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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啊——”一声尖叫声刺破了这平静的环境,也打扰了高家川的沉思。“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黎帆探出门,询问高家川。只是高家川摇摇头,亦是不明所以。全黎帆打了个眼色,高家川跟着他走到了二楼的栏杆。傲倨的睨视着下面的整个场,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只是此时人们的注意力却不在他的身上。

只见楼下的中央,几乎所有的妓女都围在那张桌旁,而主位上,一位男子逍遥的喝着酒。男子一袭白衣胜雪,满头淡褐色的头发高高绾成髻,用一支上好的梨木簪子别着固定住,从脖颈处看,是个有白皙细嫩肌肤的人,只是背对着全黎帆和高家川,无法看清他的容貌,只是高家川好似愣住了一般,盯着那个背影。

似乎是察觉到了全黎帆的注视,男子稍侧过身,眼角的余光应是看着全黎帆的方向的,只是,全黎帆却连一个侧脸亦没有看到,基本上只看到男子的耳部轮廓,其它皆不可见。但是奇怪的,全黎帆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男子嘴边的笑意,是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的,让全黎帆不禁有些奇怪的感觉。

“既然有缘相见,不如下来一起喝一杯!”素手举起酒杯,却没有转过身,声音不似其他男子那般低沉,却如和煦的春风拂过每个人的肌肤,那样温软,如浸泡在温水中,没有刺激的列热,没有刺骨的冰冷。

“真是有趣!”全黎帆的双眼微眯,盯着那又恢复自在喝酒的背影。转身想要下楼,被朱莲清拦住,一脸的担忧。

“黎帆,不要惹事啊!”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子让朱莲清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总觉得这会是她跟全黎帆的障碍,但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是个男子的,但是朱莲清却有种对他难以忽视的感受。

“没事的,我不是想要去惹事的,只是想要认识这位朋友罢了!”全黎帆轻轻推开朱莲清拉住他的手,在那一刻,朱莲清有种被疏远了的感觉,而且是全黎帆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让朱莲清觉得心慌。咬咬牙,跟在全黎帆的身后,既然这幸福又重新回来了,那自己就不会轻易放弃了。

“咦?”等到全黎帆走下楼,那张桌子依旧在那张扬着,桌上的酒菜丝毫未动,除了主座上,那边缘还沾着酒水的酒杯证明方才那是有人坐过的。全黎帆盯着那个座位,一脸疑惑,有一种被玩耍的感觉,嘴角却不自觉的挂上一抹玩味的笑,第一次会有心甘情愿的感觉。而高家川没有再守在全黎帆的身边,追了出去。看着高家川的动作,全黎帆甚是不解,从来没有见过高家川这般紧张,那个男子究竟是何人士,“刚才那个男子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吗?”

“我们也不知道难为公子是从哪里来的,”一位粉红色衣衫的女子,拿着纱巾掩嘴轻笑,掩去自己的羞态,“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俊俏的公子,他的皮肤就跟上好的羊脂玉一样那么柔滑白嫩,眼睛跟墨玉一样闪闪发亮,还有他那张自然红透的唇,真的好吸引人啊!”女子不好意思的低叫了一声。“那位公子还很是慷慨!”女子还扬了扬手里的那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全黎帆扭头看向空无一人的门口,其实女子不说,从其它女子的样子全黎帆就可以猜想的到的。从他第一次踏进这家醉春楼,那些女子就好像想要把他给吃了,而现在这些女子更是想要把那个男子给生吞活剥了,那这也是可想而知的了。好像他对那个谜一样的男子越来越好奇了。

看着全黎帆的背影,朱莲清的心里越来越不安,即使知道全黎帆要成亲,也没有这般心慌,那个男子,究竟是为何而来的?

“咳咳咳……”清晨的光照进醉春楼的第一缕光线,并没有唤醒醉春楼的沉睡,跟晚上相比,显得萧条的安静。只是,朱莲清的的房间里却传出和这安静不相宜的咳嗽声,声声催动人的心魂,柔弱无力,让人顿生保护之心。

“莲清,你今天觉得怎么样了?”从那天起已经是大半个月以后了,秋凉之意已经渐起,没有盛夏的闷热,相对的风里更多了一丝的凉意,让人忍不住打个寒战,全黎帆亦认为朱莲清的病是由着季节变化所引起的,却不知,其实朱莲清是因为心里的紧张而急病的,并且还一病不起。

“我没事的!”朱莲清又怎敢告诉全黎帆自己是为着那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男子而久积成唠,“现在已经好多了,不用担心的。”

“不行的,都已经几天了,我还是叫家川去给你请个大夫好了。”也不顾朱莲清的反对,径自走出门去。招来高家川,“家川,去给莲清把李大夫请过来吧。”从上次男子出现之后,高家川似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从谈话中,全黎帆知道高家川并没有找到那名男子,自然全黎帆也不便多问,只是充满了好奇。

