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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绝命录相

大凡贪官,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贪第一笔钱的时候,会胆颤心惊,发现没事儿后,便大喜过旺,以后便胆子越来越大,每贪一笔钱,都会安慰自己没事儿。但贪到一定程度,他们又会胆颤心惊起来,总怕有一天会事情败露。岁数大的,便盼着马上退休,岁数小的,则彻夜难眠。到了危机关头,他们都会选择一条路,那就是脱身。贪官脱身之术有种种,这一回说的是一个贪官想用“假死术”脱身,没想到脱身不成,反倒栽到了自己女儿手里。

这年署假,已上大四的珍妮和玛丽来到了她们向往已久的清扬湖畔。在来之前,她们已经商量好了,在清扬湖好好玩上几天,然后就一起回江城。珍妮的爸爸龙天海是江城市副市长,她们要去找龙天海,请他帮忙说句话,让她们参加秋天举行的公务员考试。珍妮和玛丽都是学法律的,她们想在法院或检察院谋一份工作。

清扬湖的夏天潮湿里带着一股闷热。珍妮和玛丽划着一条小船在湖中穿梭,她们一面欣赏着湖光山色,一面用微型摄像机互相拍照。当她们的小船划到仙人桥边的时候,一艘快艇从她们身边飞驰而过,快艇激起的水花溅了她们一身。玛丽小声骂了一句:“这家伙,太野蛮了!瞧把我新买的连衣裙都弄脏了,真扫兴。”珍妮停下摄像机:“算了,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回宾馆吧。”说着话,两个人就上了岸。

到了岸上,玛丽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上车直奔宾馆。到了宾馆门口,两个人刚要往宾馆里走,玛丽突然觉得肩头一沉,回头一看,见一个留着卷毛头的小伙子正在抢她背着的挎包。玛丽一声尖叫:“来人呢,打劫呀!”玛丽一边喊,一边跟“卷毛”夺包,可她哪里是“卷毛”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让“卷毛”把包抢走了。等巡警闻声赶到,“卷毛”已经三拐两拐就消失在了胡同里。玛丽急得直跺脚:“哎呀,这可怎么办呢,包里装着咱们的学生证呢,没有学生证,咱们住不了宾馆呀。”巡警说:“小姐,你别着急,说说抢你包的人是什么特征,我们会全力帮你找。”说着,递给玛丽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玛丽接过名片一看,这个巡警叫常锋,长得挺年轻,看样子也刚参加工作不久。玛丽点头:“那就太谢谢你了,我们现在就有困难,你帮我们跟宾馆说一声,让我们先在这里住下吧。”巡警说:“没问题,这个好办。”说着,就带着玛丽和珍妮进了宾馆。

很快,常锋帮玛丽和珍妮办了住宿手续,两个人找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就和常锋分手了。常锋走了之后,玛丽一纵身就躺到了床上:“哎呀,丢了一个包,认识了一个帅哥,有所失也有所得,嘻嘻……”珍妮白了玛丽一眼:“你呀,又没正经的,人家没准早就结婚了呢,没你的份了。”玛丽挺自信:“不会,我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他还没谈朋友呢,因为,他对我有点……那个……”珍妮坐到床上,把摄像机打开:“算了,别臭美了,还是看看咱们拍得录相怎么样吧。”说着,就把录相带倒到了头,开始自我欣赏起来。看着看着,珍妮突然大叫起来:“呀,杀人了!”玛丽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哪杀人了?”珍妮脸色惨白:“这录相里杀人了,你看!”玛丽赶紧凑过来看,一看,果然见一个小伙子正从快艇上将一个人投进湖里,然后开着快艇飞快进逃走了。玛丽想起来了,那个小伙子就是开快艇溅她一身水的那个人,看来这家伙是个杀人凶手!玛丽惊慌起来:“咱们无意中拍到了投尸镜头,这可怎么办呢?报警?”珍妮摇摇头:“不行,咱们只拍到了那个人将一个人往湖里扔,可那个被扔的人是不是死了,咱们还不知道,如果人家不是杀人,咱们不是诬陷吗?”玛丽一听,也是,就问:“那咱们怎么办?”珍妮把摄像机放好:“咱们先看看再说。”说着,就打开了电视。这时,电视里正在播着一条新闻:“各位观众,一个多小时以前,有人在清扬湖仙人桥下发现一具无名尸,据警方透露,死者为男性,45岁左右,死亡的原因是溺水而死,死亡时间在四个小时之前,从死者衣着分析,该男子可能是来清扬湖的游客,因在湖中游泳不甚溺水而死,希望各地游客在清扬湖游览时千万不要随意下水游泳……”随着播音员的播报,电视上出现了那个穿着泳装的男人的尸体。当镜尖摇到那名男子脸部的时候,珍妮惊得捂住了嘴巴,这个人怎么那么象自己的爸爸龙天海呢?不可能,绝对不是爸爸!珍妮马上抓起电话,往家里打电话。电话响了好长时间,没人接。珍妮又把电话打到市政府,办公室的人说,龙市长出差了,具体去了哪里,没人知道。珍妮一听,心一下子就悬到了嗓子眼,爸爸去哪了呢?难道他出差来了清扬湖?那个淹死的人是他?不会的,绝对不会!

