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姜大海与晏寒到了山庄之时,晏寒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山庄弟子都围了过来,将晏寒和姜大海送回了南熏阁。
池映沧听弟子来报,二人去参加紫华典,却重伤而归,便匆匆赶来了南熏阁。
晏寒尚在昏迷,青禾已施了针,用了药。
“师伯,小寒如何?”
“断了几根肋骨,还有内伤,最少要调理半年。你的内伤也不轻,到底是怎么回事?”青禾关切的问道。
姜大海将回来路上遇上狼人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池映沧道:“你把珠子拿给我。”
姜大海从乾坤袋里,将白珠拿了出来交给了池映沧。
池映沧一见白珠,大吃一惊,“你说他向你身后拍了一掌,让为师看看。”
待姜大海露出后背上若隐若现的天狼印,池映沧心下大感不妙。
“不好不好,要出大事了!”
“师傅怎么了?出什么大事?我们不过诛了一只狼妖,有何不妥吗?”姜大海见池映沧面色凝重,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天狼印,只有妖族的王室血脉才能施加,也只有妖族王室血脉才能身死凝元神于内丹中。”池映沧叹道。
“那师傅,当下该怎么办?”姜大海问道。
“狼族生性最为记仇,你身上的天狼印,虽施印者已死,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消散。只要有这天狼印,不管你逃到何处,天狼族都有办法找到你。为今之计,便只能先以术法盖住此印,只待这天狼印能早些消散。你与晏寒先去玉清洞修养,我会以结界封住玉清洞。”
“那师傅,若是那天狼族真的寻来,我们岂不是要连累大家?不如,让我很小寒离山…”
“说什么胡话?离山,你们立马就会被寻到,你们马上给我去玉清洞!”池映沧怒道。
姜大海见师傅头一次发这么大火,便也不敢多言,便跟几名弟子,抬了晏寒去了玉清洞。待他们二人进了洞,玉清洞便被封了结界。
姜大海不知,他们前脚刚进了玉清洞,没过一会,白狼王同那什将军便带了妖兵寻了过来。
白狼王悬于空中,居高临下道:“只要尔等交出杀我儿凶手,我便不伤及无辜。”
池映沧道:“只怕狼王来错地方了吧?”山上众弟子齐聚,倒也有一番气势。
“哼,你这无知的人类,我狼族天狼印,引我们至此,王上与太子连着血缘,又感应到太子元神在此,岂会有错?”那什怒道。
白狼王手向下一挥,那内丹似是受了感应,冲破了结界,自南熏阁飞到了白狼王手中。白狼王握着自己儿子的元神内丹,痛心疾首。
“我没有多少耐心,那什。”
那什俯首道:“是!”随即出手快速抓了二名弟子,由妖兵押着。又对着下面的众弟子吼道:“王上只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若不交出凶手,便杀了他们。若杀了他们,你们仍旧不交出来,那我便一个一个地杀,杀光为止!”
昭觉忍不住了:“我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也是你们这帮妖物,所能威胁的到的?天下妖邪,本就当诛!”
“对,本就当诛!”众弟子附和道。
白狼王看着手中的内丹,再一听此言,怒火中烧,对着那什说了一句:“杀。”
那什得令,飞快的拧断了那二名弟子的脖子。
萧瑾瑜此时站了出来,“不知阁下要寻的究竟是何人?如若我们交出此人,是否不会再伤及我山庄弟子?”
“正是!”那什傲慢地应道。
昭觉讥讽道:“哼!贪生怕死之辈!”
萧瑾瑜脸色突变,“莫非你是想让大家为那个人陪葬吗?其他弟子有何过?要为别人干的蠢事赔上性命!”
昭觉白了他一眼,池映沧喝道:“都住嘴!”
萧瑾瑜四下环顾,确定没见到姜大海与晏寒,“我就知道,定是姜大海同他那个师弟!”
这边那什又抓了二名弟子上去,“时间到了,还不交人吗?”
众弟子已有些人开始惊慌失措。
“啊,是海师弟他们!”
“师傅,我们不想死啊!要不然将他们交出来吧!”
“师傅!”
这时有人走到池映沧旁边,“师傅,并未找到蓝师伯与青禾师伯,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池映沧心有疑惑,却来不及再去思索。眼下白狼王来要人,若是真交出他二人,肯定是要断送二人性命,可山庄其他弟子又何其无辜!
池映沧对着白狼王喊到:“狼王,我愿交出此人,烦请狼王随我移步,他现在正被我囚禁在洞中。”
昭觉惊呼:“师傅不可!”
昭闻也劝阻道:“师傅交出他们,等于是让他们死啊!海师弟他们可是从小您看着长大的呀!”
池映沧闭上了眼睛,“我又何尝不知!”
说罢,便看着白狼王。
白狼王示意那什,“王上何等尊贵,怎是你说让去就去的!我同你去!”
池映沧咪了咪眼睛,便带头走了。
其余弟子正欲四下散开,白狼王却道:“没见到我要见的人,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有弟子不满,“我们为什么不能走?又不是我们惹的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白狼王懒得废话,一袖挥去,那名弟子便飞了出去,重重落地,睁着眼脑浆都迸了出来,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其余弟子见此惨状,大气都不敢出,谁也不敢再妄言妄动。
这边池映沧带着那什,在山中绕了几圈,那什早已不耐烦,“我警告你,不许耍什么花样!”
