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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康东村

蛟脊崖虽如晋少棠所说甚是陡峭,岩壁也极易碎裂。但比起飘渺峰和摘星崖,在景晰眼中还是显得有些不足挂齿了。反倒是这需要侧身而行的窄道让她颇为头疼。岩壁上布满树藤。景晰为了确保自己不会踩空跌落下去,紧紧贴着岩壁挪步。可这却让树藤把她衣衫割破了好几处。为保安全,即便是把自己刮伤了也得忍着。

晋少棠年少时曾经因被追杀躲到过蛟脊崖上,故而对路线和环境都颇为熟悉。别说他对景晰能紧跟他步伐感到颇为吃惊。光是景晰能够爬上这一段就已是不易。

他们在窄道上如履薄冰地走了足两个时辰,天都有些暗下来了。再继续走,实在太过危险。幸而他们已经抵达了一块较为平坦宽阔的地区,还发现了一处山洞可以暂避。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这两个时辰走的实际路程虽然不长,但一直保持着高度的紧张。景晰的小腿有些转筋,她一边揉着一边疼的龇牙咧嘴。晋少棠这会儿才感觉她的样子与她的年纪看上去相符一些。

“是晋某考虑不周,忽略了时辰这事儿。差点连累姑娘陷入危险之中。”晋少棠取下外衫给景晰披了上去。

“多谢晋公子。”景晰下意识本想拒绝,可她后背的衣衫已经破了好大一个口子。有件衣服遮掩一下,显得没那么狼狈。“晋公子不必介怀。当时头脑一热,我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况且,是我自己要与公子同行。目的是为了寻找朋友。这怎么能怪你呢。”

晋少棠笑说:“或许这么说有点冒犯。若非齐姑娘你亲口告知在下你是天荡的弟子。不然我还真看不出来你与那些魔教中人有半分相似之处。”

“是吗。”这样的话,在她心中也没掀起多大波澜。只是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些感慨。“单凭立场来将人的品性划分,是否草率了些。我曾有一位朋友。他生在天荡,身份这东西他选择不了。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杀过一人。却因为锻造兵甲、押运物资被捉了去。死在了飘渺峰之上。那晋公子又觉得,他像是魔教中人吗?当时我很不能接受。有人说立场如此,他锻造兵刃也是间接杀害了正道门派的弟子。虽然我没有反驳,可始终觉得这样的说法太过荒谬。若是如此,那这天下的铸剑师父岂不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了?”

“是晋某唐突了。姑娘所言并不全无道理。然,姑娘口中所说的这样的人又在魔教中占了多少呢?凤毛麟角罢了,对吗?近年来,我正道诸派除飘渺阁、琰月山庄与逸清居实力尚厚。其余诸派皆是一盘散沙,存亡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多少弟子惨死魔教之手。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如姑娘所说,魔教内部争斗尚且激烈,对异派能有多么狠毒,可想而知了吧。姑娘的这位朋友死的确实无辜了些。但站在对方的角度想。他们并不知道他品性如何。不敢去想放过他之后又会有多少无辜之人受害。不过,在下以为。如今武林中的乱局皆是因为正道诸派不够强大、团结,各派弟子缺乏自信与安全感。即便是那三派,论单对单无一是天荡的敌手。唯有在天荡的对立一边,有足够强大的门派予以制衡,方能遏制一些无端的杀伐。”晋少棠侃侃而谈,丝毫不介意景晰是天荡弟子。

景晰不完全赞同晋少棠的看法。但,看得出他是个有抱负的。之前听闻镜湖庄是少数大力支持季宣重建九宫飘渺的门派之一。从晋少棠的这一番说法看来,他在其中应该起了不小的作用。虽说已经离开了师门,但看到正道门派在颓势中有这么一位愿意协助大师兄,景晰心中多少感到有些欣慰。

“呵,不自量力。”忽然,从山洞的更深处传来一个声音。

“你怎么在这儿?”还没等他走过来,景晰就已经听出来此人就是凌严。

“这话我还要问你。我不是让张谦带你回去。”他走近一些,忽然把话咽了下去。凌严面露不悦,嘴上却又调侃道,“前脚刚跟那小子把关系撇清了。这么快,嗯?”边说他还边瞥了晋少棠一眼。

