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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开源

星期三,“礼仪”日。

议事木屋内,这间最大的木屋,这几天改造成了狼嚎的住所。

圣树上,四间木屋。

一间为以前的夫子所用,现暂时封闭,以示尊敬。一间为赛内思的住所兼药房,现作为维罗妮卡的客房。

一间是仓储室,保管着霍兰最为珍贵的物品。

而这间议事木屋,最为敞亮,安置了一直昏迷不醒的狼嚎,赛内思也在旁看顾。

赛内思想着昨天与维罗妮卡达成的协定。

“再找到一匹白龙马?”赛内思自己笑着摇了摇头。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无论是乌代,迪里奥大叔,甚至维罗妮卡自己,都心知肚明。

但那样又如何呢?

有迪里奥大叔在旁见证,在那个据说是“赞德法典的空白页”的神物上,制定“秩序”协约。

能保证霍兰氏的隐蔽安全。

而且有一个普洛克最顶层几个贵族之一的,莱斯特?克伦威尔公爵的承诺,推动立法保证今后拉斐特山脉区域的阿兹特科氏族的利益。

一个公爵的倾向,推动这项立法已显得大材小用了。

而经受住“秩序”的裁定,维罗妮卡的话语被认为可以实现。

那她的身份自然也没有疑问了。

更何况,杰尔登平原,拉斐特山脉,还剩下什么值得别人惦记呢?

一群在穷恶山林间艰苦生存、无法开源的,可怜的阿兹特科人而已。

开源。

迪里奥大叔,维罗妮卡怕也是清楚,对于狼嚎而言,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而已。

没有相应的积累认知,以致对道路的认同。

就算一时开源成功,也不过是一时救活过来。面临七日一次的,“受难日”,一个从未接受“礼仪”的狼嚎,又能熬过几次呢?

所有人都认为尝试为狼嚎开源,只不过给予他几日清醒的时光而已。

赛内思站立在窗户边,看向早已开始劳作的霍兰氏族人。

“而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赛内思回想起之前与谷谷的对话。

“那么我是否可以在星期三为他人开源呢?”

“可以”

星期三开源,只是自己的一个掩饰,毕竟所有人都认为自己传承于“礼仪”。

在星期三“礼仪”日,用不是“礼仪”的传承,为一位阿兹特科人开源。

那么他是否还会在今后的星期三受到“受难”日的考验呢?

木屋门被轻轻敲了几下,赛内思上前开门。

是迪里奥,和维罗妮卡。

加上赛内思,是现在这里,唯有的可使用源力的三位了。

迪里奥似是有些憔悴,看着赛内思说道,“你准备好了吗?不要勉强自己。”

感受着水晶的运转流畅并无一丝阻塞,赛内思自信地笑道,“请放心,马上卡尤加氏就要出现第一位源力修持者了。”

迪里奥轻微皱着眉头,凝重道,“我们都没有为人开源的经验,我所有知晓的开源事项,都已给你说过了。”

“我还要为你增加一条,保护好自己,是你的第一原则。”

“毕竟,开源时,不止是开源者,领路的先行者也曾有出现危险的先例。”

赛内思略沉默了下,说道,“如果我觉得发生了不可抗的事情,我会用星光示意你们。”

“好!”迪里奥眉头稍舒展了一些,又沉声说道,“我会先加速狼嚎的天赋本源消逝的速度,将他唤醒。”

“但是这个状态对于他而言,相当于回光返照。也就是说,你只有这短暂的一次机会。”

说罢,迪里奥来到躺着的狼嚎身前,双手虚指,像是一个法官在翻动律法条例,又像是一位统帅在清点兵将。

赛内思清晰地感受到,狼嚎周围似乎有风一般的波动。

而维罗妮卡看到这一幕,更是双眼紧紧凝视迪里奥。

狼嚎早已生皱得如干枯树皮的皮肤,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片刻间,狼嚎的皮肤已恢复如初,只是头发还是一片雪白。

狼嚎似乎有了些轻微动弹,不再像之前那样陷入死睡。

注意到这一幕的迪里奥,收回手势,对赛内思说道,“我们在外面等你,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

一直未开口的维罗妮卡,在走出门前,似是终于忍不住一般对赛内思说道,“保存好你的小命,最起码坚持到完成协议。”

“不然,那个协议,还没开始,可就要结束了。”

赛内思却轻笑道,“不用担心,万一我遇到什么不测,我也不需要那只呆货了,你可以带走,还省了不少功夫。”

维罗妮卡似乎被气到一样,淡定从容的脸上出现一丝怒色,瞪了一眼赛内思,才走出门并有些用力地将门关上。

笑望着维罗妮卡走出木屋,赛内思收回目光,看向眼睛正慢慢睁开的狼嚎。

“挥洒星光,你又在给我唱歌吗?这次我怎么没听到。”狼嚎睁开眼看到赛内思,虚弱的说道。

赛内思无奈笑道,“不是,这次我换了个新的治疗方法。”并上前将狼嚎慢慢扶起坐下。

“来,学着我的姿势先坐好。”

狼嚎照着赛内思的样子,坐下,却感受到自己身体似乎空荡荡的感觉,仿佛血肉精华都已消失。

不由对着赛内思惨笑道,“挥洒星光,我是不是快要回归万灵了。”

赛内思对着他非常轻松自信地说道,“那我现在在做什么呢?让你自己去找个安葬的地方,不是更好吗?”

“不要多想,听我的指示来。你越听话,恢复的效果就会越快!”