池映沧并不理睬他,加快了脚步,那什紧跟了上去,谁知刚要抓住池映沧,池映沧便消失了。那什环顾四周,正欲飞身而起,却不想被重重地弹倒在地。知自己中了圈套,怒不可遏:“卑鄙人类!”
池映沧方才带那什绕了几圈,正是用脚画了个大阵,此阵不能伤人,但却能困住那什片刻。那什此时处于阵中,用拳头捶打着屏障。
池映沧飞速赶到了玉清洞,检查姜大海背后的天狼印已消散,便叮嘱道:“你二人速速离山!”
姜大海见池映沧如此慌张,知道定是有大事:“师傅,可是那白狼族追上门来了?”
“让你们走便走!”
“师傅我不走!我们做的事,我们自己承担!”姜大海义正言辞道。
“你就这么想死吗?只要你们马上离山,为师自有办法。”
“可是,师傅…”
“不要再废话了!”
姜大海与晏寒齐齐跪地,池映沧眼中有泪光,随即忍了回去。
池映沧将二人带出玉清洞,正欲用灵力传送二人出山,却不想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你们走的掉吗?”
是蓝累!
姜大海与晏寒不可思议地看着蓝累,蓝累身边站着的竟然是昭平,池映沧却如早已预料般毫无波澜,只是痛心道:“昭平,为师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
昭平回道:“自宛城我受伤而归,我几乎就成了一个废人!师傅只把我扔在这玉清洞,可有半分考虑过我!我伤了灵根,哪怕在这洞中修炼百年也无济于事。”
池映沧叹道:“为师只想着你能平平安安。”
“平平安安?一个废物大师兄,跟一个死人有何区别?我只求师傅一颗妖丹,师傅便让我在玉清洞思过这么多年!”昭平说着眼中又是泪又是怒。
“妖丹自能修复灵根,可一旦服了妖丹,你的灵元便会被妖性同化!为师作何打算,也都是为你好!”
昭平指着姜大海,“那他呢?师傅为什么不废了他的灵根?”
姜大海懵了,“师兄这话是何意?”
昭平苦笑,“何意?这山中哪一个稍微年长的师兄弟不知道,你是师傅从妖界捡回来的妖物!”
姜大海犹如晴天霹雳,“你…说什么?”
晏寒传音道:“师兄!”
池映沧喝道:“住嘴!他只是我从妖界救回的一个孩子,身上无半分妖气,是不是妖物还用你来定吗?”
“那他脸上那怪异的面纱又怎么解释?普通人会像他这般?”
姜大海此刻脑袋一片空白,望向昭平,“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
昭平握紧了耀华,“为什么?因为师傅下令,不得再提!提及此事的师兄弟,都被师傅逐出山庄了!师傅何其护着你啊!”昭平说的咬牙切齿,“可对我,为何如此狠心!”
说着,昭平祭出耀华刺向姜大海,姜大海整个人反应都顿了,晏寒眼疾手快,一剑挡住了耀华。
蓝累这时腾于半空,双臂展开,掌心向上,山林中的落叶树枝,全都悬空而起。忽而掌心翻动,面向池映沧等人,那落叶树枝齐刷刷地向他们攻来。池映沧撑起一道结界,树枝落叶碰到结界时纷纷落下。
蓝累却不以为然,再次引着更多的树枝落叶,念了一诀,树枝落叶聚在一起,成了一把长剑,刺向结界。
池映沧从结界中跃身而出,手持沧鸾,迎而向蓝累。
蓝累指着那落叶聚成的剑与池映沧缠斗起来,不过十几招,那虚化的剑便被池映沧打的粉碎。
蓝累略有些惊讶:“想不到你也有点本事。”说罢,便与池映沧近身过招,却不想池映沧灵力颇深,剑法精湛,蓝累不用剑,竟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
这边昭平见胜负难分,便祭出耀华,加入二人缠斗之中。
姜大海与晏寒也出了结界,拦住了昭平,昭平手中耀华通身散发着红光,几十招过后,晏寒一剑刺穿昭平右手,耀华落地。昭平捂着伤口,眼中竟若隐若现泛着红光。果然,他还是服了妖丹。
蓝累此时似打的倦了,避开了池映沧,双手聚力,满山的山石树木,都在晃动,蓝累双手合十,那些山石树木化作一柄巨大的剑体,蓝累通身溶于剑中,与巨剑融为一体。巨剑带着巨大的灵力冲向池映沧,池映沧右手持沧鸾抵住,口角已有鲜血渗出,左手用自身鲜血画了血符,打了过去。那巨剑遇血符,后退了几十寸后,又幻化出无数小的分身围绕着池映沧。
姜大海见情势不妙,同晏寒拔剑正欲助池映沧一臂之力,刚靠近剑阵,便被一股巨大的灵力弹飞出去。
池映沧只有一双手,一把剑,再强的灵力也架不住万剑齐攻。不一会,便落了下风。此时万剑齐聚,径直刺向池映沧,池映沧用沧鸾抵住,身体被强大的灵力抵着不断地后退,地上划出二道深深长长的脚印。
突然,沧鸾断成了碎片,那巨剑贯体而穿,池映沧跪倒在地。
“师傅!”
姜大海与晏寒飞快跑了过去,扶住跪倒的池映沧。
池映沧尚有一息,从怀中取出一枚沾满鲜血的玉佩,“大海,你…本叫…玄苓,记住,你…不是…不是妖物!”说完举着玉佩的手便垂了下来。
姜大海抱着池映沧,哭着道:“对不起师傅,是我害了你!师傅…”晏寒也跪着,默默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