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足球比赛
不久程中三人匆匆赶了过来，程中喜滋滋地说道：“兄弟，那店的事情已办妥了。不过工匠得半个月才能完工……哎呀，好香……”他见着满桌饭菜，饥肠更是辘辘。叶冲便又叫了几个菜，三兄弟便如虎似狼地吃喝起来，折腾了大半天还真是饿了。
程中边吃边向叶冲说起，他上午在城南外和一家陶瓷店东接洽上，那店主有心转让，他也过去看过了。地方很阔落，工场内的器具都齐全，那些工人也没散。他是挺满意的，价钱也初步谈好，那店主急着出手，只要四千贯，不过那是连地价也算上了，便宜倒是便宜，就是离汴京远了点，大约有十余里。
叶冲想不到这程中的办事效率那么高，上午还刚计划完，中午便有了结果，心中欢喜，说道：“大哥，那还等什么？先买下来再说。”程中有点迟疑，说道：“可是那间工场可是在城南，虽然离城门不远，还是出了城，兄弟是不是要考虑清楚？”
叶冲道：“城外就城外吧，做那玩意，还真是离人群远点好。大哥，不用再考虑了，那么便宜的工场，买吧。”想到在城里买间铺头要七八千贯，而买间工厂却只要四千贯，虽有地域差价，路也远点，却也是买得过的，当下便拍板。
吃完饭，叶冲便要跟程中去城南看厂，童筑玉也要跟去。于是便由张放程庭去租了两辆马车过来。叶冲见着马车，顿感头痛，那欲生欲死的晕车感觉还历历在目啊。但美人在旁，他又不得不上了车。他们兄弟仨一辆，叶冲和童筑玉小菊一辆。
这车虽然还算宽大，但挤了三人还是有点儿小，童筑玉身上那香香的味道直窜叶冲的鼻子，只令他暇想无限，要做第三者的念头一而再再而三的涌现出来，只是想到人家家规严谨，只能吞了口口水，暗自叹息不止。
城里的路面不管是好是差，车厢总还是要左摇右晃的，幸好速度不快，不然恐怕又得吐黄胆水了。出了城门，是一段极宽的沙土路，路面尚算平整，摇摇晃晃又走了半个多时辰，马车折入一条小道，那可是受罪了，那种眩晕感觉又涌现了。叶冲可不想在童筑玉面前出丑，慌忙闭起眼睛，手中乱晃，去抓能抓的东西，想把自己固定住。
好不容易感觉到车停了下来，叶冲吐了口气，问道：“到了吗？”耳边却听童筑玉一声轻叫：“冲弟，放手……”叶冲睁开眼睛，脸上却是一热，只见自己侧着身子，瘫坐在车厢里，双手竟然是紧紧搂着童筑玉的双腿，头还靠边在她的大腿上，口水长流，把她的裙幅湿了一片。
一旁的小菊正在泯着嘴，竭力的让自己不笑出来。而童筑玉却是一脸尴尬，哭笑不得。这回嗅大了，这该死的晕车！
叶冲脑子轰然，好在此时听见前面传来阵阵喧哗声，叶冲无法面对童筑玉，慌忙借机探出头去问：“怎么回事……”马夫焦急地道：“公子爷，打架……”
叶冲晃了晃脑袋，却见前面那辆车也停在了路中间，张放程庭已在车下，正和一群人在喝三骂四的，推推攘攘的。
叶冲耳朵上还是嗡嗡作响的，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正要开口问，却见那张放已是一拳打了过去，便是一声嗥叫，有一人倒在地上，顿时场面便是乱了起来，对方可是有十数人呀，眼见张放动手，便是叫嚷着一拥而上。
这张放和程庭的武艺可是半桶水也算不上的，抵挡一阵，打倒了几人，但还是敌不过对方人多，很快便给数人按倒在地下。幸而那些人见张放程庭似乎是有身份的，也不敢太过放肆，重拳重脚是没有，但黑拳黑脚却也挨了不少。
叶冲跳下车来，那眩晕感觉还没散去，站也站不稳，他慌忙扶住车把，晃头晃脑的，好一会儿总算把腹内那酸楚的感觉压了回去，眼见自己兄弟吃了大亏，连忙叫道：“喂，别动手！有话好说……”谁知那些人打得性发，有几个便涌了过来，一个口中叫着：“还有一个……”
