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艾尔薇娅所获得的力量,就如同神灵一般的能力,但少女并没打算用这股力量做出太多的事情,她只知道现在的她——终于,可以改变一些事情了。
踩着雨后的泥泞,艾尔薇娅停下了脚步,即便有速度魔法的加持……但现在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她需要更快。
一股小型的旋风在艾尔薇娅的脚下成型,少女悬浮在半空中,原本围绕她的旋风骤然激散开,产生的冲击波将脚下数十米范围内的泥土和雨水全部震开,露出了大地内部还算潮湿的土壤。
而艾尔薇娅早已消失在原地,只剩下几缕金色的发丝飘落下来。
少女的耳边此时只有呼啸的风声,长发在疾风的作用中飞舞着,他俯视着大地。即便是在这样的高速移动中,艾尔薇娅仍然能够清晰无比的捕捉到一切情况:废弃的城市、游荡的死灵、奋战的人类,乃至树叶下梳理羽毛的鸟儿、青草上滑落的水珠……
终于远方出现了一棵树木,相对于四周更为粗壮高大的大树,同时出现了几股灵魂的气息,艾尔薇娅眼瞳微缩,顿时加快了速度:莱特纳!
少女如同利箭一般射向大树所在的方向,然而,一块突然从地面弹射而起的“黑色盾牌”阻挡了艾尔薇娅的前进。
即便艾尔薇娅及时释放空气屏障,但撞击的力量还是将她击回了地面,少女迅速做出反应,控制着风元素减少冲击力,不过仍然滑行了许久。
原本长满草木的地面上出现一道只有散落泥土的浅浅沟壑,以及几棵不幸被折断的树木。
那是一只死灵生物,尽管拥有奇异的长相和身体,但基本还算是人形,灰黯色的身体在刚刚撞击的作用下出现了龟裂,透过裂缝死灵暗红色的血肉显露出来,但也仅仅只是十几秒钟的时间,它的身体又重新恢复如初。
没有丝毫犹豫,艾尔薇娅向它伸出手掌,一瞬间,死灵生物两边的地面升起了大块的岩块板层,随后少女合拢手掌,两边升起的地面相互撞击合并,产生的力量让树木颤动起来,洒落的水珠令绿叶覆盖之下再次出现了一阵大雨。
巨大的撞击力是肉身所不可能承受的,已经彻底合并的土层似乎只是大地上凸起的一个平台罢了,少女的攻击并没有结束,数十根尖利的岩刺从大地拔起,毫不留情的将平台的中心刺穿。
然而土层平台上不断蔓延的裂纹,在提醒着艾尔薇娅——战斗还未结束。
在树叶的阴影之下,出现了更多死灵。
……
莱特纳如同一具不会腐烂的尸体般,被老者肆意切割摆弄,少年自然的垂着头颅,灰眸微睁,眼角的泪痕还夹杂着隐约的血迹,毫无光泽的眼瞳的确与死人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他挣扎过,然而作为超凡之下的凡人,在这沉厚铁扣的束缚中他无能为力;他也思考过那个将他推入这个地狱的人类,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我可是在拼命帮助他们守护他们的城市?也许他不是那座城市的人?
思考转化为了憎恨的情绪:该死!该死!该死!
但很快憎恨也消失了,他在这里过去多久了?每天需要做的就是被喂食少得可怜的清水和保持清醒,以及被黑魔法师切开身体,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老者每次都会特意让他保持一个完整的身体。
莱特纳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又或者说——现在的痛苦对于他就如同呼吸一样平常。
最初,莱特纳努力想要逃离这里,到后来他祈求有人能来救他,接着少年把注意转向折磨他的黑魔法师,他说:他要杀了他。
然而他却无能为力,他又开始憎恨那个将推入这里的人类。
最后,莱特纳开始回忆自己的生活,思念自己的故地,以及父亲母亲和妹妹。
到在最后的最后,一切都化为虚无,就像现在:一具活着的尸体。
“嗯?”老者抽出沾满温热鲜血的双手,抬起头喃喃说:“有什么人来了?”
随后,将手中某样跳动的器官放进了生满血锈的铁桶:“正好可以试验一下我的新作品。”
长久孤独的生活,让很多黑魔法师都喜欢自言自语,不过在普通人看来只是自作自受罢了,在莱特纳耳中则更像是恶魔的低语。
“居然可以和我的新作品玩耍这么久。”秃头老者抓住少年的褐发,将他下垂的头颅托起问道:“你知道是谁来找你的吗?”
莱特纳失去光泽的眼瞳之中,只是覆盖着无尽的迷雾,不过老者并不在意,仍然对着少年抵语着:“是谁呢?”
短暂的沉默后,少年的灰眸竟然颤动了一丝。
“金发金瞳的少女,以及这股力量。”老者说:“我记得是叫……”
“艾尔薇娅。”
这时他的目光却转向了莱特纳:“你认识她吧,那个叫艾尔薇娅的女孩来救你了。”
他注意到了少年出现的变化,老者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我的作品在经过你的帮助以后变得更加有活力了。”
“叫艾尔薇娅的少女。”老者继续讲道:“来看看是我的新作品更加强大,还是这个女孩吧。”
他故意不断提起艾尔薇娅的名字,莱特纳微微抬起头,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原本闪亮的灰眸仍旧没有任何的光泽。
老者挪到莱特纳的面前,静静的与少年对视着:“这种状态可不行,你需要一些刺激。”
他说:“你知道吗?我从三百年前就成为黑魔法师了。”
“总有些东西产生改变,我的孙子是我的第一个作品。”
“人们恐惧我们,说我们是堕落者,但他们、你们就真的那么高尚吗?只是我们需要走的道路不同罢了。”
“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