“晋公子别见怪。他这人嘴就这么贱。这位就是我之前说要来寻的朋友。”景晰对着凌严拼命使眼色。见凌严不解其意,景晰赶在他说话之前慌忙说道,“我来引荐,晋公子这位是我在天荡的好友雁北。这位是镜湖庄的少庄主,晋少棠晋公子。”

凌严听她以雁北称呼自己,大为诧异。但听到随后她提起晋少棠的身份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不想让晋少棠知道她俩的真实身份,这才拿雁北的身份正好扣在他头上。他带着一抹有点欣慰地笑说:“晋公子,幸会了。多谢晋公子没为难这丫头。只不过这衣裳嘛,还是您留着吧。这颜色,实在与她不称。”说罢他把自己的外袍丢给了景晰。

晋少棠有些尴尬地陪着笑。他自知他就算尽全力也未必能打的过景晰,何来为难之说。凌严这话根本是在讽刺他罢了。在他眼中,虽然景晰是个讲道理的,可凌严这目空一切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也未必是无端的狂妄。从他俩的对话来看,此人在天荡的位阶只怕也不会在她之下。眼下郁川情势不明,无谓在此时招惹他们。

“晋公子,实在抱歉,他这人平时确实不太讲礼貌。你别在意。”景晰对晋少棠印象颇佳,凌严这么一出闹下来,景晰十分尴尬。

“无妨。雁兄,敢问你是如何知道这条入郁川的路的?”听闻天荡右护法手下的天机堂洞悉季郑各处情报。而这齐姑娘先前也透露她是右护法麾下。

“无可奉告。”凌严态度强硬,气氛一时间颇为僵持。

“也罢。明日天亮,顺着这条路绕到西侧便可入山。山脚下便是康东村了。今日还是早些休息吧。”晋少棠本想尝试拉拢景晰,眼下看来是不可能了。

凌严和晋少棠均只是闭目养神了片刻。两人时不时在一片昏暗中朝彼此的方向望去。毕竟,两边立场不同,能在这种环境下睡的香甜的只怕天下也就景晰一个了。

翌日,晨光方曦,凌严看着怎么都叫不醒的景晰有些无奈。晋少棠简短告别后便一个人先行动身了。

约一刻左右,凌严对着景晰说道:“人都走远了。可以醒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醒着。”景晰见他没硬拖自己起来,还以为伪装的很好。

“睡着的人和尸体一样,身体死沉。方才唤你时抬起你的手臂,你明显肌肉用力。如此拙劣,我又怎会看不出。还有,下次迷针这种东西除非出手,不然不要藏在指尖。”说罢,凌严将她藏好的一根涂了药的迷针小心翼翼地取走。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然,容易自己中招。”

“你......”景晰对他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感到很疑惑。

“你是怕我真的动手宰了那个镜湖庄的少庄主,是吗?”虽算质问,语气却平淡的很。“他与你我终究是敌人。”

“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吗?”

凌严嘴角微微扬起。“说来听听?”

“郁川发生的事情,镜湖庄在半月前就发信给晋少棠提起郁川内的异状。流火堂在郁川部署了约半数的人马。你有可能不派人时时盯着?最近一段时间,你每天无所事事一般,说是在等待时机。却因为接到苏玉的命令立即动身前往郁川。说明苏玉让你来此的命令,就是你在等的。镜湖庄明面儿上当然是天荡的敌人。可当它成为苏玉的敌人的时候,不就是我们的朋友吗?”