可怜的叶冲头昏眼花，站也站不稳，面对那些气势汹汹的恶人，哪有抵挡的能力？眼见就要饱尝恶拳的滋味了。他本能的手舞足蹈起来，运起自己的“降龙十八掌”，“九阳真经”……就是一番乱打，可惜只是跟空气过不去，反而是脚踝一痛，耳听一阵嘻嘻的淫笑，他一屁股给勾倒在地下。
笑骂声中，他的臀部侧面传来痛感，挨了一下不轻的黑脚，不过他的“本能降龙十八掌”却也有了战果，好像打到了一条近似“狗腿”的物事上，果然便听一声嗥叫，叶冲迷糊中有点得意：“毕竟俺的功力不弱……”
可惜战迹和战果不成正比，耳听次第而起的叫骂声，叶冲身上又传来两处痛感，很疼很疼的那种，他心里都有种哭的冲动了。幸好也就是两脚，便感觉到背后的车箱微微一颤，耳听到一阵仙音般的冷哼声，感觉场面大大颤动了一阵，再听到小菊那小鸡般的声音：“公子……公子……醒醒……”
“老大又……那个晕车啦……嘻嘻……会不会又要吐……”那是张放那厮的声音，很有点幸灾东祸的意思。“快……拿点水来……”好像是程中说的……
叶冲嘴里一甜，一口水下来便如催化剂般，把他中午吃的又全部催了出来，这回还真差点把黄胆水给吐出来了。很苦很难受……幸而鼻子上那阵熟悉的香味给了他莫大的安慰，“有个……香香的姐姐……真好……”迷糊中他还在想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冲总算清楚过来了，他吐了吐嘴里边的酸气，晃了晃浑浊的脑袋，眼中所见却是让他大大吃了一惊，十几个不良青少年竟然都躺倒在地上，两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正威风凛凛地挺着胸突着肚，嘴里不干不净，脚上却是清清楚楚警告着试图还想顽抗的某些人……
不会吧？这程庭和张放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勇猛？刚才印象当中好像他们是给制服得比死狗还不如啊？怎么……知耻而后勇吗？还是那什么置死地而后生？
他摸不着头脑，却向旁边的童筑玉看去，却见她此时脸上微微的发红，娇艳的脸上更是添了一层飒飒英姿，只是有细汗现于额角，显然是经过了一番辛劳。不过她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他。他又问小菊，那小菊却是一脸高傲和一脸不屑说：“那些人真不知死活，还敢跟小姐动手。”
叶冲一愣：“不是吧？这些都是姐姐干的？也实在太剽悍了吧？”童筑玉却淡淡地道：“冲弟，你没事了吧？”叶冲点点头苦笑道：“这晕车来得快去得也快……”童筑玉笑道：“前几天听说你刚来的时候也是吐得一塌糊涂，这晕车是什么啊？很难受？”叶冲苦笑道：“小弟也不知怎么会这样……”连续出了两次大丑，叶冲心里打定主意：以后打死也不坐车了！
这时张放大声问道：“老大，这伙死囚怎么办？”叶冲回过神来，笑对童筑玉道：“姐姐，您歇歇，小弟打发了这帮人再说。”童筑玉点点头，说道：“冲弟，别搞出事来。”说完便回车厢中去了。
叶冲见张放正猛踢一个用双手撑着，死也不肯躺在地上的一个年轻人，只见他身材壮硕，皮肤黝黑，一副倔强模样，不过好像是受了什么伤，就连反抗之力也没有了。叶冲连忙喝住他道：“小张住手！”张放道：“老大，这死囚一副死相，待小弟揍扁他……”脚上还是不停。叶冲眼一瞪，吓了他一跳，慌忙停脚。
