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冲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听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些什么,简直就是一头雾水。”
南如梦“噗哧”一笑道:“说你笨得像头猪,你还不信!”
王寅冲哼了一声道:“你才像头猪呢!”
没想到这句话的声音稍稍说大了点,立刻引来这两名年轻修士的面面相觑。那名黄袍修士的床铺离王寅冲的最近,因此他忍不住从床上坐起身来,将头转向王寅冲好奇地问道:“小朋友,你在骂谁?”
王寅冲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随即微微一笑道:“我?我在骂我自己啊。”
“有点意思!”这名黄袍修士神情古怪地看了王寅冲一眼,复又转过脸去,对着那名绿袍修士说道:“这年头,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有。哈哈!”
绿袍修士不屑地乜眼看了看王寅冲,脸上随即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嘴里不由自主地吐出来四个字:“莫名其妙!”
“呵呵!只是一个小孩,不用理他。”黄袍修士笑了笑,接着又对绿袍修士说道,“兄台,你想去的那个地方其实很多的修仙者都想去。只是,迄今为止,还并没有人真正知道这个地方到底在哪里,充其量不过就是传说中的某座大山,虚无缥缈。实不相瞒,小弟是来自秦王山的龙凤轩,兄台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考虑加入本门。龙凤轩是一个崇尚男女双修的修仙大派,那里面可是有不少的绝色佳丽呢。”
“真的吗?”那名绿袍修士顿时来了兴趣,将身子半倚在床头说道,“那就劳烦兄弟替我引荐引荐!”
“好说,好说。”黄袍修士满口应承道。
“那,为兄就在这里先行谢过了。”绿袍修士朝黄袍修士拱手说道,随即话锋一转,“不知兄弟此次前来汉中城,究竟所为何事?”
黄袍修士闻言“嘿嘿”一笑道:“说起来也只是小事一桩,不提也罢。”
绿袍修士似乎感到大为扫兴,“哦”了一声后说道:“既然兄弟不愿透露,为兄也不好意思过多追问。那么,兄弟到底打算在汉中城逗留几日?”
黄袍修士想了想道:“顶多也就逗留个三五日吧。兄台不要急,到时小弟回秦王山之时自然会叫上你一道同行。对了,兄台是否知道万寿寺到底在哪里?”
绿袍修士脸上不禁闪过一丝疑云道:“万寿寺位于汉中城内南大街,那里面住的全都是一些和尚和尼姑,不知兄弟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黄袍修士又是“嘿嘿”一笑道:“奇怪!和尚居然和尼姑住在一起,不知他们会不会因此而做出什么苟且之事呢!”
“这个为兄就不得而知了。”绿袍修士想了想,忽然眼骨碌一转道,“哦,我知道了,兄弟你八成是看中了寺内的某个漂亮的女尼姑了吧?”
“胡说八道!”黄袍修士不禁脸色一红道,“小弟之所以问起万寿寺,是因为听说最近有一个象棋高手在里面摆了一局残棋。小弟自幼爱棋成癖,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前来看看。”
“原来如此!”绿袍修士顿时恍然大悟地道,“这件事为兄也听说了。据说,近几天有不少象棋爱好者前去挑战,都无一例外地铩羽而归。为兄还曾听说,这个象棋高手年轻时曾获得过‘锦城棋王’的称号,想来绝非是浪得虚名。”
王寅冲原本也没怎么留意他俩的谈话,直到他们忽然提到了“锦城棋王”这四个字,不由得心中一凛,暗想:“锦城棋王”指的不就是自己的象棋师父王质吗?难道,他老人家已经随着蜀国的那些难民一起逃到汉中城来了?看来,明天一早我得赶去万寿寺一探究竟。
“听兄台这么一说,小弟总算是不虚此行了。”黄袍修士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等明天吃过早饭,小弟一定要前去试试,管他是‘锦城棋王’还是‘蓉城棋王’,说不定照样杀得他丢盔弃甲!”
王寅冲听了不禁在心中冷笑:这家伙说话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找个机会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他不可!
“兄弟啊!”绿袍修士忍不住从床上起身,走过来一拍他的肩膀道,“为兄很佩服你这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不过真要下赢对方,可并不是光像嘴头上说起来这么容易,我劝你还是抱着虚心学习的态度前去比较好。”
“呵呵!要不,兄台明天随我一同前去,保准能让你看上一场好戏。”黄袍修士不以为然地道。
“还是算了吧。”绿袍修士摆了摆手,“就算为兄真要去万寿寺,也不会去看你下这劳什子的象棋,有这闲功夫,我还不如去看看那里面的尼姑呢!”
“尼姑有什么好看的?”黄袍修士不解地摇摇头道,“等兄台以后去了龙凤轩,就知道你现在的品味到底有多差了。”
“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吧?”绿袍修士露出一口黄牙淫笑道,“听说,万寿寺里的那些小尼姑撒尿的时候都不看人,随便找个地方一蹲,一阵蝉鸣之后,地上立马就湿了一大片。呵呵!”