“不错,你最近越发长进了。好了,他也走远了。你到底为什么会跟着晋少棠来此的?”凌严虽对她开始渐渐适应敌我关系十分满意,但并没有过多表露。当务之急还是得问清楚来龙去脉。

景晰将情况如实相告。凌严听后,脸色阴的可怕,沉默了许久。

见他一直不出声,景晰有点没底,问道:“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还能把你从这山上丢下去不成。入郁川不易,现在想要出去只怕更难。想办法探查清楚张谦的下落,顺便看看流火堂和镜湖庄的情况。”

“张谦不是被刘凌抓走了吗?难道他们也在郁川?不可能啊,当时官道已封。他们带着张谦不可能早我们一步从蛟脊崖爬上来。”景晰自顾自地嘀咕着。

“他曾对你说过,截杀晋少棠的人,是流火堂的人对么?”凌严看她那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才想起来她虽然聪慧,但对于天荡的人事调配并不清楚。要她跟上思路,确实为难她了。

景晰点了点头。

“流火堂的本部虽然设立在总坛,听苏玉直接调配。但实际上郁川这半数的弟子,才是由流火堂堂主带领的核心战力组成。这些弟子除了去年的那场恶战,流动性并不大。张谦若觉得自己有可能被认出来。那就说明那些人里起码是有副堂主以上级别的人。才有可能在总坛议事时见过跟在我身侧的张谦。苏玉派刘凌来此协助流火堂,说明镜湖庄定是让流火堂的人颇有压力。照这个情况来说,副堂主层级的人必定会坐镇在分部。一旦出了郁川地界,随时可能回不去。镜湖庄与流火堂争斗如此激烈,又有疫情威胁。他们怎会为了晋少棠一个少庄主冒着分兵无法赶回去支援的风险,跑来截杀他?这么想,认为他们有其它路线可以返回分部也很合理,不是吗?”

“唔......或许他们是想抓了晋少棠威胁镜湖庄的庄主呢?我感觉这么想也挺合理的。”景晰感觉凌严的解释略显牵强。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并没有怎么听懂凌严的说法。天荡的这些人手调配,她从来没仔细研究过。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镜湖庄的前庄主是晋少棠的母亲。现在这个,不过是他的继父。他母亲去世时晋少棠才十四岁,故而庄主之位落在了这个继父手里。他俩关系虽然没有到箭拔弩张的地步,但在镜湖庄的发展方向上有很大的分歧。感情是绝不亲厚的。如果晋少棠死了,那如今的这个庄主就能稳坐庄主之位事事顺遂。”凌严见她时不时点点头,想来是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逻辑。

“那确实是有些蹊跷之处。不过话说回来,天机堂平时连这种八卦都要告诉你的吗?”

“只要是可以利用的事情,便是有价值的。走吧,耽搁久了恐生变数。”他只是敷衍了两句。对凌严来说,现在可不是跟她闲话家常的时候。能不能挽回他如今在天荡人脉上的劣势,就看他能否在郁川的这一池淤泥里挖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蛟脊崖山下就是最先出现病患的康东村。景晰执意要探查山上的情形。凌严见她如此坚定,犹豫了片刻终还是应允下来。他先景晰一步下山查看村中的情形。

方到村口一个小男孩就跑着撞了上来。想着反正是个小孩子,他便没躲开。小男孩摔了个屁墩儿,凌严看着也觉得应该挺疼的。还没等他伸手拉这孩子起来,孩子的母亲就赶紧上前拉走了这孩子。凌严忽然有些晃神。还记得当初在清泉镇的时候,好像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那时候他哪里会管这孩子摔得疼不疼。他心想,或许真的是跟齐景晰相处久了,防备意识开始疏漏。

“这位夫人。请问郁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在下数日前来此地采药,不想今日想要返程却被官兵拦了下来,说是此地闹了疫情。如今无法离去,实在为难。”

尽管凌严讲话已是十分客气,但那夫人却好像很害怕似得将孩子拉到身后护着。

她声音略略颤抖,眼神闪烁。“是......是外乡的客人啊。近来村子里确实闹了怪病,还请速速离开,以免染了病去。抱歉,家中还有家事要打理,告辞。”

说罢她便牵着孩子孩子匆匆离去了。

换做平时,凌严见她如此可疑定会强留她把话给说清楚。但眼下还不宜太过高调。况且今日他确实没什么为难这妇人孩子的意思。

根据早前天机堂的探子回报。康东村由于被流火堂和镜湖庄夹在中间。村子附近时常会变成两边争斗的战场。周围庄稼地损毁严重,看来这消息应该是不假。可,村子周边却丝毫不见镜湖庄与流火堂的暗哨。这实在有些不寻常。