叶冲问了问刚才发生的事，其实实在是简单不过了，就是这十几人在玩球，不小心把球砸在张放那辆车的车厢上，吓了那马一跳，张放程庭便跳下来替马打抱不平，结果出师不成身遭擒，幸亏童筑玉武艺高强，几下之间反败为胜，这才有了这种场面。
叶冲听高放程庭断断续续的叙述完，嘴里便骂着这两个无耻之徒眼高手低，心里却为没能看见筑玉姐姐的英姿懊恼不已。张放程庭也是一脸羞愧，他俩本以为自己可是军中翘楚，老大的合格保镖，谁知一战之下，竟然给民间小子们打出了原形，在老大面前丢了大丑，是可忍孰不可忍，张放瞪大牛眼，脚上又是跃跃欲试。
叶冲也把眼睛一瞪，骂道：“小事情嘛，搞什么搞？”喝退了张放，他上前把那小青年扶了起来，那小青年嘴里哼了一声，站起来拍拍身上尘土，一脸的愤愤不平，他也没敢再动手，方才那女的可是吓惊了他。而且从那两个凶狠之人的口中，这伙人竟然是官府中人，民不与官斗，虽然心中不愤，却也不敢再行发作。
叶冲见他一副悲愤样子，上前帮忙拍他身上的尘土，却给他厌恶地让了开去。叶冲也不生气，笑道：“这位兄台莫怪莫怪，是小弟这方不对，我叶冲向你陪罪了。”说着对着那小年青深深一揖。
那那轻人见叶冲彬彬有礼，气倒是消了，只是嘴里仍然嘟哝着：“那有这样欺负人的……”叶冲笑道：“那是那是，可是兄台我可是没得罪你们哟，却也遭了你们几拳几脚……”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臀肉。
那年轻人脸一红，也觉理亏，方才这位面善的仁兄可是来劝架的，谁知却让自己的兄弟饱揍了一顿。他可是敢作敢当的汉子，便道：“在下这方也有不对之处，得罪了兄台，在下莫俊向您陪罪了。”说着也回了一个深揖。叶冲扶起他笑道：“莫俊兄弟，那我们就扯个直，谁也不怪谁。好不好？”莫俊咧嘴一笑，算是揭过了这段梁子。
叶冲又道：“莫俊兄弟，你却看看你的弟兄可有受伤，在下正好是个医……郎中，倒是可以替他们瞧瞧。”莫俊也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一一问过，这才过来说道：“都是皮粗肉厚的，加上那……小姐手下留情，都没事都没事。”
他那十几人同伴都远远躲在一边，神情尽是惶恐，显然都是给童筑玉吓坏了。不过有一个瘦弱的小年轻终归是忍不住，跑了出来，绕过叶冲等人，到车的另一侧快速地捡起了一个深色的球体，显然是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了。
叶冲问道：“莫兄，敢情你们在这里蹴鞠呀。”莫俊挠着头道：“闲着没事，大伙儿就到这儿玩，谁知……”叶冲灵机一动，这“足球论文”还只是个开头，这“戏肉”可是和筑玉姐姐解释了半天，她还有点一知半解，不若找这些人比赛一场，也好让筑玉姐姐有个感性认识，能更好地把“论文”写出来。
当下就对莫俊道：“莫兄，这蹴鞠我也很喜欢，不过有一种更好的玩法，不知你们要不要试试？”当下就把足球踢法约略和莫俊说了一下，莫俊听了，顿时眼睛一亮，笑道：“原来蹴鞠可以这样玩的呀……”他见猎心喜，回去和同伴一说，立即应者如云。
于是叶冲便指挥众人，布置起场地来，这块地方阔落，大场不够，小场倒是灼灼有余，而这伙闲汉也不是盖的，泥水木活人才样样齐备，找来石灰、竹木，很快就布置出一个半场足球场了。
叶冲回头向童筑玉说了，童筑玉倒是挺赞成的，说：“冲弟，你说的足球规则，说真话，姐姐还真是一头雾水，跟他们踢一踢，还真能明白过来。”
于是叶冲召集众人，把足球规则详细解释了一番，这伙闲汉都是精明之人，很快就明白过来。双方是各出六人，叶冲让莫俊先选了五人，然后再从余者中选了三人与程庭张放搭挡，他自己则做起了裁判。
