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拐过一个弯,胡局长见到了刚才买画的那个人。见那个人正拿着画和一个瘦子交易,瘦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好像在写什么。胡局长一看,赶紧停下车,跑到两个人面前,对刚才买画的人说:“先生,这画我不卖了,我把五千块钱还你,你把画还我。”那位一见:“先生,你来晚了,我已经把画卖给他了。”说着,从瘦子手里接过一张支票:“一倒手,我卖了十万,没办法,谁让你不识货呢。”说完,转身走了。胡局长一听,气得火冒顶梁,抓住瘦子:“这画是我的,我不卖!”瘦子也急了:“画我又不是从你手上买的,你抓住我干嘛呀?”说完,拿着画也要走。胡局长一看,上前拦住瘦子:“这画你是多少钱买的?”瘦子掏出手里的支票让胡局长看:“你看,我刚开出十万,你要想把画拿回去不要紧,开二十万的支票给我,画卖给你,告诉你,我看你上了他的当才二十万卖给你,嫌你十万得了,不然的话,我找个老外一卖,就是一百万,你买是不买?不买我走了。”胡局长看看瘦子手里的支票,不象是假的,可让他拿二十万买自己这幅画真是不甘心,正在犹豫,一个黄毛老外背着包走了过来。瘦子赶紧迎上去,用流利的英语跟老外交涉,不大一会儿,老外便拿过了那幅画,看了一会儿,点点头,也用英语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把手伸进了口袋。胡局长一看,完了,这家伙真要把画卖给老外,他要是卖了,自己可真是倒了血霉了!想着,胡局长一咬牙,把瘦子拉到一边:“行了,我给你开二十万的支票,画我买了!”瘦子一看:“先生,我刚才已经跟老外谈好了,十万美元呢,二十万我不卖。”胡局长都快急哭了:“先生,这画本来是我的,因为不识货让那个人给骗了,做人得有点良心吧,我让你嫌十万还不行吗?”瘦子一看:“看你也是可怜,这样吧,你再加五万,我就卖给你了,省得你说我们北京人欺负外地人。”胡局长一看,实在没办法,只好掏出支票开了二十五万,交给了瘦子,把画买了回来。瘦子接过支票,看了看,往口袋里一装,跟老外说声“白白”走了。
瘦子一走,老外就把胡局长拦住了,说了一通英语,胡局长一句也没听懂。老外一看,改成了生硬的汉语:“先生,那位先生说好了十万美元把这画卖我,怎么又二十五万人民币卖给了你?你们中国人真是奇怪,太奇怪了!”说完,气哼哼走了。胡局长一看,奇怪?奇怪的事还多着呢?你们这些洋鬼子永远都不明白!
买回了那幅画,胡局长心里踏实多了,开车回到局里,准备找人把画好好裱一裱,然后好好藏起来,等自己将来倒霉,家里一分钱没有的时候,再托人拿到国外拍卖。当他把那幅画再次打开,那幅画的落款掉了下来,仔细一看,原来那落款真是后来粘上去的,以前粘得挺牢靠,经他三折腾两折腾,落款就掉下来了。看看落款背面,有一行小字:胡局长,你从本印刷厂吃拿卡要二十五万把厂子挤黄了,迫不得已出此下策,讨回二十五万给工人补发工资。此致,敬礼,王得印。
胡局长一看,这王得印是县印刷厂的厂长啊,厂子都黄一年了,没钱给工资补发工资,想出这么一招坑我来了,甭问,那个摆地摊卖画的,北京那两个买画的跟那个老外都是他的托!奶奶的,自己最终还是上当了!想找王得印算账,没有那个胆,不算账,这二十五万从哪出?是掏自己腰包,还是开张发票充账?胡局长傻在了那儿,象个植物人。
胡局长收藏古画吐出去二十五万,那是活该,那钱本来就不是他的,他就得往外吐。跟胡局长相反,有一个平民百姓,因为脑子灵活,到县长那里求了一幅字,结果发了财了!
无业游民王二懒最近突然想起给孙县长送礼来了。于是,他便四处打听孙县长家在哪里住,然后就在孙县长家附近蹲坑,只要是孙县长出门,孙夫人在家的时候,他就提着鸡鸭水果来到孙县长家。
开始,孙夫人不知道王二懒是谁,便隔着“猫眼”看着王二懒问:“你是谁呀,有什么事啊?”
