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歧带着月卿一行人回到了无望山。地精摇头摆尾的等在山脚处,看见他们回来了,赶忙上去迎接,雅风斜着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他吓得赶紧悻悻的走开了。
回到地脉中,女歧端坐在椅子上,刚要开口说什么,只见月卿掸了掸刚刚上山时,蹭到裙子上的枯叶,跨步上前坐在了女歧的旁边,温柔的眉眼,白了一眼女歧,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有两个条件,你先答应我再说。”说完。月卿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女歧略有尴尬的看看她,又看了看南夜和雅风,见两人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女歧也暗暗的白了月卿一眼,笑着说道:“您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来听听看。”
月卿站起身,走到门口,对女歧说道:“我要见我的那些舞姬姐妹们。然后让我去一趟玄法寺,单独见墨阴。”月卿说要见墨阴的时候,语气上特地的加重了“单独”两字的音。女歧挑挑眉毛,低头看着自己修长的指甲,说道:“这都不难,只是你的那些小姐妹,已经让我放走了,如今不知去向了,我派人去找找,有消息再告诉你吧。你也可以去玄法寺,不过,要让赤毕方和风国师陪你一同前往。”
月卿皱着眉头,焦急的问道:“放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女歧斜着眼看着雅风说道:“就在你和雅风一同消失后不久。”
南夜回想起那日在女歧的暗室里看到的情形,一直都没有机会告诉月卿,月卿失踪后,自己也没有心情去过问,慢慢的这件事就忘记了,如今被月卿提及,南夜心中有些不安。女歧说是已经放人走了,但是,南夜那日见到的那几个月卿的姐妹。能活着已是万幸。她们分明是被什么东西利用在肚子里培养了什么。
月卿也没办法再去深究,有些遗憾的说道:“那让我去见墨阴。让他们俩跟着也可以,在门口等着。”
女歧撇着嘴,笑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允了月卿的条件。
原本是命风元秋和赤毕方陪月卿去的,南夜和雅风却都质疑要跟着,没办法,五人一起,怕月卿再次消失,都没有使用隐身移形的法力,只是慢慢的走着。
这一路上,风元秋走在最前面,月卿走在他后面,旁边跟着南夜和雅风,他们生后跟着一只大鸟,看起来很有趣。南夜总是想企图提起话头,想知道这几个月以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似乎月卿和雅风的关系看起来那么好。可是月卿碍于孩子的原因,一直回避南夜,她对南夜说:“阿夜,有些事的发生,是你我的命中注定,但是,也有些事知道比不知道要痛苦难过的多。你要相信我对你的爱,是致死方休。其他的不要再多问。”
南夜看着月卿坚定的眼睛,几个月没见,已经从天真羞涩变成了孤傲冷清。心疼的握着她的手,点点头。
自从若了替玄玉剃度以后,就宣告,玄玉是他的接班人,还赐给玄玉,银丝袈裟,还将自己的法杖送给了玄玉。玄玉在如来殿里诵完经,就拿着若了和尚赐给他的禅杖到院子去练武。虽然深秋,玄玉脱去上衣,露出越发矫健的身体,用力的挥动着拳脚,好像可以甩掉烦心事一样,浓眉深目,表情凝重。
未免让脆山的百姓们,看见赤毕方的模样,心生恐惧,风元秋让它等在树林里,毕方鸟有点不愿意的瞪了一眼风元秋。
几人前后的一起上了脆山玄法寺。月卿告诉门僧,让他帮忙转告找一下墨阴,男生双手合十的对月卿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等一下,我去帮你找玄玉师傅。”
月卿有些不解,没等问明白,门僧已经转头进去了。
“玄玉师父?是什么意思。”月卿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南夜拍拍月卿的肩膀,深情的看着她,说道:“墨阴已经剃度出家了,是若了的传人。如今的玄玉师父。”
“什么?”月卿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当墨阴真的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敢相信,墨阴真的出家为僧了。
“先生,您…”
玄玉笑笑,双手合十,对月卿说道:“女施主,别来无恙。”
一时间好像有千言万语没有说过,似乎月卿还从来里都不知道墨阴的心意,而如今却变成了玄玉。他的心还是会像之前见到她那样,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有酸痛的感觉。可他只能面若清风般,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我想单独跟您说几句,可以吗?”月卿试探的,小心翼翼的问道。
玄玉微笑着,示意月卿跟他一起走。玄玉将她带进如来的大殿中,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看着墨阴的背影,月卿出神的回想起那日,她问他,“先生,不弹琴了吗?”他回答她说“曲悦,无人舞。曲愁,无人懂。不弹也罢。”
“阿弥陀佛,女施主有什么话尽管说吧。”玄玉转过身,问月卿。
“先生,不敢相信您真的出家了。可惜了您高超的琴艺。”
玄玉笑笑,转过脸看着门外,说道:“女施主可是想知道孩子的下落。”
月卿连忙点点头,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有没有别的人,向玄玉走了两步。
他回过身,神情严肃的看着月卿,说道:“放心吧,他很好。他的名字叫润白,丘润白。”
月卿捂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颤抖的问道:
“丘润白,难道是?”
玄玉点点头。
雅风将孩子交给墨阴以后,墨阴怕被师傅和方丈知道,也没敢回寺里,抱着孩子漫无目的的走了半天,忽然就想起了皇城皇宫内的那个嫉恶如仇的少年。他将孩子带去交给了鼎机帝君,丘成瑞,说明了孩子的来历,并一再嘱咐他,一定不能对任何人提及他是月卿和南夜的孩子,要保护好他。
丘成瑞激动的接过孩子,也一再的像墨阴表示,即便是要了自己的命,都会保护小儿的安全,他说:“从此以后,他就是我丘成瑞的孩子,是鼎机国的太子!”
临行前,墨阴用术法,将那块月牙行的玉佩,变成了满月的形状,看着手中温润的满月,为孩子取名为“润白”。
月卿感激的看着眼前的玄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玄玉低着头,对月卿说:“卿儿,你放心吧。现在孩子是由小荷照顾着,照顾的挺好的。”
月卿忍不住,眼泪滂沱。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如果不是玄玉,而是墨阴的话,他一定会上来抱住她,安慰她。可物是人非,今时已不同往日了。
我们都会怀念,初遇时的美好,是一份悸动,一份甜蜜,一份牵挂,一份心心念念。可时间它是会走动的,它带来的副作用就是,会把任何人任何事,变得复杂起来,甚至是面目全非。就好比魅儿,对南夜的执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