤,眼睛噙着眼泪,又不敢流下。一路上和这个她心中的“酒鬼”玩玩闹闹,听着他插科打诨,心中情愫早已暗结,默默的许给了这个终日“饮酒作乐”的浪子。慕容瑛怎么也没想到,“血蝙蝠”要他命的那一刻他都没感到恐惧,然而,萧霂尘现身中剧毒时日无多,却令她感到恐惧万分。他害怕还没有表达,恐怕就要远去。想到这,她连忙转过脸去,走出园内,默默地流下了悲痛的泪水。
“哼哼,没想到你这愣头愣脑的小子竟然有这么个姑娘为你去死,啧啧啧。”童万春略显淫荡地笑着,“我要是再年轻十岁......”
萧霂尘听得慕容瑛已渐渐走远,心中如刀绞水烹,痛彻心扉。怎奈他现在浑身气力全无,又被童万春制住,想死又死不了,想拦也拦不住,心中是百感交集,很是难当。
“希望她能回来,她回来,我就和她去找她的师父,然后我们就浪迹天涯。”萧霂尘心中默默念道。
慕容瑛骑着毛驴,每行出一里,心中滋味就难受一分,那酸酸的针扎的感觉遍布全身,脑中全是空白。
“还没来的及说呢......”慕容瑛抽泣着,不住地擦拭眼角的泪花。
慕容瑛转念一想:不行,倘若我沉浸悲伤,萧霂尘的命就没了,这个老头想变成老妖精,我成全他!想着,心下一横,全然把悲伤抛之脑后,心中坚定了起来,径直就往离这不远的码头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