“对了,”叫住转身要去的高家川,高家川不解的看着全黎帆,全黎帆别过脸,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脸颊有几丝绯红,似乎,这也是高家川第一次见到全黎帆迟疑。“顺便问一下李大夫,家里的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全黎帆的声音有点支吾,而高家川似乎在忍住偷笑,全黎帆恼羞成怒。

“笑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她死了没有,有没有熏臭全家的屋子罢了。”全黎帆别过身,恶声恶气,却也只是让高家川更有一个笑料而已。

“我知道了,少爷,我会打听清楚的!”知道全黎帆是死要面子的人,也只能够打了个台阶给全黎帆下,“那我先去了。”全黎帆偷瞄高家川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真是讨厌自己的多事,还有那个……挥之不去的影子。

朱莲清扶着门把,透过门缝看着全黎帆,眼神不再像以前的清澈,多了一丝幽怨的浑浊,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的。

“少爷,李大夫来了!”高家川引领着大夫到全黎帆的面前,只是脸上有深沉的凝重。全黎帆有一丝疑惑,却没有点破,把大夫让进朱莲清的房里,自己退了出来,高家川走上两步,附在全黎帆的耳边,“少爷,有些事情我很介意,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所以……”高家川显得为难,浓眉骤缩。

“说!”简短的一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刚才我去请李大夫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事情,”全黎帆星眸微挑,嘴角勾起的弧度在张扬着他对这件事情的兴趣,“是我在到达回春堂的时候,听到了抓药的小二说的,”高家川闭上眼睛,回忆着刚才的事情,“据说李大夫的医术好,医德也还不错,但是一个不好的,就是好赌,而且最近还欠下了一大笔的赌债,只是……”高家川说话的犹豫让全黎帆的心思有一丝慌乱。

“好像在帮少夫人看病之后,似乎就一下子把那些赌债都还清了!”看着全黎帆询问的眼神,高家川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全黎帆俊眉高挑,飘过一缕疑惑,混合着一丝危险的气息,邪魅而霸道。只是,高家川还有一点隐瞒,那就是在回春堂的门口,看到那一抹纤瘦却飘逸潇洒的白色身影,只是一躲进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到了。那好像误落凡间的精灵般,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只要稍不注意,就会消失不见了。

“是吗?”全黎帆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隐藏着极大的爆发力,连高家川都感受到了全黎帆身上冰冷的气息,比至寒冷的冬天还要冷上三分。“家川,我们在醉春楼呆着也已经不少时间了,是时候该回去了!”全黎帆瞳孔里的紫越发的深沉,最后只有完全的漆黑,那般深不见底。

全府,此时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泼洒在苍茫的大地上,似一幅新作的水墨画,墨迹尚未干涸,散发浓郁的墨香般,想要吸引人的注意,却是无暇及顾,而来往办事的丫鬟仆人依旧匆忙不止,只是在见到全黎帆和高家川的时候,会愣住,向全黎帆行个礼,然后又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这个时候父母应该还没有回来,这个时候是最好用来解决事情的了。

新房门上的喜字还没有被撕去,只是红色的鲜艳已经退去了不少,却还是张扬着,最是引人注目的。推开门,高家川不用全黎帆的吩咐,自然的守在门外,而全黎帆则走进去。“小翠,帮我倒杯茶来。”倚着窗边的蓝若慈专注的看着面前的书,并没有注意到全黎帆进来,只当是丫鬟小翠。

全黎帆循声看去,见蓝若慈左手轻靠在窗框上,右手拿着书本,看不出写的是什么,只是全是字,看到深情时,还会浅笑出声。淡蓝色的纱衣,常常的裙摆洒拖在地上,有浅浅淡淡的褶皱。满头三千青丝,随意的挽起个髻,一只碧绿的玉簪子,垂钓下来的两颗圆润的珠子相触,偶尔会发出叮当清脆的响声。

外面是逐渐开始飘下的红叶,轻轻柔柔的,最后落于地上。“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许是飘落的动作吸引了蓝若慈,放眼看去,不自觉的就念出了这句诗,尔后又全神在书本上,睫毛随着书本的字轻盈的跳动,素面朝天,不施任何胭脂的唇却红得透亮,始终带着浅浅的微笑。

这样和谐温馨的画面让全黎帆窒息,从来没有感觉到,蓝若慈的清新是如此的吸引人,即使简单,却让人离不开眼球,美得令人喘不过气,方才想要跟蓝若慈算账的心思全都消失无踪。“小翠,怎么还不……”蓝若慈的语气里有一丝的不耐烦,却在看到全黎帆的时刻,愣了一下,脸上有掩饰不住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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