珍妮马上打电话找常锋,说有急事请他帮忙。常锋接了珍妮的电话之后,马上来到了宾馆。一进门,珍妮就说:“常警官,我有事求你帮忙,你能不能带我到公安局,让我看一看那个被淹死的男人?”常锋一愣:“你看他干什么?他和你有什么关系吗?”珍妮说:“我看他和我的一个亲戚长得挺象,我想看一看,确认一下。”常锋一听:“要是这样的话,我倒可以带你去,现在公安局正愁无法确认死者身份呢。”说着,就带着珍妮和玛丽来到了公安局停尸房。

珍妮走进停尸房,两条腿直打哆嗦,他又想看那具尸体,又怕看那具尸体,想看,就是想确认是不是爸爸,怕看,万一那人真是自己的爸爸,她担心自己承受不了。工作人员很快把冷柜打开了,塑料袋一掀,那个男人的尸体露了出来。珍妮走上前去一看,当时就傻了,那个人正是自己的爸爸龙天海!珍妮瞪大眼睛愣了好半天,突然疯了似地跑出停尸房,着了魔似地奔向大街。玛丽和常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边在后边追,一边喊:“珍妮,站住,你上哪去?”

珍妮跑到公园的一棵大树下,不跑了,抱着大树哭了起来。玛丽追上来问:“珍妮,你哭什么?那个人到底是你的什么亲戚呀?”珍妮一头扎到玛丽怀里:“他是我爸爸。”玛丽一听:“什么,他是你爸爸,你爸爸怎么会来到清扬湖,又怎么会在湖里淹死呢?”珍妮突然止住哭声:“不,我爸爸绝不是淹死的,他的水性好着呢,他一定是被人谋杀的,一定是!”这时,常锋也走了过来,一听珍妮说死者是她爸爸,也替珍妮难过。可他知道,公安局已经对尸体进行了尸检,结果就是溺水而死。珍妮说:“不,他不是溺水而死,我有证据。”常锋问:“你有什么证据?”珍妮就把自己拍到了一个小伙子向水里扔尸体的事说了一遍。常锋一听:“这样的话,你倒是可以给警方提供重要线索,那快把录相带拿来,我替你交给局里。”

珍妮马上和玛丽常驻锋一起回到了宾馆,可当他们走进房间一看,屋里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了。珍妮一看,自己装在包里的摄像机不见了。珍妮马上意识到,很可能有人发现自己拍到了沉尸镜头,现在他们正在找那盒录相带。这盒录相带是唯一证明爸爸被害的资料,如果让那些人拿走,就什么都说不清了。想着,珍妮就跟常锋说:“常警官,你也看到了,已经有人在我们来之前偷走了我的摄像机,带子也让他们偷走了,你说,这里面能没有问题?”常锋一想:“这倒是个问题,可我没见到那盒带子,你说你录了相,我相信你,可是别人会相信吗?这样吧,我回去把情况跟局里说一说,你还是马上跟你爸爸单位和家里联系,到公安局来认尸吧。”珍妮一听,一头扑到床上,又哭了起来。

