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浪费了。”安诺面无表情地坐在课桌上,看着面前的平板,心中再没有迟疑,“系统,再给我兑换一瓶。”
「……该物品只能兑换一次。」
“……”
莫荔坐在后桌,看似是在看黑板,其实是盯着系统面板。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也是有金手指的,这面板的字也太清晰了,清晰得想忽视都不行,除了女主,她应该是唯一一个能看到系统的人吧。
地理老师掐着粉笔在黑板上笔走龙蛇,画出和地理书配图里分毫不差的等高线,拍着黑板朗声道:“这块是盆地,巴拉巴拉……这里是山脉,看看南面和背面的区别,巴拉巴拉……冷暖气流在这里交汇,冷气流下沉,暖气流上升,这就形成了什么?对的,渔场!安诺同学,你来回答为什么会形成渔场——”
安诺一惊,忙切断和系统的对话,站了起来。
莫荔看着系统完美地复制出了课本答案,字幕把地理老师的脸挡得严严实实。
于是安诺也充满自信地回答:“一是冷暖流交汇处鱼群群种类多二是冷暖流交汇形成海洋搅拌,营养物质上浮,吸引大量浮游生物,就是鱼群的食物丰富,三是由于暖流交汇处水障对随洋流动的鱼群有阻碍作用。”
地理老师满意地颔首,朝坐着的其他人道:“大家都要向安诺同学学习,你们看前几堂课的内容,我随时提问,安诺同学随时都能说出标准答案。这就是为什么人家成绩名列前茅,你们不及格的原因,学习态度很重要,巴拉巴拉……”
莫荔默默地咬着笔杆:算了,自己没外挂,还是靠脑子背书吧。
时间过得很快,和许逸晗约定的第二次月考时间很快到了,莫荔还记着自己被弹的那个脑崩儿,但许逸晗显然已经彻底忘了,他每天雷打不动地买两份早餐,一份扔在莫荔桌上一份自己吃。
考试这天,莫荔早早来到考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翻着书,许逸晗晃着步子过来,啪地一声把一袋热牛奶扔在桌上。
莫荔只好抬头,见他头发乱糟糟地竖在头上,吊儿郎当叼着吸管,外套要掉不掉地挂在肩膀,脚上还踩着夹角拖鞋,像是随时能倒在床上睡一觉的打扮。
“我真的吃过了。”
许逸晗打了个夸张地哈欠:“你就这么点肉还不多吃点,而且为了给你买早餐我起了个大早,你要不吃就太不够意思了。”
莫荔拿笔在纸上写了一串数字,简单加了加,从书包里翻出一个黄色的鸭脸零钱包,拿出一张五十,一张五块,推过去:“给,这些天的早餐费和跑腿费。”
许逸晗低头看了看钱,又看了看莫荔,重复数次,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认真的?”
莫荔相当认真地点点头:“你帮我买早餐我很感激,但我总不能吃白食,心意我领了,钱不能不给。”
许逸晗伸出大手胡乱扒拉着头发,在莫荔座位边烦躁地转来转去,转了一会儿突然定住,一手砰地一声撑在课桌上,一手叉着腰,脚尖快频率地点着地,拖鞋发出啪叽啪叽快节奏的声响。
“莫荔,你这人也太没有人情味了,同学之间帮助怎么了?你就不能坦然接受别人的好意吗?你就非要算得这么清楚吗?以为哥我是多缺钱是吧,还给跑腿费,我的跑腿费就值这几个钱?!”
莫荔后知后觉地眨了下眼睛:“……你生气啦?”
“这不是生不生气的问题,这是你做人的问题!”
“……我做人有问题?”
“当然有!我们是不是一个班的同学,还是前后桌,我是关照你,怕你营养不良才给你买早餐,你给钱什么意思?嗯?”
“……”
“钱收回去!我许逸晗是那种几块钱还斤斤计较的人吗?”
五十五块钱孤单地躺在桌上,没人去碰。
许逸晗哼了一声,转身走开,丢下一句话:“你思想很有问题知道吗?考完试再和你好好谈谈!”
莫荔开始头疼了。
本想和许逸晗敬而远之,计划却赶不上变化,这人未免也太过热心了。
这次考试平安无事地度过,莫荔也没和安诺分到一个考场,不过考完试要和自己谈心的许逸晗却不见了人影。
莫荔背着书包慢吞吞往教室外走,一阵冷风突如其来,她缩缩脖子,把毛衣高领翻开,竖起,扒拉了下,暂且充当围脖。
“莫荔,莫荔,你过来。”刚走出两步,有个熟悉的声音小声地叫她。
莫荔回头,是郭丽丽。
自从调换位置后,两人除了教室里照面外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此时见她鬼鬼祟祟地躲在墙角,莫荔莫名地挑挑眉。
郭丽丽使尽招手,看样子急得不行。
莫荔头更疼了,无奈转身磨蹭着走过去。
一过去,郭丽丽就紧紧拉着她的手,把她拖进拐角,用打小报告的语气兴奋道:“莫荔,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莫荔从善如流地重复问题。
郭丽丽脸上满是反派看见主角倒霉那种小人得志的幸灾乐祸,她靠近莫荔耳边,悄咪咪道:“我发现了安诺的惊天大秘密!”
莫荔也禁不住好奇起来:“什么秘密?”
郭丽丽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纸上还有可疑的污渍,不知道是不是从垃圾桶捡来的。
“你打开看看。”郭丽丽催促着。
莫荔实在没有勇气接过来,不仅人后撤一步,双手还相当警觉地死死背在身后。
郭丽丽哎呀一声,干脆自己打开,只见皱巴巴的纸上写着几个名字,排第一的是司曜南,后面画了个勾,接着是许逸晗,后面是两个意义不明的黑点,接着是司曜茜,她的名字似被人带着忿恨似的用黑笔重重划过,再然后可能是夏雅晴,因为只有一个夏字,而这个夏字的后面被人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叉,最后一个是莫荔……
“安诺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写这些名字什么意思?”郭丽丽说完自己牙齿都冷得颤了颤,“我还听说……司曜茜病了,特别严重的病,所以这段时间司曜南才没来找她。”
病了?难怪最近几天在马老太太家都没见到她的身影,莫荔想到自己扔了的那个保温杯,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这件事谁都不要说。”莫荔重重握着郭丽丽的胳膊,目光直直地看着她,似乎要看进她的眼底,“离安诺越远越好,离她越远你就越安全。”
郭丽丽茫然又惊惧地呆呆看着她:“……真,真的?”
尽管心里不安,模模糊糊觉得危险,但当莫荔真的说出来时,她后背还是一阵阵后怕。
莫荔神情平静而认真:“郭丽丽,快文理分科了你知道吗?你除了语文其他科都经常不及格,你的成绩不适合走普通高考的路,我记得你画画不错,考虑一下艺考吧。”
郭丽丽表情更加呆愣了。
“回去和爸爸妈妈好好商量知道吗?”莫荔把那张纸从郭丽丽手中抽出来,张开手臂抱了抱她,然后转身离开。
走到半路,她把手中的纸张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在水池边洗了洗手,想到许逸晗的话,在考场周围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他的人影。
这可就不怪自己没人情味了。
莫荔刚走下台阶,就听到一阵清凌凌的笑声传来,她循声看过去,许逸晗骑着那辆山地车飞驰而来,座位后面还坐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女生,正搂着他的腰娇声让他别闹,正是安诺。
安诺也看到了莫荔,一手拉着许逸晗的衣摆,一手朝她打招呼:“是莫荔啊,好巧哦,许逸晗你快停下,我要和莫荔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