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大汉面不改色,一张嘴仍咧开笑着。只见他右手握成一个拳头,呼啸着便朝紫脸汉子胸膛捶去。
紫脸汉子的脸忽然涨得通红,双手急忙回撤,将两杆标枪护在胸前。
只听“砰”的一声,紫脸汉子的身子飞出数丈远,鲜血溅了一路。他的身子撞在墙上,手中的两杆标枪都已折断,胸口也已深深塌陷进去。
这一拳的力道实在惊人。
光头大汉若无其事地在椅子上坐下,面上仍带着笑意,似乎完全不将刚才这条人命放在心上。
与紫脸汉子同行的另外三人,此刻已同时站了起来,将光头大汉围住,面上又惊又怒。
这三人中第一人是个二十余岁的紫衫青年,面容俊俏、皮肤白皙,腰间配着一柄宝剑,看起来倒像是个富家公子。
第二人年龄约在四十开外,长着一张国字脸,阔鼻大口,眉宇间透出一股狠戾。身后背着一柄九环金刀,动静间哗哗作响。
最后一人却是个女子,身材高挑,腰肢纤细,只是脸上却涂着一层厚厚的粉,使旁人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紫衫青年拔剑出鞘,怒指光头大汉,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凶杀人,你未免也太胆大包天,目无王法了吧!”
光头大汉淡笑道:“若是咱被他一枪搠死了,阁下也会这样跳出来用剑指着他吗?”
紫衫少年面红耳赤,国字脸男子开口道:“在下王业,承蒙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给在下起了个‘金刀断魂’的诨号,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光头大汉道:“金刀断魂的名号,咱倒也听过。都说人的名,树的影,不知道阁下这把金刀又断过几个人的魂?又为何没被王法处置了?”
王业干笑一声,道:“江湖事,江湖了,自然无需牵涉到官府。”
紫衫少年脸上更红。
那高挑女子忽然娇笑一声,坐到光头大汉身边,手挽住光头大汉的胳膊,笑着道:“这位大哥武艺高强,想必也不是无名之辈。奈何我几人眼拙,不曾认出来,还请大哥不吝告知。”
光头大汉也笑了,道:“你叫咱大哥,却不知是咱占了你的便宜,还是你占了咱的便宜?”
女子笑容一僵,目中生出怨恨之色,又一转而逝。
紫衫少年怒喝道:“这人实在狂妄,王大哥,你我三人联手难道还怕拿不下他吗!”
王业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坐着的女子手本在光头大汉身上摸索着,却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嘴里喊道:“他是……”
她刚张开口,声音便戛然而止。
光头大汉的一只大手扼住了她的喉咙,一捏之下,已将她喉咙拧断。
王业面色骤变,反手伸到背后抽出那柄金刀。紫衫青年速度比他快上一步,一剑直刺光头大汉。
光头大汉浑然不惧,五指大张朝这柄剑抓去。
紫衫青年面上露出冷笑,手中长剑速度又快上几分,只想将光头大汉的手刺个窟窿。
只听“叮”的一声,长剑刺中光头大汉的手,却像刺在一块钢板上一般。光头大汉的手完好无损,长剑却已寸寸尽断。
紫衫青年面色一骇,脚步往后退去。光头大汉的手如附骨之疽,往他喉间探去。
紫衫青年面上血色全无,眼看就要命丧光头大汉手下。
这时候王业一声怒喝,原地暴起,金刀高举往光头大汉胳膊斩下。
光头大汉冷笑一声,道:“来得好!”
但他口中虽叫好,手上却既不阻挡也不闪避,仍直直探往紫衫青年喉间。
只听得先是“喀嚓”一声,光头大汉又将紫衫青年的喉咙拧断,又是“当”的一声,金刀砍在光头大汉胳膊上。
光头大汉的胳膊竟似钢浇铁铸一般,将金刀反震得从王业手中脱手而非,直插在屋顶上。
王业面色剧骇,双腿颤抖着往后退,口中失声惊惧道:“竟然是你,竟然会是你……”
光头大汉狞笑道:“现在知道是咱,却已太迟了。”
他出手如风,一掌拍在王业天灵盖上,将他头骨拍碎,当场殒命。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
老板娘在柜台后面已看得失神了,直到王业口中的血流了一地,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走向光头大汉,叫苦道:“这位好汉爷,你把这么多人打死在我们客栈里,惹上了官司我们可担当不起呀。”
她脸色虽已吓得苍白,语气却还算镇定。
光头大汉坐回椅子上,咧嘴一笑,道:“有什么事自然有咱担着,断不会连累到老板娘。”
老板娘右手轻拍胸脯,道:“有好汉爷这句话,奴家可算是放心了。”
她站到光头大汉身旁,媚笑道:“不知道好汉爷怎么称呼?若是日后有人问起这是哪位英雄所为,奴家也好帮好汉爷说道说道。”
光头大汉面色一冷,道:“不该问的别问,有人问起你就说不知道。”
老板娘赔笑道:“是是是,奴家笨嘴拙舌惹恼了好汉爷,还请好汉爷喝了这杯酒消消气。”
她从桌上倒了一杯酒,递到光头大汉身前。光头大汉接过酒往嘴里倒,忽然又将酒全都吐出来,双目神光射向老板娘,怒喝道:“酒里有毒!”
他一掌举起,便要往老板娘小腹拍去。
老板娘花容失色,急忙“扑通”一声跪下,扶着光头大汉的胳膊,颤声求饶道:“好汉爷饶命,这事与奴家无关,奴家实不知道酒里有毒。”
光头大汉紧紧盯着老板娘的脸,手掌已放下。
掌柜的原本已被吓得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现在看到老板娘跪下,竟也颤颤巍巍地跑出来,在光头大汉的另一只手边跪下,双手扶着光头大汉的胳膊,磕头道:“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
光头大汉眉头一皱,心中已不耐烦,正要将二人甩开。忽然面色一变,发现二人手上的力道竟突然加大,死死捏住他的胳膊。
老板娘一声清叱,掌柜的干枯的手忽然变得饱满,两人各出一掌,“砰”的一声同时打在光头大汉的丹田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