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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辰宴,初相见

清纱房内。

孙济驰进入屋内,边走边唤着,“窈儿。”

舒窈躺在床上脸色青白,闻声一只胳膊拱起,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半侧在床边低头,“奴家身子不适,不能给大人行礼,还望大人见谅。”

孙济驰忙扶起舒窈,将枕头垫在她背后,让她倚靠在床边,“你刚生产完,身子弱得很,不必多礼,你可见过咱们的孩儿了?叫她初雪好不好?”

舒窈垂眸,毕恭毕敬的回话,“名字很好听,大人费心思起名字是咱们孩子的福气,只是奴家福薄,没能为大人留下个男胎。”

“过去的事休要再提了。”孙济驰连忙打断舒窈,上次舒窈小产的事情也有他的错,好在她平安诞下初雪,也减轻了自己的负罪感,“我看如今这小初雪也是伶俐得很呢,像极了你的聪慧。”

舒窈低头浅笑,颇有一番病中美人的娇态,“大人过奖了。”

孙济驰起身,扶着舒窈躺下,为她掖紧被角,“你且好好歇着,待你出了月子,夫人会为孩子办一场祈福法事。”

“是,奴家谨遵大人夫人之命。”

孙济驰走后,舒窈唤来巧霜,她不相信安璃会有如此好心给自己丈夫妾室所生的孩子祈福,“巧霜,你可知夫人为何要给初雪办法事?”

巧霜放下手中的活,行礼后,恭敬回话,“回舒夫人,下人们都在传,二小姐出生时,天降大雪,初雪的日子比往年早了两个月,都说二小姐是天降的灾星,得找个大师来驱邪,才能保一家人平安。”

舒窈听后一口气梗在胸中,咳嗽了好几声,“什么?”

巧霜连忙跪在床边为舒窈顺气,“夫人您别气,都是下人们闲来无事相互串话罢了。”

舒窈纤细的手指揪紧被子,气的声音有些颤抖,“这话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巧霜不敢撒谎,“从大夫人房里的碧儿那里听的,说是大夫人怕二小姐给府里和大人带来厄运,要找法师来驱邪。”

舒窈闭上眼睛,压下心中的怒意,她此生只能为人妾室,低三下四,想不到还连累自己的孩子成了灾星,心中愤恨之意难平,生生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一月后。

身穿道服的法师左手拿桃木剑,右手握一串桃木珠,用桃木剑刺穿一张符纸,将符纸放在蜡烛上燃烧,而后将火光对准舒窈怀里的女婴,口中念念有词的比划了几下,女婴被火光吓得啼哭不止,舒窈不敢违逆安璃,只能将孙初雪紧紧搂在怀中。

法事做完,法师给舒窈留下几道符纸和一枚系着红绳的平安符,“夫人请收好,符纸贴于屋内四角可辟邪,平安符需让二小姐带在身上,日夜不离身,方可保其一生平安。”

巧霜接过几样东西,舒窈看过以后,欠身行礼,“多谢大师。”

“夫人请起。”法师看着舒窈怀中女婴的面容,若有所思,“富贵平地倚,凤凰煞命冲。碧玉祸端起,桃李命止冬。”

舒窈不解,“敢问大师,这是何意?”

法师摸了摸胡子,“此乃二小姐之命数,天机不可泄露,夫人要谨记,平安符万不可离身,方能保二小姐一世荣华富贵与平安。”

舒窈不明白其中关窍,只得再次行礼道谢,“多谢大师指点。”

安璃在旁冷笑一声,她一个妾侍的孩子还配享有荣华富贵......

————————————————————我是若如初见的分界线————————————————

珬朝六十七年,御王生辰宴。

马车上。

孙济驰万般不放心,再一次叮嘱,“雪儿,一会到了御王府万不可胡闹,不要随处乱跑,也不可能胡乱言语,要跟紧爹爹和姐姐,记住了吗。”

孙初雪闻言,纤纤素手松开帷裳,转过身来,“知道了爹爹。”

孙禾凌整理了手挽着的湘妃色软纱,扶正了额前白玉华胜,然后伸手将孙初雪的绣花水雾百褶裙摆正,把孙初雪髻上的双脚攒花金钗向里插进,又将孙初雪鬓边的碎发别在她而后,抚着她凝脂般的脸庞,柔声细语,“雪儿乖,一会要紧紧地跟着姐姐,莫要生事。”

孙初雪黑曜莹亮的眼珠向上挑起,仿佛在看孙禾凌为她插好的发钗,而后重重的点头,“姐姐,我记住了,父亲,姐姐,你们放心,雪儿定不会生事,一定乖乖的。”

孙济驰摸着胡子点了点头,又将视线放在孙禾凌身上,“凌儿,今日御王寿辰,诸位王公大臣都将前来贺寿,你可要好好表现,御王殿下如今是皇上眼前最受重视的皇子,你可要好好利用宰相之女的身份。”

孙禾凌还没回话,孙初雪清澈动听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传来,“爹爹的意思是,要姐姐嫁给御王做王妃吗?”

孙济驰皱眉,也不知今天带孙初雪来是对是错,“雪儿,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可胡言乱语。”

孙禾凌羞红了脸,掏出绣帕掩住口鼻,“雪儿别乱说。”

孙初雪呵呵的笑了起来,车夫的声音传来,“启禀大人,到御王府了。”

家丁将车櫈摆放好,扶着孙济驰先下了车,两个嬷嬷扶着孙禾凌和孙初雪一前一后下了车。

“嚯,这王府可真气派。”孙初雪边走边感叹着,穿过曲折游廊,走在鹅卵石铺着的甬路上,两边山石点缀,花树相衔,随后见到一气派的屋子,名曰大成阁,红木雕花的门大开,宾客陆陆续续向里走,门前站一男子,身穿品红底色金色镶边的长袍,脚踩黑色长靴,腰间束着少见的镶嵌血玉的腰带,面色温和,棱角分明的脸上笑不达眼底。

孙济驰走上前躬身行礼,“恭贺御王爷寿辰。”

万俟秉德回礼,“多谢孙丞相。”

孙济驰将孙禾凌拉上前,孙禾凌低身见礼,“臣女见过王爷,祝王爷福寿安康。”

孙初雪也学着孙禾凌低眉顺眼的样子,行了个礼。

“此乃下官之女,孙禾凌,孙初雪。”

万俟秉德眼神清明,点头示意,“两位小姐请起。”

孙禾凌抬起头,眼波潋滟,万俟秉德看清孙禾凌容貌,心中赞叹不已,果然是个清丽出挑的。再看向孙初雪,容貌也十分清秀亮眼,只是还有些孩童稚气,不如身着华服的孙禾凌亮眼,但着实是个美人坯子。

孙禾凌见万俟秉德见仔细打量孙初雪的眼神,心中有些不满,面色沉了沉。

王府家丁前来引路,“丞相大人请随小人来。”

进屋之后。

孙初雪随着二人坐在椅子上,好奇的悄悄四下张望,忽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向对面看去,只见男子黑亮顺直的头发束起,散在身后,英挺剑眉下一双细长锐利的眸,眼神凌厉,高挺的鼻子下面薄唇紧抿,身着一身墨色打底青丝绣着华丽图案的长袍,正端坐在椅子上向对面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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