狼嚎看着赛内思那不似作假的自信眼光,双眼也一亮,恢复了些许神采,非常认真地学着赛内思那样盘腿端坐。

“慢慢闭上双眼,将思绪放松下来。”赛内思轻轻说道。

他决定先让狼嚎进入冥想状态,哪怕他没有修炼源力,但冥想法,仍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一些效果。

“想象一下,你回到了杰尔登平原,一望无际的草原”

“青翠的草,奔跑的水牛,又是一个丰收的时节。”虚弱精神下的狼嚎,非常轻易地沉浸在赛内思描述的环境中。

对啊,大草原,水牛,卡尤加氏的族人们都非常开心地生活着。

赛内思看到狼嚎已经安和的露出些许笑意,知道时机已到。

“谷谷!”

赛内思和狼嚎所坐的天地,瞬间来到了峡谷的巨大广场上。

这是赛内思所想好的方式。

对于他自己的理解而言,所谓开源,不过是让人感受到源力的存在,并且能够去吸纳,使用它。

他与迪里奥,维罗妮卡了解他们所知的开源方式。

得到的结论就是,根本没有固定统一的开源方法!

有的人需要珍惜材料的辅导,需要强大源力修持者的引导,甚至可能需要一些奇怪的仪式。

有的人却可能只是在学院念书时,感受到积累的临界点,只需要学院的授课老师加以讲解,并简单的演练,就已经轻松开源,如迪里奥。

有的人天赋异禀,甚至只是看过书本上的典故描述,就能够自行开源,如维罗妮卡。

人生来本就是不公平的,不同的血脉,不同的环境。

按照先神所制定的道路,选择并修持,源力自会如同破译密码规则一般来临。

这六日不同的道路,不过是这六日的权柄规则被制定了下来。

并神示了五阶十五级的修炼等级。

后行者,必须得按照他们的方式去行走。

有好有坏。

只是任谁也不会想到,有一位地球青年,带着峡谷幻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习,疾风骤雨!”赛内思消耗积攒的能量,让李青的传承在峡谷内附身演示。

光壁上的李青字样亮起。

恍若一阵狂风呼啸而过,狼嚎双眼睁开。

他的双眼只看得到无穷无尽的狂风暴雨,甚至注意不到所处天地的变换。

凶暴的雨,撕裂狂卷的风。

而赛内思,却是如同更猛烈的狼一般,无畏地在这疾风骤雨里穿梭。

迅猛,而且灵巧。

怒啸的狂风仿佛能撕裂最坚固的建筑,却阻挡不了赛内思独行的身体。

轰鸣的暴雨能砸得最凶残的猛兽屈服,却无法使赛内思的身影停留片刻。

狼嚎的双眼越来越亮。

如果说修炼“秩序”的人,熟记法典条例,是他们修持源力的中介;修炼“礼仪”的人,恪守伦理道德,是他们行练源力的桥梁。

那么,作为天赋本源,像狼一样敏捷的狼嚎而言,还有什么比李青所传承的古武身形篇,疾风骤雨更适合为他开源呢?

这是他与生俱来拥有的天赋!

狼嚎似乎真正开始感受到源力的痕迹,那附于赛内思身运转的能量。

像是打开了新的天地。

“咳……哇”狼嚎一口鲜血吐出,皮肤又在迅速地变老。

赛内思立刻停住演示,强行从附身中挣脱出来,自己仿佛被一记重锤打在头上,嗡嗡作响。

“源力见底了,短时间内无法演练了”赛内思脸色苍白地苦笑自语。

看向狼嚎,明明他已经是感受到源力存在的模样,为什么突然这样?

而且又变成这个行将就木的样子?

对了,他燃烧过自己的天赋本源……

如果无法弥补……

这时,赛内思突然眼睛一亮,注意到每次进入峡谷时,都有所感应的那只兽魂。

心神感应似的召唤,很快,那只兽魂从遥远黑暗处的山谷里飘了过来,听从指令般在赛内思面前漂浮着。

赛内思再心神指示兽魂飘向狼嚎。

仿佛一股十分契合的吸引力从狼嚎身躯里传来。

但是兽魂仍在赛内思的控制下。

“去吧!”

兽魂灌顶似的进入狼嚎身躯。

很快,狼嚎的身体慢慢立了起来,虽双眼紧闭着,但是遗失的精华血肉仿佛在慢慢恢复。

木屋内,赛内思看着仍然双腿盘坐的狼嚎,身体再次变得年轻,并且血气明显开始恢复。

长舒一口气般,起身从边角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本书籍。

转眼,狼嚎再次醒来,茫然看着眼前,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恍若恢复到了之前。

而且,那早已空荡的天赋本源重新充实了起来。

疾风骤雨的身法仿佛还在眼前,也已深深刻入了灵魂。

这就是开源的感受吗?

狼嚎双眼湿润地看向赛内思,呐呐不知道说些什么感谢的话语。

而这时赛内思已递来了一本书,里面是图形以及一些阿兹特科人能认识的象形文字结合的“礼仪”的一部教导篇。

赛内思严肃地看着狼嚎说道,“拿好,每天记得背诵。以后,每隔七日的这天,我要考你的!”

看着狼嚎一脸懵逼的接过。

赛内思转身,掩饰住快要蹦出来的笑意,感受到谷谷给自己的提示,

“感受狼血本源”

“传承‘血之饥渴’”

“可以用自己的鲜血,加持索拉卡的治疗效果。”

血之饥渴,传承来自沃里克。

赛内思也同样静静感受着,获得新的传承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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