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倒是没想到,此女竟然是他的妹子。
看这兄妹二人的性子,倒是截然不同。
暮清现在虽然入了陛下的眼,但是他妹妹扰乱当朝亲王的婚礼,乃是大不敬之罪,不是他一个小小户部官员能保的。
他如果不站出来,暮晚的下场难料,秦王为人虽然宽和,但是也不能任由旁人这么打了自己的脸。
但他站出来,这又不只是一场闹剧,而是一种抉择了,要看暮清在秦王心中价值几何了。
这时,有些看不惯暮清的人自然就站了出来:
“暮大人这妹妹可只是不懂事了,莫不是暮大人有什么不满,要借着妹妹来发泄吧。”
这话是将暮清也牵扯进来了。
秦王神色莫名,显然还在斟酌。
谢怀也不看热闹了,直接道:
“也不瞒各位了,这位是我的表妹暮晚,我姑姑家的小女儿,年纪小,在山里待的久了,专好打抱不平,还请秦王殿下多包涵,谢怀为她做保,她不是故意的,晚儿,还不来认错。”
暮晚心里已经感觉很尴尬了,却还是先走到谢怀二人面前:
“怀哥哥,哥哥。”
“秦王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我会和王妃说清楚的。”
大家哪里还管她说了什么,都还在想谢怀的话。
谢怀不就只有一个姑姑,就是前帝师谢姊颜嘛,暮清和暮晚是帝师夫妇的一双儿女,秦王能不给面子吗。
那可是先皇的极为尊重的人啊。
在场的人心思莫名,但对帝师都是敬重的,当年楚国差点被商国算计,然后晋两国围攻,两位帝师辅佐先帝败四国,一统海内。
为二位帝师相知相爱,却为此十年没有成亲,直到楚国一统天下之后,才退隐归乡,成亲生子。
那段传奇,是被载入史书的。
秦王自然不会不给面子:
“看来这是一场误会,暮姑娘既然是不是故意的,本王就不再追究,只是下次遇到那名叫秦王的人,到要给本王引荐引荐。”
暮晚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
“自然自然,实在是太巧了。”
却听一个尖锐的声音高喊:
“陛下驾到!”
众人连忙行礼。
这是李昔来参加兄长的婚礼了。
“你们怎么还在此处,没有去接王妃,当心误了吉时。”
暮晚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耳熟,抬眼一看,他才是那秦王,这也对世上恐怕只有这位,敢打着秦王的名头在外行走了,只是因为他隐瞒身份闹了这个乌龙,心里还是有些不忿。
李昔倒也在人群中看到她,对她出现在这里也很诧异。
秦王见她看着暮晚,知道他好奇,便解释道:
“这位是帝师之女,暮晚,陛下先前提拔的暮清,是她哥哥。”
李昔愣了一下,早就知道她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小辈,只是不想查她,不曾想,她却是那两位的孩子。
两人目光对上,李昔有些猜到秦王为什么还没出发了,看到暮晚眼中的不忿,李昔挑衅一笑,大家都隐瞒了身份,就不必互相埋怨了。
“皇兄先去接王妃吧,别误了吉时。”
秦王忙道:
“是,臣这就去。”
“谢怀,你来给朕讲讲今天发生了什么吧。”
谢怀愁眉苦脸的,今天又被这丫头坑了,还得帮她处理后事。
众人往内堂去。
暮晚凑到两位哥哥面前,小声道:
“你们别担心,我说的那个秦王,就是他,他现在心里肯定清楚着,就是想看我的笑话罢了。”
暮清皱眉道: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路过西城,遇到南澈和他一起,然后都在西城待了几日,就算是熟悉了。”
暮清的眉头皱起来了:
“你说的那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你喜欢他?”
暮晚差点跳起来了:
“怎么可能,我是真的有个朋友,刚认识不久的,这里面的事很复杂,等我们回去再告诉你们,反正我是为朋友打抱不平。”
暮清听她如此说,算是放心了些,若是暮晚喜欢李昔,这就不好办了,暮晚的性子,如何适合后宫的生活,幸好,幸好她不喜欢他。
谢怀见是李昔揣着明白装糊涂戏弄自己,也起了坏心眼。
李昔走到上座坐下,展示风度让众人落座。
“谢怀,你给朕讲讲吧。”
谢怀道:
“就是我这个妹子,转好打抱不平,认识了个秦王,就以为是当今的秦王殿下了。那秦王喜欢她一个朋友,她今日一进京,就听说秦王成亲,还以为是那家伙边心,是负心汉,所以来讨说法的,幸好秦王殿下没有追究。”
李昔听他损自己,可是又不能自己承认是那个秦王吧。
玩笑归玩笑,暮清兄妹是暮天沉谢姊颜夫妇的儿女,那自己也不能像之前打算的那样对他们两个了。
出身如此,暮清所受的教养也不会差,而且看起来也是有真本事的,只是要不要重用他,还是要重新考量。
至于暮晚,难怪她那么骄傲,原来是家学渊源,听说帝师以前也是个骄傲无比的人啊。
秦王的婚礼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
当晚,李昔在王府书房单独见了暮清兄妹。
谈了什么,外面的人都不可知。
不过暮晚现在最想知道的事就是:
“郭璃姐姐什么时候来京城?”
李昔道:
“她已经出发了,很快就到了。”
暮晚很是高兴,几位表姐都不在京城,若是郭璃来了,自己也有伴儿了。
从书房出来,廊下站了一个人,腰配双刀,器宇轩昂,双眸有神,看着不过二十出头。
暮晚一见他,高兴的奔过去:
“贺庭哥哥,你怎么来了。”
贺庭揉揉她的脑袋:
“今日就听说你的事了,只是公务在身,刚刚才脱身,来看看你。”
暮晚也乖巧的让她揉着头发。
暮清眉头皱了皱:
“按理他才应该叫你姑姑,什么哥哥别乱叫。”
暮晚不服气道:
“我按贺叔叔的辈分叫不行啊。”
贺庭乃是贺州和谢虞的长子,自幼与暮晚等人交好,由于为人正派又老成持重,暮晚明明比他高一个辈分,却借口贺州是爹娘的好友,按照贺州的辈分叫着哥哥。
暮清不忍对她如何,只能对贺庭发牢骚道:
“你们就是太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