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魔帝,收回自己带出来的雌雄双锏结束这样的命运,或许最后我会失去一切,但是我必须尝试,因为一开始我就已经选择了这条路。
如果玉帝说的没错,还有一个哥哥应该就在幽冥园,魔帝应该会去找他要回另一把长锏。我还有机会阻止吗?
阻止之后呢?我要将自己的哥哥送到哪里?他们还可以回到母亲身边吗?
“月伏?”睚眦轻轻呼唤我,我看了他一眼。
“你可以把心事说出来,我们或许不能帮你什么,至少可以听。”这是睚眦最柔情的一面吧?一个一贯尖锐的男子,居然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们三个都是绝望的人,而我却是他们的出口。
我摇摇头,“想要忘记的就不能与人分享,否则当自己真的可以做到绝望的时候,看到曾经倾诉的对象也还会想起。你们明白吗?真正的绝望是不可以跟任何人分享的,就是一座大山也要自己去扛,哪怕我会被压垮,也要自己来。”然后我站起来,“你们呢?准备好了吗?跟着我把这条路走下去。”
他们没有说话,我自己走了没有等他们,或许他们是真的明白了吧,因为我听到了后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希望我的话可以让他们清醒,有的绝望就像一把锁,可以锁住那些无法改变的东西,而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开旁边的门,走出去,把生命继续。
太阳神在前面等我,他要离开了,这里不是属于他的地方,不管我们是多么的相爱,总归现在是不能这样厮守的,因为他是光而我是黑暗。在我没有彻底摆脱黑暗之前他只能站在远处等待,除此之外他不能为我做任何事,哪怕是为我点亮前面的路。
我们分别,很平静。他说会等我,相信我可以成功,因为从第一次见到我就知道我对光明的向往是那么的真切。我说你先走,我随后就到,只要他站在那里我就一定会找到他。
随后后羿也走了,他是月神,他说在嫦娥出现之前他都会一直做好自己的本分,守护人间的夜晚。他也会看着我,因为我让他看到了希望。
我们都平静的度过了自己的绝望,就这么简单。简单的就好比宁静夜晚划过天空的流星,霎那间骤然消失不见。
回到我的阴间,阎罗依旧忙碌着,他开始为我们定下的约定寻找搜集幽魂的使者,他是个很用心做事的人,我想若是有一天我离开了这里交给他我可以放心了。
危和句芒问我是不是可以去封山寻找白虎之灵了?因为青龙,朱雀,玄武都已经齐备,就剩下白虎了,只要找到白虎,我的阴间就可以完成了。我说再等一等,我累了……
睚眦捧着龙骨来到我面前,他说龙骨又出现了裂痕,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皱起了眉毛,将龙骨接过来,眼前忽然出现一副画面,黄帝站在沙场上,他的面前是数不尽的死尸,血流成河。
孟婆焦急万分的跑来,说外面忽然多了很多幽魂,他们来的太突然几乎要将奈何桥挤垮。我不得不出去,外面真的很拥挤。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阴间,月神跟太阳神都不在自己的位子上,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问题应该出现在人间。
阎罗派出去的使者回来说黄帝跟九黎族的战斗已经开始,人间有一次变得血雨腥风。玉帝也派人过来通知我这件事,他要我赶紧想办法。因为蚩尤曾经是我的人,他想要先问问我的意见。
看来我必须出去见一见这个蚩尤了。
但是魔帝还会不会去而复返来阴间作乱我却不知道,这个时候若是我离开,阴间又该怎么办?此时我根本无力分身。
龙骨继续破裂,即使是在我的手里也无济于事。我只能用自己的力量尽量保全龙骨,睚眦看上去很着急,他的额头都出现了汗珠。
我不明白为何人间的灾难会牵连到龙骨,这又是一个难以解开的谜团,我究竟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将这一切都搞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既然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何要选择我担负这一切?我抬头看着无际的黑暗,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终于睚眦站不住了,他要出去,可是现在外面是白天,太阳神刚刚出去,外面一定被阳光充满,他出不去。我只能命令他继续等待,外面传来了一阵阵冤魂哀号的声音,他们有的是不甘有的是愤怒,我只能让危和句芒先安排外面的幽魂过桥。等待就像一场噩梦,在我们的阴间蔓延……
“只能这样吗?”睚眦大吼一声,“月伏?”
“或者你出去送死,将龙族的希望彻底摧毁!”我愤然转身,这个时候不能给他任何希望,因为希望只是牺牲的借口……
总有种感觉我们很难出去了,外面的动荡绝不仅仅是看到的这么简单,有可能跟魔帝有关。我在捧着龙骨的时候看到的景象里面若隐若现的是魔帝身上独有的黑烟,他留在我断臂上的那一点也跟着感应那些存在。他们很兴奋,甚至让我都有种冲动。
果然,夜晚来临的时候魔帝也跟着来了。他没有动手只是看着我,他笑着说月伏,你出不去了,外面的世界将从此与你无关。我会让你们之间刚刚订立的所谓约定在这里被摧毁。这个玉帝派来的人会死在你的阴间,而你也要对人间的灾难无动于衷。是你首先违背了自己提出的建议,这个开始不错吧?
