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了,我想做什么跟你没关系。”我看着黄帝,“你们可曾找到蚩尤?”黄帝摇摇头,“蚩尤的部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神出鬼没了,来无影去无踪的。”
“你觉得自己可以阻止蚩尤吗?现在的蚩尤早已不是从前你看管的那个孩子了,他已经投靠了魔帝。还跟女节勾结在了一起。”玉帝开口说起了女节,我看看太上老君,女节之所以有今天他也是有些责任的。老君知道我的意思低下头不说话。
“那么我就从女节开始找起。别人若是躲起来或许不太好找,但是只要是女节就容易多了。我其实早就闻到了女节的味道,只是不想揭穿罢了。女节,听了这么多有趣的事是不是也该露个脸了?”她身上无法掩盖的狐骚味一开始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忍到现在才说是因为自己受了伤,现在伤势基本已经痊愈,我自然可以将她拉出来。
当我把一个半遮着脸的丫头拖出来的时候,女节趁机从丫头身体里面逃走。我摇摇头,你以为这样就逃的掉吗?我的眼睛一直跟着她的方向……
我这样似乎并不能把话题从伏羲这里挪开,大家都无法无视伏羲的存在。他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我一边放线跟着女节寻找蚩尤的下落,一边回头看着伏羲。
“这是另一把长锏,月伏……”他将长锏给我。而我却拿不起它了,如果没有想起长锏为何而生我还可以坦然将它收起,但是现在我发现自己根本不配将它收起来了。它们原来是因为爱而诞生,现在却成了魔的力量之源。
“拿起来吧,只有你可以将它拿在手里。只要你可以感化长锏,它的魔性就会被压制,还会将另一把召唤回来。一切都看你的了。”伏羲又一次开口,我慢慢走过去。双脚从来没有如此沉重过,我每走一步就好像要拖着一座山。
长锏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出幽然的冷光,伏羲不能用自己的手握长锏只能将哥哥的手抬起来。哥哥木讷的眼神看着自己手里的长锏,不知所措的看着我靠近。他的眼睛那么的空洞,没有一丝生气,还不如像魔帝一样被仇恨灌满呢。我压制住内心的不安,靠近过去。
“你要干什么?你是谁?”哥哥猛地将长锏收回,警惕的看着我。我以为他清醒了,笑着看看他,可是很快他就笑了,对着我痴笑,“你是不是想要这个东西啊?可是我给了你我就没有了,我舍不得啊……”他像个孩子一样傻傻的。我看看伏羲,伏羲叹息一声,握着哥哥的双肩,“孩子听我说,这个是你的妹妹,你现在用不着这个东西了,来把它给妹妹。你忘了吗?这个可以救妹妹的命啊,你很疼妹妹的不是吗?”他哄骗着,哥哥终于再次伸手过来,我的指尖碰触到了长锏。长锏迅速变短,落在了我的手心。哥哥笑着看着长锏变短,一边笑一边大叫,“看,它变了,保护妹妹去了。”
伏羲点点头,看了我一眼,“保管好它,千万不能让魔帝得到两把长锏,一旦雌雄合一他就真的无人能敌了。”
“我这么做是在为我自己赎罪,跟你没有关系。”即便是如此我还是要撇清跟他之间的关系。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可以原谅任何人就是不能原谅他。虽然看着他老泪纵横心里还是会纠结,但是嘴上却不愿意服软。
伏羲轻声说谢谢你,孩子,然后转身准备离开。他又要躲起来了吗?我无法想象像他这样的男人,一个人躲在任何人都找不到的世界里脑海中反复出现的都是自己从前的一切,对于外面的世界放不下却管不了。如今身边又多了这么一个孩子,痴痴傻傻,他看着他会是怎样的心情呢?悔?恨?心疼?又或者都有吧。其实我不该那么对他的,毕竟这次见面之后说不定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了,他毕竟是母亲深爱过的人,毕竟是我的父亲。
我默默的看着他离开,心里头百感交集。黄帝和玉帝站过来,我们一起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们与我一样,没有称呼他一声父亲。真的是很讽刺的画面,我们几个都是伏羲的孩子,可是我们却各怀心事的看着那个本该是我们父亲的老人步履蹒跚的离开。
“你以为这样就能走了吗?伏羲……我要的就是这个时候,你们都上当了,我要的不是女娲的那两个笨蛋儿子,而是你!”
“那个声音……”我们同时惊异的抬头,伏羲已经消失不见,魔帝带走了他。哥哥还是痴傻的站在原地,他对着天空大喊,“父亲,父亲,你去哪里了?”
