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机会,高阳和洛山宇就陪着洛山明玉好好地放松了一下,三人的感情也更加亲密了一些。
说是放松,其实也就是围着杂役房转了一圈。说来可笑,他们在这里住了一个月,这还是第一次有时间四处转转。
杂役房的建筑千篇一律,七成都是为他们这些人准备的房间,剩下的就是一些仓库。高阳和洛山宇觉的没多少意思,只有洛山明玉玩的很开心。
几人就这样过了一天,享受着难得的安宁。直到时间差不多了,高阳才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来之后没多久,结束了一天工作的吕天阙三人就走进了房间。
看到高阳安安稳稳的待在房间里,吕天阙似乎并不感到奇怪,倒是关河笑着冲江怀远说道:“你看吧,吕师兄又说对了,高阳这家伙果然没走。”
没有理会关河的打趣,江怀远有些意外的看着高阳,摇头失笑道:“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留在这里受苦,真搞不明白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高阳听完哈哈一笑:“我这是以三位师兄为榜样呀。”
几人听完乐了,刚刚的那一丝尴尬也随着消散。
待三人坐下之后,高阳恭敬的向三人问道:“高阳请三位师兄解惑,留在这里究竟有什么好处?”
三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由江怀远来做解释。
“好处谈不上,只是多受几个月的苦,换取一个更好的机会而已。”
江怀远缓缓说道:“南斗六宫的弟子有很多,主要来源由两部分。一个就是像我们这样,从各部落招收上来的。另一个,则是宗门弟子的子嗣后裔。”
“这些宗门弟子的子嗣后裔,自小就被南斗六宫培养,各方面条件都不是我们这些部落弟子能比的。他们从一开始就被定为南斗六宫的内门弟子。而我们这些部落弟子,初入宗门就只能当个外门弟子。”
听到这里,高阳的脸色微微一变:合着仙门之中也有上下尊卑之分,也有这种出身决定命运的说法。
“这种规定在我们看来有失公允,但没办法,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娘呢。南斗六宫也考虑到这一点,为了以示公正,也让我们这些部落子弟心服口服,所以设置了一场针对所有弟子的入门考核。”
江怀远接着说道;“按照南斗六宫招收弟子的程序,你若是通过在部落的考核,便有了进入南斗六宫的资格。若是能在这杂役房熬上一个月并顺利突破到凝元,就可以直接进入宗门成为外门弟子。可你若是不满足只当一个外门弟子,就可以留在杂役房,等着参加一年一度的宗门大选。”
高阳听到这,眼睛一亮,知道重头戏来了,连忙问道:“这宗门大选是什么?”
“宗门大选是面向所有弟子的一次考核。凡是年满十六岁的宗门子嗣,以及还没有成为正式弟子的部落子弟,都有资格参加。这也是我们唯一一次,能与宗门子嗣公平竞争的机会。”
江怀远的眼中迸发出一缕火热:“只要你能在宗门大选中表现优异,就能和那些宗门子嗣一起成为南斗六宫的内门弟子,各种待遇机会都要比外门弟子多得多。我们几个一直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抓住这个机会。”
高阳看了看几人,就连一向沉稳的吕天阙都变得有些激动起来。看来他们的确很重视这个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提出这样的问题,或许有些煞风景。但高阳还是硬着头皮问道:“若是表现不好,失败了,会怎么样?”
这句话就像一桶冰水一样,瞬间浇灭了几人的热情。江怀远露出尴尬的表情,愣了片刻之后才说道:“失败了,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老老实实去当外门弟子,或者回到这个杂役房,等着下一次的机会,仅此而已。”
看着几人落寞的神情,高阳感到有些不妙,试探的问道:“看你们的样子,好像这个宗门大选并不是那么容易通过?”
“这是当然了。若是容易,这个杂役房恐怕早就被人住满了。”
吕天阙接过话茬,语气平静的说道:“刚才江怀远也说了,那些宗门子嗣从小就被南斗六宫培养,各方面的条件都要比我们好得多。和他们同台竞技,我们半点优势都没有,只能靠自己的努力。每一次宗门大选,我们这些部落子弟中能取得优胜者,十不存一。而那些宗门子嗣,几乎全部通过。”
“虽然有些伤自尊,但这就是事实。南斗六宫之所以设置这个宗门大选,也是想让我们认清自己的身份差距,打磨掉我们心中最后一点傲气。”
“十不存一呀!这压力的确很大。”
高阳听完,呐呐自语,神情也变得无比凝重起来。
“我在这里待了几个月,听过最惨的一个,是连续二十年参加宗门大选,却年年失败。最后精神崩溃,在这杂役房里自杀了。”
江怀远又补充了一句,有些戏谑的看着高阳:“跟着师兄离开,立马能成为外门弟子。虽然身份差了点,但也算脱离苦海了。留在这里,不仅要多吃几个月的苦,最后也只是得到一个希望渺茫的机会而已,说不定还是只能当外门弟子。高阳,听到这些,是不是有些后悔了。”
高阳神情一变,抬头看了看江怀远,反问道:“那师兄你呢,有没有后悔留下来。”
“我已经留在这里几个月了,现在谈后悔已经迟了。”
江怀远神情有些无奈,随后脸色一变,严肃的说道:“我主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最后只能当个外门弟子,我也要在宗门大选上争一把。我要看看,自己和那些所谓的宗门精锐究竟差了多少。”
听完江怀远的话,高阳会心一笑。
人不轻狂枉少年,江怀远正值少年,又是通过层层选拔来到这里,心中自然有一股不服输的傲气。就算明知前路坎坷,也要冲上去拼一拼。
想来吕天阙和关河也是如此吧。
“师兄,这件事并无不妥,也不是什么机密。为什么之前无人跟我说起,非要等我留下来才说。”
这是困扰高阳的最大的疑问。吕天阙笑着说道:“这似乎是这里默认的规矩,我们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按照秦欢的说法,唯有经受住诱惑、懂得判断的人,才有资格继续留在这个杂役房。那些一心想脱离苦海的人,就让他们早早上岸吧。”
高阳听完一愣,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又是秦欢搞的鬼,他的这套理论听着很励志,却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之前的一个月,高阳自己都差点崩溃了。永远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看不到希望的绝望,是个人都难以忍受。在这种情况下,但凡有一点机会,正常人都会想着尽快逃离这里。
为了一点猜测而选择留下,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的决定。
高阳还想再打听一下招收真传弟子的情况,结果被吕天阙三人一人甩了一个白眼,说他是白日做梦。
真传弟子,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弟子的身份,那是南斗六宫各宫宫主亲自认可的衣钵传人,是下一任宫主的候选人,身份地位比一般的长老都高,根本不是普通弟子能比的。
高阳现在连正式弟子都不是,就想奢望真传弟子,这不是做梦是什么。
被三人一人训了一顿,高阳只好尴尬的笑了笑,将这个念头暂时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