王二懒点头哈腰:“我是孙县长一个村的,我姓王,乡亲论辈我还得叫孙县长表叔呢!”孙夫人见王二懒手里拿着东西,便知王二懒要求孙县长办事。对于来找孙县长办事的人,孙夫人有个处理的尺度,一般情况下,提着鸡鸭上门的乡下人,她一律回绝。于是,孙夫人便对王二懒说:“孙县长不在家,你要办事改天再来吧。”王二懒一听,接过了话茬:“我没有什么事,表叔不在家,我看看你这表婶也行。”
孙夫人见王二懒赖着不走,只好开了门。王二懒进屋之后,把活鸡活鸭往地上一放,说:“表婶啊,这鸡鸭都是我家养的,纯绿色,你和表叔留着吃吧,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走。孙夫人一见,也不多留,便将王二懒送出了门。
等孙县长回来,孙夫人就把王二懒送礼的事跟孙县长说了。孙县长想了想,老家没有姓王的管自己叫表叔啊,就问:“他找我有什么事?”孙夫人说:“没什么事,放下鸡鸭就走了。”孙县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王二懒送的鸡鸭水果一多,孙夫人有点挂不住脸了,对孙县长说:“哪天你那表侄再来你也见见人家,人家老给咱送鸡送鸭也不求咱办啥事,再不见见面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孙县长点头:“行,什么时候他再来,你给我打个电话。”
这天,王二懒看准机会,又来到了孙县长家,把鸡鸭往地上一放就要走。孙夫人一见,把王二懒拦住了:“表侄啊,你先别走,你表叔马上就回来,你们爷俩一块坐坐。”说着,就去给孙县长打电话。
不大一会儿,孙县长坐着车回了家,进门一见王二懒,真的好面生,便问:“你爸爸叫什么来着?我这人记性不好,想不起来了。”王二懒一哈腰:“表叔,我爸爸早死了,我和娘搬进咱村的时候,你已经从村里出来了,所以你不认识我。”孙县长点点头,让王二懒坐。
王二懒往沙发上一坐,也不说话,一个劲地尅手指头。孙县长有点坐不住了,他还有好多事要办呢,便问:“生活还过得去吧?在家里干什么呢?”
王二懒说:“在家里开个小卖铺,可买卖不行。”
孙县长说:“在村里开小卖铺行啊,怎么买卖不行呢?”
王二懒说:“表叔你是不知道,我们村有两个小卖铺,那个小卖铺是乡长小舅子开的,他卖的全是假货,可村里人就是买他的假货,不买我的真货,你说气人不气人?”
孙县长一听,来了精神:“是吗?还有这事?没想到老百姓也这么官僚,那你打算怎么办?”
王二懒说:“我想让你给我写几个字。”
孙县长一听:“我给你写字?我写字有什么用?”
王二懒接着说:“你给我写上‘货真价实’四个字,然后再属上你的名字,我把它做成扁挂在小卖铺门口,你是县长,你说我卖的东西货真假实,哪个老百姓不信,老百姓一信我的货,自然就买我的东西了。”
孙县长笑了:“表侄啊,没想到你呆头呆脑的,还能想出这个法子,可我的字不好看啊。”
王二懒说:“好看不好看都没有关系,关键是要你的亲笔字。”
孙县长一想,他的货当真货真价实,我给他题个字又何妨?况且,他又给自己送了那么多鸡鸭水果,这点小要求都不答应,也实在是说不过去。想着,孙县长就满口答应了:“好,我给你写。”说着,便找来一纸笔,写下了“货真价实”和“孙长寿”几个字。
王二懒拿着孙县长写的字如获至宝,连连鞠躬:“表叔,太谢谢你了,等我的小卖铺买好了,我多送鸡鸭给你!”孙县长笑了:“你的买卖好了也不要再送了,你再送鸡鸭我就要吃成鸡鸭了!”说着,便把王二懒送出了门。
没过几天,县城里开了一家“王二物资店”,店门正上方挂着一块金字牌扁,上写“货真价实”四个大字,牌扁右下角还属着“孙长寿”三个字。
“王二物资店”一开张,引得无数行人驻足,人们都摸不透这店老板跟孙县长是什么关系。没过多久,县里各委办局纷纷来“王二物资店”定货,“王二物资店”成了全县各单位的“指定购货点”,这么一来,王二懒可就大发特发了!
王二懒之所以能发财,是因为他看准了人们攀官的心理。“官”这个东西那可是无形资产啊,官人儿自己可以利用,老百姓就不能利用利用吗?想发财的看官,要不要也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