很快,江城市政府的人和珍妮的妈妈来了清扬湖。他们听完公安局的报告之后,就把尸体领走了,珍妮也跟着妈妈回了家。玛丽怕珍妮受不了失去爸爸这个打击,就陪着珍妮在家里住了几天,然后就回了家。 事情过去十多天之后,珍妮突然跟妈妈说:“妈,我爸爸不是溺水死的,他是被人害的,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妈妈摇摇头:“我也觉得你爸爸死的蹊跷,可咱没凭没据的,怎么让公安局查呀?”珍妮说:“不用公安局,我自己查,等把证据查出来之后,我们再找公安局,到时候看他们怎么说。”说着,珍妮就回到自己房间,从贴身的小挎包里拿出了那盘录相带。其实,珍妮早就把这盒录相带藏了起来,那些人偷走的只是一个录像机。珍妮把录相带放到放相机里,把快艇投尸的镜头看了又看,他发现那个快艇上有“清游”字样。她知道,标有“清游”字样的快艇是清扬湖宾馆顾客专用快艇,于是她放好录相带,带上相机二次来到清扬湖。

到了清扬湖,珍妮找到了清扬湖宾馆。珍妮来到服务台,拿出实习用的律师证跟服务员说:“小姐,我是律师,请您帮我查一下,清扬湖淹死人那天,有没有一个叫龙天海的人住在你们这里。”小姐查了查:“有啊,他就是在湖里淹死的人,住过405房间,因为好多人都知道这事,所以现在405还没人住。”珍妮一听:“没人住正好,我住。”说完,就让服员办手续。办完手续,珍妮就拿着房卡来到了405房间。进屋之后,珍妮就开始四处查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结果。最后,她来到卫生间,一看,里面收拾得挺干净,转身刚要走。一想,到这里什么证据也没找到,不如洗个澡再走。想着,就走到浴盆前,拿起皮塞想把漏水口塞住。当他的目光盯向漏水口的时候,漏水口的夹缝处有个闪亮的东西。珍妮赶紧找来小刀,轻轻把那个东西拔了出来。一看,是一片完整的手指甲。珍妮想了半天,想出了名堂。这个指甲肯定是爸爸的,爸爸不是在湖里淹死的,被人按在浴盆里淹死的,挣扎的时候,他抠住放水塞口放水,被按他的人掰开,把指甲留在了这里。证据有了,马上去公安局。

到了公安局,珍妮把情况一说,有人马上拿着指甲去化验,结果那个指甲确系湖中淹死的龙天海的指甲。当时验尸的时候,工作人员就发现死者少了一个指甲,可当时死者的每个指甲里都有很多湖泥,就认为是死者在湖里为了求生抓什么东西弄掉的指甲,现在看,龙天海还真不是在湖里淹死的,很可能象珍妮推断的那样,是被人按在浴盆里淹死的。这样的话,那就是谋杀案了,必须立案侦察。这时的常锋已从巡警队调到了型侦队,公安局便派他参与案情的侦破。

常锋知道珍妮录了一盘录相带,可是那录相带已经被人偷走了,一点线索没有,这案子怎么查啊?珍妮把常锋拉到一边,说那个录相带还在,当时没交给他是觉得他是巡警管不了什么事,现在他直接参与侦破工作,她想把录相带交给他。常锋挺高兴,叫珍妮马上到家里取录相带,然后交给他以便尽快破案。

珍妮哪敢再耽搁,赶紧往家里赶。到家一看,见他的书桌上插着一把刀,上面有张打印机打的字条:“把上带着录相带到滨海码头货场,不然你妈妈的小命难保!”珍妮当时就明白了,这是那伙家伙为了得到录相带把妈妈绑架了!怎么办?报警?不行,这些家伙狠着呢,一旦报警,他们伤害妈妈怎么办,自己已经没了爸爸,要是妈妈再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一个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珍妮咬咬牙,我就一个去,看看杀害爸爸的人到底是谁,只要能救出妈妈,我拼上一死也要给爸爸报仇!想着,珍妮把家里的一个微型摄像机放在怀里,以便在和那些家伙用录相带交换妈妈时把一切全拍下来,将来为公安局破案留下证据。一切准备好之后,珍妮就打车直奔滨海码头货场。

到了码头货场,珍妮就到处找人,找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正转着,突然被人捂住了眼睛和嘴巴:“不许乱动,不然一刀扎死你!”珍妮没动,被那人架着来到一间黑呼呼的仓库里。

