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好奇地摸着一尊和人般高的佛像,简直不能相信这里集中着这么多的珍宝,她忘我地在佛像中穿梭,这些佛造像拥有庄严和谐的美感,她忽然感受到佛前超脱、安宁、和谐的内心,那些历朝历代曾在他们面前虔诚地跪拜,诉求心中美好的愿望。
程然在走动中不经意碰到身边的佛像,那佛像晃动了一下。
“这是随着年代不同分类放的。”程然仔细看了看身边佛像,根据相貌特征甄别出来的,还有佛像的底部,和莫高窟不一样,莫高窟是直接凿洞雕刻的。
明亦台举着灯也在岩壁上观察,那些岩壁上佛龛内的小佛也是如此。虽然不能准确地辨别朝代,但是还是能更据面容及衣着地样式判断出来。
“而且,有着其它地域的佛像特征。”程然指着一尊佛像说“看,这个脸颊圆润似婴儿肥,带有唐朝龙门石窟的特点。”
明亦台看着这些佛像,有些深思。
他们再继续往前走了小半小时便看见一道被石砖砌成的石带,那边的佛像不再是完整的,有仅剩头部的,有的仅剩脸部,有缺失臂膀的,有的只有身体,还有的就是残片,延绵不知多大面积,在黑暗中看上去惊悚阴森。站在石带的上面,看着左右不同的景象,有种一念成佛,一年成灰的感受。
程然虽然感觉有点瘆人,但还是走过去仔细辨别这残缺的佛像,不觉心疼了起来,一时间想起了十八地狱的景象。“佛祖也需要去十八层地狱渡劫吗?”程然不仅问道。
明亦台不置可否,“这万佛冢的意思是指佛像的坟墓,再经历地狱的酷炼再次涅槃成佛?”明亦台也不太确认自己的猜测。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那这么多佛入地狱为了什么?”程然与明亦台一时讨论,也毫无头绪。
“但是,可以确认的是这些佛像被人故意藏在这里的,”明亦台沉思着“有可能是盗窃的。”
“嗯?盗窃?”程然虽然一路走来经历了很多奇怪的事情,虽有惊但都无险,总感觉不是完全这样。
“我感觉不是。”程然摇摇头,明亦台看着程然,知道女孩子其实很多靠直觉在判断事情,他现在不想和她争论。
在这里看了很久,没有其它的出路,他们还是决定沿路返回。程然走到游廊,再次看见那副渡劫的画卷时,又发了呆,明亦台看着她呆愣的模样,说到;“走吧。”
但是,程然却突然说:“你把灯提过来,靠近这里。”她指着释迦摩尼身后的娑罗双树。
“嗯?想做什么?”明亦台有些不解。
“我想把这画补齐了。”说着开始翻弄自己的包,拿出颜料和画笔。
“啊?!”明亦台此时真的弄糊涂了。
“这画不是古画,而且不完整的画,是没有灵魂的,就当我一时技痒吧。”程然此时已经开始调色。
明亦台看着这么专注于上色的程然,哑口无言,只能提着灯,帮程然打光。
程然全然忘我,好像那些绘制唐卡的艺匠,带着无比虔诚将树和光明云一点一点的涂上颜色。
完整的画卷在程然的绘画技艺下展现出来,最后她拍拍手说到,“第一次画佛画还真是拿捏的不太到位啊!”
明亦台觉得还是不错的,模仿原本画的手法,看着不太像补上去的,“不错!”他给了一个赞。
“那我们走吧!”程然便和明亦台向入口地方走去。
没走几步,却发现地动山摇,这个游廊开始晃动起来,程然抓着明亦台的臂膀,看着又一次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不免担心。
“不要慌。”明亦台抬高油灯,观察游廊,却看见这游廊竟然动了起来,不仅这样,周围的亭台楼阁也开始高低变化,那副画卷上方就“咔”地一声裂开了一条口子,游廊截成两段,其中一段便升向了那条缝去。在游廊上面的两人因晃动有些站不稳脚,眼看自己就这样被送向了另一个地方。
“我是不是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程然懵懵地说。
“就是为你度身定做的。”明亦台开着玩笑说,心里却反复回想自从进来之后的过往细节。
“既然有人请,那我们就去吧。”明亦台继续道。
程然点点头,她此刻真的很想弄清楚原委,他们便向裂缝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