“恶心!”黄袍修士白了他一眼道,“不跟你鬼扯蛋了,收工睡觉!”
王寅冲留意到,尽管这两名炼气期修士讲得满口唾沫纷飞,那名抽旱烟的老者却始终一语不发地在吞云吐雾,看样子似乎正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房间里的烟雾越来越浓,呛得王寅冲忍不住涕泪交流,于是赶紧跑到窗口处,拉开窗帘,不停地猛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第二天天还没亮,王寅冲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客栈。
在王寅冲走出那间烟雾缭绕的客房时,两名年轻的修士尚处在梦乡之中,只有那名年老的筑基期修士仍在“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对王寅冲的离开竟视而不见。
王寅冲昨晚出于好奇,几乎暗中观察了他一整夜,发现他居然一宿都没合过眼。按理说,筑基期的修士本来就很少睡觉,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只是王寅冲却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王寅冲在客栈附近一边向一些早起的店主打听南大街往哪儿走,一边在心中暗自寻思:为什么与我在客栈同住一房的这名老者只在我刚进房的时候打量过我几眼,后来却几乎连眼角都没有瞟过自己呢?这太不正常了!显而易见,他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不想让自己对他加强防范意识。
老狐狸!王寅冲不禁在心中暗暗骂道,看来他已经盯上我了。一般来说,筑基期的修士,术数都不太高,根本不可能算出我身上藏有什么法宝,而且我头上也没有乳白色的光环罩顶,表面上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他怎么会突然盯上我的?
“哦,对了!”王寅冲忽然猛地一拍后脑勺道,“这个老狐狸之所以盯上了我,肯定是因为我腰上的储物袋在无意之中显露出来,恰好被他看到,所以存下觊觎之心。看来我得留心着点了!”
据那些店主们讲,这里是汉中城的北大街,要去南大街可以分东西两个方向走,东边人口相对稠密,西边则显得荒僻多了,所以为了安全着想,最好向东而行。
打听清楚之后,王寅冲的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起来。假如真如昨晚在客栈内的那两名年轻修士所言,有个号称“锦城棋王”的象棋高人在万寿寺摆残棋挑战城中各路精英,那么这个人毫无疑问应该就是自己的象棋师父王质了。
既然他老人家来了,那么丐帮的帮主苏乞是不是也领着益州城众多的弟子们一同来到了万寿寺?父亲方朔、薇姐,还有可爱的小妹妹苏珊,按理也应该一块儿来了吧?如果自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会不会被父亲和师父们骂个狗血喷头?苏珊会有什么反应呢?她是生气,还是高兴?抑或两者兼而有之?苏珊一定长高了吧?比以前出落得更加水灵了吧?一想到苏珊那欲语还羞的模样,王寅冲就感到自己的心怦怦地跳得厉害,两腿软绵绵的几乎迈不开步子。
但他转念又想:万寿寺虽大,可丐帮弟子众多,一时间能容纳得下那么多人么?那些寺中的僧尼岂不因此而个个都要露宿街头?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说不定,就只有师父王质一个人来到了汉中城。虽然自己非常想见到这位象棋师父,可内心里更想见的人是苏珊啊。如果在万寿寺见不到苏珊,那样自己会不会很失望?
这样胡思乱想一阵之后,他的心情顿时矛盾到了极点,想去又怕去,怕去又想去。王寅冲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踌躇了半天之后,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暗想:有了!既然如此犹豫难决,我不如用剪刀石头布来解决这个问题,一切都听众天意的安排吧。如果右手输了,就代表立刻前去;如果左手输了,就代表暂时不去。呵呵,这果然是个好办法!
想到这里,他将两只手同时藏到身后,然后忽然又同时伸到前面来,等到他将这个动作重复了好几次之后,马上就露出了满脸的苦笑。因为不管他重复多少次,他的两手每次出来的都是一样的,一出剪刀都是剪刀,一出石头都是石头,一出布都是布。这样下去,估计等到天黑也不会有结果。
要不,我就再试这最后一次吧?王寅冲有些心有不甘地想,如果还是一样不分胜负的话,干脆先就不要去什么万寿寺了,而是直接回益州的万寿山看看再说。
主意已定之后,他再次将双手藏到身后,在深吸一口气之后,猛地伸到前面来。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次只有右手紧握着的拳头出来,另一只手却被人从身后死死地按住了。
也是因为王寅冲此刻的心思全都用在了这上面,若是换作平常,他早就应该感应到身后有人了。就在他正要发作的时候,却见一个身影忽然从后面蹿到了他的前面,看着这个身影,王寅冲不由得微微一怔。
原来,这个刚才从身后按住他左手的人是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年龄看起来似乎只有十来岁,个子要比他稍稍矮上一些,一身肥肉,椭圆脸,皮肤泥黑。更让王寅冲深感意外的是,这个胖女孩的头上还罩着一层乳白色的光环,说明她应该是一名炼气期的女修。
就在王寅冲发愣的当儿,胖女孩忽然大叫一声:“剪刀石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