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来的比较迟,最后就站到了人群的外围。这使得他们与船的距离非常近,几乎伸手就能碰到。
比起承认灵异事件,他们更情愿这是个海盗船。
“这是什么?!”有位夫人尖叫着抱紧自己的孩子,“刚才那里什么都没有!”
“刚才起雾了!”她的孩子被捂着眼睛,仍然天真的说:“就像魔术师表演一样!大变活人!”
“这肯定不是我的把戏……”魔术师喃喃自语。
“现在该怎么做?”二副问托马斯。
托马斯也不知道。
“我们或许可以到这艘船上去。”余白语出惊人,听到的人纷纷都朝她侧目。她就像提议大家进鬼屋暂住一样,让人满是用何居心的怀疑。
“既然我们不能掉头也不能往后开,那么……”
“为什么?”有位律师打断了余白都话。他穿着全套西装,领口是律师徽章,能看得出他对职业的自豪。
“问的好,我也想知道答案。”余白说,“总之,我们得想点别的办法,坐以待毙只会导致损失惨重。”
律师仍然坚持说:“不,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根据掌握的有限信息和……”
“那是搞研究。”余白也打断了他的话,“我们现在是想活命。”
“我很抱歉,您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律师不解道,“现在并未发生任何危及在座各位性命的事情?”
“发生过。”安岳突然说。
“……”余白闻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是发生过。”
她刚刚没打算将这一情报公布。她和安岳两个,作为冒险团的小分队,这次作大死往禁海跑,完全是因为团长的私人委托。
当然,他们不是迫于团长的权势而决定这次的冒险。真正让他们下定决心的是团长的失踪。
“我们团长——我觉得你们可能没听说过我们冒险团,总之只要知道是个领导人物就行了。”余白说,“他在有一天发布了禁海的冒险任务,大家都不傻,谁会接这种有去无回的?然而他之后就失踪了,自此没有音讯。”
安岳接着说:“我们闯进了他的家,本来不抱希望的,因为他总是各地游历,家反而是最不常住的地方。但我们在书房里找到了一封信,写了他做过的梦。他在信的结尾反复强调这不是梦,他必需去验证。落款日期是发布任务前一天,而他准备把信寄给我。”
“其实我早就想说,他可能只是顺手拿的写你名字的信封。”余白歪着头说,“你们不是经常联系吗?”
“我们经常发电报和打电话。”安岳强调。
“这和我们生死存亡有什么关系?”旁听的一个小丑举手,他的笑脸要哭了一样。
“显而易见的,现在这种情况,在那位团长留下的信里有所描述。”律师冷静下来。
“没错。不仅是有所描述,简直是和团长的梦一模一样。”余白说。
“那么。”托马斯从瞭望台上下来,他问余白:“接下来在梦里发生了什么?”
“……”
这一问问到了关键。如果那个梦真的是预知梦,那么,能让余白坚持不坐以待毙,一定是之后发生了极其可怕的事情。
“信里没有很多梦的细节。毕竟他是冒险团团长不是文学沙龙主办方……但他确实描述的比较完整,有头有尾。”余白犹豫着开口,“他写他梦的最后是‘血祭’,并且‘只有鹰能活下来’。”
血祭?什么血祭?那个只有鹰能活下来又是指代什么?指海上变异的鹰吗?还是什么人?
“邪教!”小丑突然跳脚起来,“血祭根本不存在!只是邪教徒利用魔法的名义欺世盗名,谋取一己私欲!”
“我总感觉你挺有文化。”余白看着小丑那张画满油彩的脸,就用了绿色和黑色两种颜色,绿色还占主要,但就是显得诡异极了。小孩会被吓哭的那种。
“他是邪教传播学博士。”主张这次旅行的石松先生终于登场,“让各位被卷入危险之中,我很抱歉。”
“这也不是您能预料到的。”托马斯宽慰道,转而又向了那位小丑博士,“您能告诉我们哪些‘魔法’和血祭有关吗?”
是的,事到如今,托马斯也还是不相信有什么魔法存在。
邪教只是一群人的代称,这群人相信世界上有魔法,并且拿出来一整套理论体系——他们的创始人说不定只是个小说家,因为那些理论体系就是完全超出科学理解范围,只能在文学领域发光发亮的设定集。
他们甚至主张,是魔法导致科技战争最后科技文明倒置的后果,简直信口开河。
托马斯认为这一切又是邪教教徒的阴谋,是障眼法,是披着皮的恐怖袭击。
“他们的系统中,起死回生,续命,治疗,还有……”小丑博士简直恨不得把所有知识都倒出来丢掉。他无比愤恨自己对邪教如此了解。
余白有点无奈,她求助般的望向安岳,希望安岳能够发表演讲,说服大家一起冒险。
不等安岳接受眼神,变故就发生了。
甲板猛烈的震动起来,发着一个向上的力,麻木感从脚底一直传到头皮,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打冷颤。
不,他们不是因为这震动才打冷颤的,是真的降温了。毫无预兆的突然降温,就像掉档,一下从夏天掉到了深冬。
余白有点泄气。她已经神经紧绷好几回了,这种神神叨叼的变化什么时候能结束?
安岳也从西装里面抽出来两把折叠刀,看也知道价格不菲,线条流畅先不讲,就刀柄上镶着钻,就是有钱人消遣的玩意。
但他把刀甩出来的那一刻,余白收回了自己的判断。这绝对不是一把供人把玩的刀,它刀锋稳重不出锋芒,却在两面刀刃上都有血槽。如果她没看错,那血槽里的血没擦干净。
“我没见你用过这个。”余白说,她和安岳是五年的搭档,能很肯定这一点。
“因为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安岳回答的坦然。
余白一愣,“那你这回带着干什么?”
“好歹能派上用场。”安岳说。他左手一柄右手一柄,熟练的像是要去砍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