凌严在村子里粗略逛了一圈。许多家的院子里都挂着兽皮或是风干的肉类。可见他们应该以捕猎为生已有年头。田里的庄稼被毁应也是能应付生活的。村民见到他这个外乡人虽不似刚刚那妇人般排斥,但眼神中也是挂着显而易见的担忧的。总的来说,这村子冷清归冷清,可怎么看也不像是染了瘟疫的样子。

“凌严,你这边什么情况。”景晰在山上转了一圈,算得上有所斩获。看天色不早,她赶紧下山来跟凌严汇合。

“你最好还是以雁北称呼我。这村子有些不寻常,我总觉得这些村民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一般。直呼我的名字,若是让流火堂的暗哨听去,容易打草惊蛇。话说回来,你这是......掉土坑里了?”凌严看着灰头土脸、发丝凌乱的景晰,不禁脑补了她在山上摔倒,在地上滚了几圈的画面。忽然觉得有些滑稽。记得他第一次以雁北身份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也是这幅狼狈样子。

景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因为凌严的调侃恼怒,反倒神情十分严肃。“这事儿我才要跟你说。”

看她这样凝重的表情,凌严也认真了起来。看来,她在山上当真有所发现。

“晋少棠曾经说过,镜湖庄和康东村的几个患者会无故发狂,双眼赤红,毫无人性一般攻击他人。凌严,我问你。你应该见过失去理智之后的我。如果用晋少棠描述的症状来形容当时的我。你以为......”晋少棠最初形容的时候,景晰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自己。若是其它地方,景晰或许不会这样联想。可偏偏与镜湖庄同在郁川的流火堂是苏玉直属。

“你是说,他们其实不是患了疫病。而是全都中了蛊?”听景晰这样说,他才恍然大悟过来。流火堂极有可能是苏玉养蛊的地方。或许是当中出了什么纰漏,才导致蛊虫进入了村民体内。可光凭这一点就作此推论,似乎草率了些。

“当然,我并不只是因为这个才做这样的怀疑。我在山上搜寻了一番,发现山林中的鸟兽脾性都极狂躁。稍有些动静,就会成群攻击人。我可是被一群乌鸦追了许久,幸好我跑得快。后来,我跑到一条河道岸边。在河流的上游发现了一具泡胀了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卡在了河道中间的石头处。手腕和脚踝的皮肤均有被绳索或是链条长期捆绑的痕迹。尸身被飞鸟与鱼虾啄食已是残败不堪。再多的也很难看出什么了。”随后景晰便将那句尸体草草埋葬,顺手做了个标记。按照她的推论,这个人如果真的是流火堂养蛊的载体,逃离后不慎跌落水中。尸体被山中鸟兽啄食,导致了鸟兽的失常。而康东村中的人大多以狩猎为生,极有可能是入山时遭到了鸟兽的攻击。在鸟兽体内繁殖的蛊虫再一次转移到了人的身上。

“此事,大多还是你的推测。你想,如果他们和你中的是同种的蛊。可你并未将蛊虫传到飘渺阁或是长青院的弟子身上。足见,这蛊并不具备传染性。起码活性没有这么大。即便你猜的得是对的,这当中也定是有了什么变数才会如此。”

正当他俩讨论之际,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妇人的呼救声。景晰寻声赶去,只见一群流火堂弟子打扮的人正将一对母子团团围住。凌严缓步后至,定睛一看,那对母子正是在村口遇到过的。凌严不用想也知道以齐景晰的性格定要去管这桩闲事,故而还未等她挪出步子就拉住了她。

“与你无关的事情不要插手。静观其变。”

“可......”景晰有些犹豫。如果以他们自身的情况来说,现在暴露身份定会有诸多麻烦。别说镜湖庄和流火堂都对自己颇有敌意。只怕苏玉引凌严来此也是挖了坑给他的。可就这么袖手旁观,景晰感觉心像是被锯开一般。

正当景晰与凌严纠结于是否出手的时候。只听一个流火堂弟子忽然痛苦地叫出声来。原来是那小男孩用尽浑身解数,跳起来骑在那人身上死死咬住了他的耳朵。

“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奈何那流火堂弟子人高马大的,一只手就扯着他的衣襟将他摔在了地上。

那小男孩所幸将破了的衣衫直接脱了,抡起衣衫就照着那人脸上丢过去。随后就是拼劲力气整个人撞了上去。

“放开我娘亲!”