“怎么办?”黄帝看着玉帝,玉帝低着头,忽然抬头,“他怎样都是我们的父亲,我们不能让他就这么落在魔帝的手里。魔帝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可以杀,还会怜悯父亲吗?”
他说得对,伏羲到了魔帝的手上也是必死无疑吧。我不是恨他吗?可是为什么一听到他可能会死,心里居然会难过?我其实是真的恨着他的,但是也希望可以得到他的爱吧。这就是每个孩子对父母的期盼,但是……
“月伏,你去不去?”黄帝看看我。
“我……”我还没有说完,他们已经走了。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这两个家伙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感情用事呢。现在的情况非同一般,若是叫他们落到魔帝的手里到时候就更加的麻烦了,魔帝的手里岂不是有了双重保险?我不能让他们这么做,于是我对着还在发呆的其他人喊一声,“还愣着干什么?玉帝跟黄帝要是出了事,一切就都完了。”连我自己都知道这只是个堂而皇之的借口,我的心里担心的更多的是伏羲。伏羲的力量好像已经消失了一样,他要如何抵挡魔帝呢?
太上老君笑笑跟着我,魔帝带着伏羲走的不太快,我们跟得很紧。伏羲还有机会说话,他哭着叫我们不要跟,跟着只会是白白牺牲而已。可是我们没有人顾及那么多,魔帝笑侃,“伏羲,没想到哦,你还是这么有人缘。即使做了这么多的错事还是有人肯为你送死!”
“孩子,收手吧。没有意义的,你所追求的毁灭不是你想要的,我不想看到你最后后悔啊。”伏羲还在试图改变魔帝,可是魔帝却冷笑着回应他。
“魔帝,你要去哪里?他是你的父亲!”我大吼一声,追到他前面。魔帝停下来,伏羲就像一件单薄的衣衫在风中漂浮,“你没事吧?”
“月伏,你在关心我吗?”伏羲忽然笑了,“能得到你的关心,我就是现在死也心甘情愿了。到底你还是我们正确的选择,女娲果然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一个。”
“月伏,你不是也在恨他吗?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都要你唤他父亲你却不肯。由始至终你都没有叫他一次父亲,可是现在为什么愿意为了这个人这么拼命?”魔帝扬起嘴角,“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吧?他强加在我们身上的仇恨依旧清晰的存在!”
“仇恨只会让我跟你一样沦落成为魔鬼,我不想让自己背负这样可悲的仇恨完成最后的使命。他就算多么的不对也是创造我的人,一切的过错都可以凭借这一点抵消。我不能恨一个给自己生命的人。”这是我给自己的解释,不是说给魔帝听的,更不是说给伏羲听的。虽然父亲两个字我还是说不出口,但是至少这样的话说出去我的心里忽然舒服了许多。
伏羲笑着流泪,他的手颤抖着伸向我这里,“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们……”
“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任何一个,你给了我们生命怎样将它走完是我们自己选择的,与你无关。”玉帝也跟了上来,其后是黄帝。我们三个将魔帝围住,魔帝大笑着将伏羲丢开,“全都来了么?很好,至少让我看到了自己究竟是跟什么样的笨蛋玩。既然你们执迷不悟,也别怪我了。”黄帝赶紧将伏羲扶起来。
魔帝挥舞出长锏,他的每一招看似冲着玉帝而去,却是向着我这边,我知道他一定是知道另一把长锏在我这里才会这样做。于是我躲躲闪闪不跟他交手,不让他有机会碰到我。魔帝见无法得手,愤然将玉帝甩开,冲着我杀过来。玉帝刚反应过来准备阻拦却被魔帝困住无法靠近我这里。而我因为才刚刚受过伤,根本无力反抗他。只能躲避,黄帝跟伏羲离我们比较远根本无暇照看我这里。这次我抱着宁死也不会将长锏给他的决心,只要他碰到我我就先毁了长锏,这是同归于尽的决心。
魔帝看出来了,但是他却不会再对我手下留情了。我看到他的长锏在我的眼前不断的放大,几乎要刺到我的身体了。我捏紧手里的短锏,准备玉石俱焚。
可就在这时,有个黑影挡在了我面前。魔帝大吼一声,“你难道真的是白痴吗?被他们戏弄了这么久还要保护这个执迷不悟的死丫头!”那个黑影缓缓地落地,拉着我一起落地,长锏在他的身体里面不再动弹,魔帝也跟着下来。
“她是我们唯一的妹妹。我们说过要一直保护的妹妹啊!”是哥哥。哥哥挡在了我的面前,他的嘴角慢慢渗出血迹,回头看着我,“终于解脱了,妹妹啊,哥哥走了……”他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