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要到达习雾宫的时候沫言从南褚煊身上下来,只因不愿让宫中人看到免得再平添许多麻烦,南褚煊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看着少女一瘸一拐的走进了,高大的殿门,他这才缓步离开。
当沫言推开自己的房门时,里面早已等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华妃她的生母。
女子坐在正座一旁乖巧的女儿站在身旁,她凤眸抬了抬看了看刚至的少女问道。
“你姐姐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回来了,你为何回来的如此晚。”
她声音平淡听不出来有任何情绪。
“我在学塾多看了会儿书。”
沫言的手顿了顿,扯着裙带的手松了开,恭敬的答到。
女子点了点头,然后正视了眼前浑身脏乱的少女。
“那尉迟公子呢?你如何得罪了他。”
沫言顿了顿小脸微微抬起。
“他踹了我一脚,我只不过与他争辩。”
啪的一声,女子的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沫言小巧蜡黄的脸上,连带着整个人被掀翻在地,顿时小脸逐渐发红,掌印凸起。
韶华怒视她,溢满了责备。
“你是个什么东西!如何能与尉迟公子争论?莫说他踹了你,哪怕他如何骂你打你你也不应当与他有任何争论。”
沫言觉得耳旁一阵嗡鸣,脸上火辣辣的,可是她却没哭,倔强的小脸死一般平静,这样的责骂太多了,多到让她早已麻木,早已习惯。
看她没有任何言语,韶华觉得心中的怒意更甚,她怒喝。
“方才在私塾不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如今怎么不说话了?”
她美丽的眉眼深深皱着,看着她有些咬牙切齿。
“如今你已过十三过不了几年就可出阁了,你这样的身份又有谁肯娶你,我好不容易费尽心思与陛下说,让你与小公子入学塾能多些接触,能将你许给尉迟家的公子,你怎么能这样搅和!”
然后她似是再也无法强忍怒气,狠狠地拍了下桌案,梓烟从一旁的桌案端起一盏茶,那茶水滚烫。
“母妃不要生气了,阿言她不是故意的。”
“天气干燥,母妃喝杯茶水。”
她声音轻柔十分乖巧的来到韶华的身旁,伸手递了过去,原本就在气头上的女子,端起了一盏茶猛的朝地上的小人置去,茶盏稍微偏斜了点皆数倒在了沫言的下腿。
夏季衣衫轻薄,茶水滚烫不用想也知道衣衫下定是发红起泡丑陋一片,沫言的眼中顺时腾起了水雾。
梓烟心中冷笑但看着那地上的小人的狼狈模样,却又觉得心中畅快了不少。
“阿言,你怎么样。”
梓烟显得心疼极了,连忙跑过去想将地上的人扶起,当触到地上满身脏兮兮的小人时她又觉得无比嫌恶,沫言微侧了身轻轻避开了她的手。
她的小脸倔强的上扬,丝毫不顾身上的疼痛正视了眼前人。
“便是那人骂我是贱婢生的,心肠恶毒,应当死了,也没关系吗?”
听到这韶华愣了,她想这是这个一向隐忍,从来她说什么都会去做的女儿第一次反驳她,但她还是责怪道。
“你是我的女儿!这就是你的命!身在帝王家,享受福禄就需得吃多些苦。”
小小的少女咯咯的又笑了,伴随着眼角的泪,她的手撑在地上,小手攥起,声音清冷。
“可是,我却不想这样认命呢,这样的福我更不想要,至于母妃,我真的特别希望您没有生过我。”
“若是能有选择我宁愿不是帝王家,更不是帝王的女儿!”
“你疯了!”
坐上的女子听到这惊得猛的坐了起来,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怎么能说出来,若是旁人听到就连整个习雾宫都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少女并没有任何言语,依旧轻声轻语。
“母妃觉得我疯了?”
韶华觉得她实在不可理喻,猛的坐在了后座上,一旁的梓烟连忙将她扶起,在后背与她轻轻顺气。
她有些微微责怪的看向地上的人。
“阿言,你怎么能这么与母妃说话,说到底她是我们的生母,是养育我们给我们生命的人。”
看着一言不发的沫言,她扶起了一旁轻捂额的韶华。
“母妃我先扶你休息去一会。”
然后她深深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缓步扶着韶华离开了厢房。
看着二人离开里屋梳着双髻的少女才连忙跑了出来,她一双眸子噙满了泪水,跪倒在了地上,哭出了声。
“公主对不起,小桃没能保护你。”
她眼泪模糊哭的也是真的伤心,与沫言相同,小身子也是同样蜡黄消瘦。看到抽抽搭搭的小桃,沫言摇了摇头,伸出手给她擦掉眼泪。
“傻丫头,哭什么,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你不必为我担心。”
可是小桃哭的却更加伤心,抱紧了脸颊发红的沫言。
“公主,她们都欺负你,她们所有人都欺负你。”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明明都是皇上的女儿为什么偏偏将一个放入掌心,而另一个却踩在脚底。
其实沫言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有了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