随着他的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场上顿时便是尘土飞扬，这些人都是玩惯了宋式无对抗花式蹴鞠，一时之间还真的不太习惯这种真刀真枪的拚杀，想玩对抗，却是玩成人仰马翻的，叶冲不得不经常中断比赛，详细解释规则。还是程庭和高放受他的教育得早，打出了几次稍好的配合，连进了两个球。
看着他们扬扬自得样子，那莫俊却是沉住了气，踢了几下，他渐渐摸索出门道了，利用球出界的间隙，和同伴们低声商讨了一番。他的球技极佳，在同伴稍为配合之下，很快就连返三球。
这时高放急了起来，动作愈发粗鲁，不过叶冲很快就让在边上观望的童筑玉知道了什么是黄牌警告，清楚了什么是红牌下场了。高放那是一脸不愤气，但在叶冲冷冷的眼神下，只得灰溜溜地下场了。
场面是一边的倒，程庭竭力组织抵抗，但人家人强马壮，更兼莫俊球技不凡，一柱香功夫，比赛结束，莫俊方却是以十比三大获全胜。
胜者兴高采烈，败者那就垂头丧气了。张放就是喋喋不休一路在埋怨叶冲把他罚下场，只说若他在场上，一定就会大赢。叶冲笑说：“我把规则都讲清楚了，你非得要犯规，怪得了谁？规矩就是规矩，无论谁犯了，必将受到惩罚。”张放这才收了声。
莫俊打架打输了，在球场上却大大找回了面子，他高兴地对叶冲道：“老大，您这是从哪学来的，这也太好玩了，可比那蹴鞠好玩多了。”他的同伴也是七嘴八舌的，连呼过瘾。见那张放一脸悔气，便有人上来寻衅，叶冲便顺应潮流，再来了一柱香的比赛。
比赛前叶冲把次把规则详说了一遍，这回大家都是熟悉了，打起比赛来也就中规中矩，激烈而不再粗野。这边张放和程庭配合默契，那边莫俊球技突出，打到完场，双方竟然是五比五打了个平手。
叶冲走过去问了问童筑玉，那比赛规则她尽是了然于胸了，她赞叹道：“冲弟，你那西方的足球可比我们大宋好看多了，真刀真枪拚杀，够热闹的。”叶冲道：“要是大场比赛，那可就更有看头了，嗯，就看高叔叔他们怎么推行了。也不知道这在我们大宋不知会不会有人接受？毕竟是一方水土一方人呀。”童筑玉道：“你看他们兴奋的，姐姐看这足球一定能在我们大宋生根的。”
那边厢，十余人虽然累得要命，但一场比赛下来，大家惺惺相惜，坐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早就忘了曾经的拳脚相向了。张放和程庭不为余力地吹嘘着自己老大是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知多识广，搞得莫俊他们就是一脸向往。
叶冲心里灵机一动，只想：“我既然要做生意，而且是大生意，何不借鉴现代企业的做法，开发足球为名片，宣传推广？这那宋微宗和高俅等都热爱蹴鞠，对这足球比赛应该很容易接受，只要他们说一句，这足球必然会在大宋流行起来，嗯，我不就成了足球的开山鼻祖了吗？哈哈……”他想得高兴，便和程中童筑玉商量了一下，两人都赞成。
叶冲便过去找莫俊，谈了一会儿，知道莫俊这伙人都是附近村庄的闲汉，平日是游手好闲，找活又难，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也不好过，实在无聊时便聚在一起玩儿。叶冲便问他有没有兴趣跟着自己做工，那莫俊听了可是大喜过望，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再问那十几人的意思，个个是兴高采烈，欢喜无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