到仓库里一看,一个戴墨镜口罩的人正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旁边的一个人瘦子说话了:“放开她。”架着珍妮的人马上放了她。珍妮走上前去:“我妈妈在哪里?你们快放了她。”瘦子说:“你把录相带交出来,我们就放人。”珍妮慢慢从怀里取出录相带,并悄悄打开了怀里的摄像机:“给你!”瘦子接过录相带,在放相机上一放,说:“没错,就是这个。”说完,又问:“你是不是把录相带复制了?说实话,不然我们饶不了你!”珍妮说:“我没复制,就这一盘,现在可以把我妈妈放出来了吧?”瘦子看珍妮不象说慌的样子,就把那盘录相带一烧,对戴墨镜口罩的人说:“好了,这回我们没有后顾之忧了,你交钱,然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戴墨镜口罩的人立马从怀里掏出一打现金交给瘦子,瘦子拍了拍就装进了怀里,然后冲其他人一挥手:“走!”

瘦子刚要出屋,就听仓库门口一声大喊:“我是警察,不许动,都举起手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常锋。珍妮走了之后,常锋怕他路人有什么不测,就一路尾随而来。到珍妮家一看,珍妮慌慌张张上了一辆出租,就觉得里面有事,也上了一辆车跟珍妮来到了码头。到码头一看,有个人架着珍妮进了仓库,他猜想这些人肯定是冲珍妮的录相带来的,这么说,这些人一定与杀人案有关。为了不打草惊蛇,常锋就悄悄躲在了仓库外面。当瘦子拿着钱要走的时候,常锋冲了进来。瘦子一看就急了:“他妈的你臭婊子报了警?”说着,又一指戴墨镜口罩的人:“你你你,你这回可把我坑苦了!”说着,拔出匕首就架住了戴墨镜口罩的人:“警察同志,你最好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杀了他!”

常锋一看,没词了,只好放下枪,让瘦子架着戴墨镜口罩的人一步步往外走。当戴墨镜口罩的人走到珍妮身边的时候,突然把一串钥匙塞到珍妮手里,闷声闷气地说:“快打开后面的铁门,拿着东西跟你妈妈一起走!”珍妮拿着钥匙愣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瘦子一看急了:“他妈的,到了这份上,你还敢闹事?没有这个臭婊子,老子我还不会栽呢,我先杀你再杀她,跟你们同归于尽!”说着,一刀就刺进了戴墨镜口罩人的胸膛。就在这时,常锋手急眼快,拾枪在手,连发数枪,将瘦子击毙了。其他几个人一看,吓得纷纷举手投降。珍妮赶忙跑到后面用钥匙打开铁门,一看,妈妈正被绑在椅子上哭,椅子旁边还有一个大箱子。珍妮解开妈妈,母女俩换头哭了一会儿,珍妮说:“妈妈,那个戴墨镜口罩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呢,他为什么主动把钥匙给我呢?”珍妮妈妈说:“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没难为我,还叫我看着点这个箱子。”珍妮更觉得奇怪了,打开箱子一看,里面全是现金和珠宝,价值连城。那个人弄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放在妈妈身边是什么意思?瘦子为什么不把这个箱子拿走,只收了他一打钱呢?想着,珍妮来到外面,蹲到已经奄奄一息的戴墨镜口罩人身边,轻轻摘下墨镜和口罩,仔细一看,啊?是爸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怎么会没死呢?这时,只剩下半口气的龙天海说话了:“珍妮呀,我的好女儿,你坏了爸爸的好事了,爸爸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弄了这么多钱,想带着你们到国外去生活,又怕被查出来,就想了一个法,找了几个地坯把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血型也一样的人在宾馆浴盆里淹死,然后投尸湖中,想制造我溺水而死的假象,然后带着你们一块到香港再转道去美国,什么都准备好了,那几个地坯怕我们走了以后,你手里那盘录相坏他们的事,就假意绑架你妈妈逼你交出录相带,谁想你却报,报……我都是为了你们好啊,珍……”说着话,龙天海脖子一歪死了。珍妮一听,原来是这样,一头扑到龙天海身上:“爸爸,你好糊涂啊!……”

哎,人间悲剧呀。可怜天下父母心,而像龙海天这般做父母的却很少见,归根结底,都是一个“贪”字在做怪,“贪”让人失去了理智,更失去了人性。奉劝理智的人们,还是离“贪”字远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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