可惜那小男孩的力气毕竟只有孩子的水平,实在很难真的起什么作用。反倒是激怒了来抓他们的弟子。

凌霄花......

景晰猛地挣开凌严抓住自己的手,迅速冲到了那孩子跟前。凌严都还没来得及制止她,那两名流火堂弟子就被她三拳打的断了肋骨。方才想伤害那孩子的人更是被她直接掐断了脖子。原本还有些旁观的村民,现下纷纷闭门不出。

凌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既然齐景晰已经出手,他原本的计划自然也得跟着调整一番了。

那妇人虽然有些害怕,但仍十分感谢景晰出手相助,邀她与凌严去家中小坐。这情况倒也不算太遭,起码可以从这妇人口中知道些什么。流火堂弟子既然要来抓这对母子,他们的身份绝不是寻常的村民这样简单才对。

“干的好。”凌严摸了摸那孩子的额头,夸赞道。

那小男孩完全没了刚刚与流火堂弟子搏斗时的胆量,怯生生地躲回了妇人身后。

妇人带孩子先去换了身衣裳,景晰与凌严坐在桌边饮着茶水。

“甚少看你出这么重的手。”在凌严印象中,齐景晰没发狂时与人对战大多只有在保命时才会取人性命。像这种出手致死的情况,还是头一回见。

“欺负妇孺的败类死不足惜。况且,流火堂又不是你的,你心疼什么?”

凌严挑眉,心中更加疑惑。她这语气怎的越来越像她失去意识之后出现的那个人。但他不知道,景晰心中正在焦虑一件她自己根本不敢细想的事情。

“这事先放在一边。这妇人只怕真的不简单。不单流火堂要抓她。她家里这茶叶竟是敬亭绿雪。一般村妇,家里怎么可能喝得起?”景晰只抿了一小口便察觉出了不对。不过她忽然想起来凌严好像根本不太喝的出茶叶的区别。

虽然事有可疑,但他们并没有直接戳破,还是先向这妇人了解了一些情况。根据妇人所说,康东村里有一户姓陈的猎户是最先发病的。他去了趟山里,回来不多久就狂性大发,屡次出手打人。随后更是拿着刀要砍死隔壁家的陆小四。那陆小四被他砍了一刀,虽然伤的不深,但没多久也染上了那病。情况与那陈姓猎户一模一样。这部分与晋少棠所了解到的差不多吻合。只不过听这妇人这么一说,能知道的信息要更详细些。

“那,刚刚那些歹人为何要抓你们呢?”了解了大概的情形,景晰直接切入主题。

景晰毕竟救了他们,看着也远比凌严面善。所以提问基本上是景晰在主导。

妇人对景晰的防范确实要低一些,她答道:“我家那口子是个江湖游医。平时一年都不见得能见上几面。正赶巧他最近回来小住几日,就发生了疫病。他帮着村里做了许多防范,又将有几户不太严重的病情控制了下来。谁知这事儿被流火堂的那帮人听了去,说什么也要带走我家那口子。也不知他是在外面结识了些什么人,那流火堂的弟子竟一时半会儿被他唬住了。他今天去稍微远些的山谷里采药,还没回来。估计那帮人是想抓了我们以此为要挟吧。”

听了这番解释,景晰疑心消退了几分。可一个普通的江湖游医也是绝不可能负担得起这茶叶的花销的。因此她也未全然相信。而且这孩子......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门口处传来。

“医鬼?!你......”景晰见了刘胥之惊得下巴都快掉桌上了。

成天不着家,天荡忌讳他三分的游医......

居然是医鬼。

那这妇人岂不是他的夫人?

就连凌严这种平时有些什么情绪都掖着藏着的人,也难掩诧异的神情。端着茶杯的手悬在了空中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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