“魔帝,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吗?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我们之间定要有一场生死之斗了!”我感觉到长锏正欲出去寻找自己的主人,于是将它取出来,吞进腹中。利刃割破咽喉的声音是那么的清脆,我听见了自己喉咙被划出血迹。疼痛让眼泪忍不住想要汹涌而出,但是我却让它们在眼眶打转却不让它们出来。
“这就是你的选择?”魔帝冷笑着,“没关系,我还有一把,很快我就会将它取回,如果你喜欢这把就送给你好了,反正之前我们就是这样,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无所谓的表情让我更加不安。
玉帝派来的人还在他的手里,我不能让他杀了他,可是他的黑烟却在逐渐的将那个人的真气吸收。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发青了,危站在我的身后,“月伏,那个使者已经没希望了。我们怎么办?”
“去找句芒,让他借助生命之树的力量把消息放出去,这件事一定不能让玉帝误会我们。魔帝要的就是我们分裂,我们绝对不能中计。”我说完继续与魔帝对峙,危退后去找句芒,而睚眦则狂躁不安的站在我身边,他是要与魔帝拼命的,但是他就算真的把命拼上,也无济于事。我只能按捺住他,想办法寻找出路。
龙骨还在我的手里裂痕在不断的扩张,我的手已经没办法让它安静下来了。时间紧迫,我必须赶紧出去。
“怎么,着急了?”魔帝笑着,“你的龙骨开始破裂了没有?我预料的如果没错的话,这个时候你的龙骨应该已经开始破裂了,只是程度如何我还是不太清楚,能不能让我看看?”
“你怎么知道龙骨会这样?”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知道龙族所有的秘密。一些你们根本不知道的秘密。不要以为龙族只有你们看到的这么渺小,龙族很庞大,可是庞大的龙族却只有两个致命的弱点,只要我将这两个枝干砍了,天就乓的一声塌了,龙族这才能被毁灭。你想不想知道这两个弱点是什么?站在你身边的那个是不是傲顺生的九个孩子中的一个?叫睚眦是不是?你以为自己真的是龙吗?你不是,你只是女娲安排好的守卫龙族的死士而已,真正龙族的根是她的两个儿子。”
“你胡说!玉帝跟黄帝怎么会?”睚眦被激怒了。
“我从来不胡说八道。你听清楚,龙骨就是伏羲的脊梁,他将自己的命都寄存在了龙骨里面,本来是坚不可摧的,但是玉帝跟黄帝却是他与女娲的骨肉,骨肉相连不管如何的分裂,他们始终都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女娲是蛇,她没有办法自己去保护龙骨只能依靠伏羲,而伏羲却想到了我们的母亲,他以为母亲有能力守护龙骨,因为龙骨承载的还有他的命。但是母亲却没有办法阻止我。可是月伏却有办法阻止我直接摧毁龙骨,既然不能用最简单的方法达到目的我只好绕个圈子,从他们下手。你们一定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吧?因为我去了山顶海,我们伟大的母亲居然宁死都不肯告诉我真相,我不得不用了极端的方式。”他的嘴咧开,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狞笑着,“月伏,母亲到死的时候都说我没有办法战胜你,因为你是真正的爱的果实。多么荒诞可笑啊,我们都是他们的孩子,可是我却什么都得不到,父亲的信任,母亲的爱护,我什么都没有。那个废物什么都不会却得到父亲的怜悯,他甚至去幽冥园找他,而母亲的心里也只有两个最温暖的地方,一个属于你,一个属于他!本来对于杀死母亲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但是当我看清楚之后我就明白了,自己最初实在是太愚蠢了,居然幻想别人的爱!”
“你杀死了母亲?”我握紧了双手,“你怎么能够?那个时候你虽然冷酷却连母亲的意愿都不会违背,为什么你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
“因为我没有选择,她将所有的秘密都看护的比命更加重要,不这样我怎么得到我想要的?还有事到如今我也不妨直说了,对你我也不会抱有任何幻想了,我要你看清楚背叛我代价。你还有你所关心的一切都会一步一步的成为我的玩物,我要你们怎么毁灭你们就要怎么毁灭。”
“接下来你要干什么?”
“这个问题不错,告诉你好了。黄帝的人间将是第一个沦陷的世界,我把那里变成我的修罗场,你可以借着龙骨的力量看到我所做的一切,好好欣赏吧。哈哈……”魔帝换了个姿势坐好,他看上去悠然自得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而我们这边却明显的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